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朱伯伯的话不以为然,我爸也总是跟我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我跟朱伯伯吃完牛肉宴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跟张老板告别,便离开了牛肉馆,带着死肥狗和信鸦回朱伯伯的殡仪物品专卖店去了。
在专卖店前,我指给朱伯伯看店前的那一篷还未被风吹散的灰:“喏,这就是那伙人洒的。”
朱伯伯蹲下,结了个法印,然后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蓬灰。
然后他笑了笑,把死肥狗招来,摸着死肥狗的头,对它说:“炼狱镇魂犬,这东西你对付起来难不难?”
死肥狗看着那蓬灰,眼睛里露出了很讨厌的鄙视的神色,就好像是一只普通的哈士奇看人那样。
“有把握对付就好,既然这样就不用管它了,今晚的事情就教给你处理了,镇魂犬。”
死肥狗打了个哈欠,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朱伯伯笑笑,摸了摸死肥狗的脑袋,然后对我说:“好了,小飞,有镇魂犬在没事的,咱俩在一旁看戏就成。”
说完他推开了店门,招呼着我跟死肥狗一起进去。
进去之后,朱伯伯便做到柜台那里,打开了灯,然后用开水泡了一壶茶,给我倒了一杯:“喏,这是别人送我的极品龙井,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正好用来除一下嘴里的牛肉味。”
我吹了吹茶水,喝了一口。妈呀,真苦的要命,可是老家伙却分明喝的津津有味。
看来我是不懂怎么品茶,我放下茶杯,问朱伯伯:“朱伯伯,那蓬灰到底是什么?”
朱伯伯一笑:“骨灰你都不认得?”
我心说我虽然是吃阴间饭的,但是又不是干殡仪馆生意,哪能干瞪眼看就看出来?
不过我又想起了朱伯伯刚才用手摸过骨灰,没洗手就给我倒了一杯茶,有些反胃。
我强忍住恶心,又问:“朱伯伯,那骨灰是干什么的?”
朱伯伯喝了口茶水:“很简单,用来给小鬼引路的。”
我松了口气,感情刚才那伙人神神秘秘的是撒了骨灰给小鬼引路啊!哥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鬼。要是等会儿来的鬼愿意跟我客客气气的谈一谈还好,要是不识抬举的话,嘿嘿,那可就别怪哥手下无情了!
朱伯伯看到我的表情,又嘿嘿一笑:“不过这要引来的小鬼可跟你平常见到的小鬼不一样,你可别大意吃亏,还是让镇魂犬来收拾他们吧!”
我不以为然:“鬼再怎么变化也还是鬼,能不一样到哪去?我跟鬼交手也不好了,连那么厉害的煞我都宰过。再说这死肥狗虽然身体里有着炼狱镇魂犬的魂魄,但是它说到底不过是条刚断奶的小狗,还能有我厉害?”
“的确镇魂犬打是打不过你,不过在克制阴魂方面镇魂犬可比你强多了。”朱伯伯又说,“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先去和一会儿来的小鬼打一场,等到打不过再让镇魂犬救你。”
“放心放心,一只小鬼而已,我一铜钱就能把它打穿。”我不以为然的说。
朱伯伯看看墙上挂着的表,说:“小鬼会在半夜十分来,还有三个小时,你做一下准备吧!”
“一只小鬼还用做什么准备,朱伯伯你真是越老胆子越小,不用担心我的。”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你跟那小鬼打起来再把我的店给拆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帮着朱伯伯把大厅里的东西给搬开了,连大厅中央的那口空棺材也给挪开。
这些事情忙活了一个小时,累得我够呛。不过正好我打坐休息一下,我直接在大厅中央打坐恢复精力。
很快,午夜时分即将到来。
此时外面的牛肉馆也早就关门了,只有我们这家殡仪物品专卖店还亮着灯。
但是很快,一阵冰冷的阴气袭来,我头顶的灯忽闪忽闪的,突然就灭掉了。
来了!
我心中一紧,这股冰冷的阴气……来者不善啊!
这时殡仪馆那已经被锁上的门,忽然被风吹开。
我抬头看去,门口空荡荡的,漆黑的胡同里什么都没有。
坏了,忘开法眼了,我这才想起这件事。
不开法眼就看不到阴煞鬼物,我竟然犯了如此疏忽。
我连忙掐起法诀,要朝我的眉心点去,但就在我刚抬手的空档,我肩膀上的信鸦忽然发出难听的“呱呱”叫声,然后信鸦很没骨气的飞离了我的肩膀,朝正在喝茶的老家伙那里飞去。
随后我感到一股阴气冲我扑面而来。
一时之间我来不及开法眼,只能闭上眼睛,调动其他感官,堪堪避开朝我袭来的阴气。同时我从口袋里摸出了十枚铜钱,分开各贴在两掌掌心。
下一秒,那股阴气在没有扑到我之后,再次朝我扑来。
我往铜钱上灌注如阳气和法力,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这个看不见的袭击,同时我感应着阴气的变化,掌心的十枚铜钱飞出,拦在了那股阴气的前方。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黑暗中接连响起了十个如同烧红的烙铁放在冰水里的声音,铜钱在空中分成两组乱动,同时一声难听的婴啼响起。
看来我的作战计划奏效了!
趁这机会我连忙咬破左手中指,朝自己的眉心点去。一股浩荡的阳气冲进我眼睛附近的经脉和穴位中,法眼开启,我看到了刚才那个看不见的袭击我的阴物的样子。
果然是一只小鬼,不过这只小鬼跟我以往见到的小鬼不一样,它是一个鬼婴,满口漆黑的獠牙,就跟我以前见到的阴阳门的子煞差不多。
不同的是这只小鬼肥嘟嘟的,而且身上还穿着奇怪的衣服,衣服的风格不像是汉人风格。而且小鬼的手腕脚腕和脖子处,都分别挂着五个圆形镯子。
而小鬼那有着五个漆黑修长指甲盖的手指,正卡在了铜钱的钱眼里。至阳至刚的铜钱跟小鬼的鬼体一相遇,便如同火遇到了水,发出了“嗤嗤”的响声。
我心想看朱伯伯把这小鬼说的那么厉害,其实还不是不堪一击,随便被我用一个小手段就制服了。
我得意的朝老家伙笑笑,手里掐了个凤火诀,准备一口凤火结束这只小鬼。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悠扬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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