裴岭溪饶有兴趣的听着她说的话,虽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震撼。
知道这件事情的不过区区几个人,而且都是他身边的,至于眼前的这个女人,恐怕是第一个了吧。
“不知道郡主是从何得知此事?只是这样高的赞誉,岭溪实在是受不起。”
对于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他一向只会给出两个选择,要么让对方成为自己阵营里的人,要么就是死……
只是对于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儿,他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她笑,“五皇子何必谦虚,澜儿若是没有把握,自然也不敢胡言乱语,既然您有意与父君结为同盟,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打开天窗说亮话?有意思。
裴岭溪微微一笑,他一向懂得进退有度,“是岭溪眼拙了,郡主的胆识实在让人敬佩。”
宁国涛看一眼两个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虽然只是坐着说话,但是话语之中的刀光剑影却让人有些心惊胆战,恐怕裴岭溪也没有想到宁澜竟然会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五皇子,老夫细细想过了,既然五皇子有心,我们双方结成同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澜儿的婚事儿,还得看她自己。”
宁澜忐忑不安的听完父君说的话,心中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完,甚至没有完胜的把握,嫁人什么的还是再等等吧,更何况她对眼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虽然说,他的确长了一张妖媚众生的脸蛋,也不知道到底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她正要开口,没曾想被裴岭溪抢先了一步。
“方才的话,郡主不必放在心上,岭溪不过是开个玩笑,更何况郡主连太子都瞧不上,又怎么会对对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有兴趣。
至于帝陵阁的事情,只要是王爷有兴趣,随时都可以商量一二,岭溪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请王爷看了之后再做定夺。”
虽然嘴上说着方才的话只是一个玩笑,但是他的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并且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付诸实践。
宁澜眨巴着眼睛看他一眼,嘴唇轻微的动了一下,“五皇子过于谦虚了,您若是想要太子之位,恐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看来以后和这位五皇子打交道她要小心些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嘛,但是他的一言一行看起来毫无逻辑可言,细细想来却又让人脊背发凉。
裴岭溪笑了一笑,没再回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在宁澜面前,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一般,所有的秘密都无处遁形。
确实如她所说,太子之位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他看中的,远远不止是太子之位。
“王爷留步,郡主留步,岭溪告辞了,下次再来府上拜会。”
宁国涛点点头,忍不住问道,“五皇子今日说的话当真算数?”
男人随意的看了一眼屋里的摆设,“王爷放心,既然今日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岭溪就一定不会食言,再会。”
裴岭溪和下属很快离开,但是他并没有走正门,而是轻车熟路的翻墙而出。
宁国涛看着手中的东西,又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女儿,问道,“澜儿,此事你怎么看?”
她轻拢裙摆,浅浅一笑,“想必此事父君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而且在澜儿看来这五皇子虽然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但确实是可信之人。”
中年男人点点头,“此事我们再做定夺,澜儿,你先回屋换一身衣服,父君在偏门处等你。”
不多时,宁澜已经换好衣服,宁国涛看她一眼,半开玩笑道,“你这身装扮倒真像那么回事儿,平日里没少溜出去吧?”
她半低着头,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不多不多,也就一两次而已。”
“上马!”
宁澜屁颠屁颠的爬上骏马,老老实实的跟在宁国涛的身后,两匹枣红马都是上品,载着两人跑得飞快,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父女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军营,守门的士兵一看是王爷来了,连忙打开了门。
“王爷来了!”
随着士兵的一声吆喝,方才还乱做一团的人连忙列队站好,个个都是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让人看了不免又觉得好笑。
说来她也是第一次到这军营中来,朝廷里明令禁止女人入军营,宁国涛的这番做法,着实已经是冒险,但是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反应出来他是在重用宁澜。
祝大沥步伐匆匆的上前来,神情有些焦急,“王爷,你可算是来了。”
宁国涛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怎么样了?粮草还剩下多少?”
男人低着头,竟然有些不敢让他,“启禀王爷,粮草……全部都被烧光了……”
“什么?”
“一切都是罪臣的失职,本来已经扑灭的大火无缘无故又燃烧起来,火势太大没有控制住,剩下的粮草被烧了个精光。”
宁国涛的脸色越发不好看,火爆脾气瞬间就冒了上来。
“你这个大都督是怎么当的?连自己军营中的粮草被人烧了都不知道?这若是在战场上,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大都督祝大沥失职,杖责三十!”
男人哪里敢多说一个字,即使是杖责也只能咬牙受着。
宁澜微微的皱眉,她心中明白父君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但是却白白的苦了这忠心之人,杖责三十对于一个大老爷们儿来说也相当于酷刑了。
“父君,大都督他……”
宁国涛看她一眼,“你啊,有的时候还是有些太心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放心,这事儿父君心中有数。”
宁澜没再多说什么,抬眼之间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那眼神之中多多少少带着些探究和惊艳。
不得不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长得这样秀气柔美的“男子”,不想多看一眼也难啊。
“王爷,您身边的这位是……?”
中年男人甚至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语气也是淡淡的,“不过是府上的一个小厮罢了,你们都去忙活吧。”
宁澜紧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样子,低着头跟在宁国涛身后进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