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女人在谈判方面确实有着独特的优势。
南特和“二爷”是一起走过去的,对面隐藏在暗处的人也终于走了出来。一个戴金边眼镜的男人,同样穿着一身警用头盔和作战服,外面套着防弹背心,用灰色的围巾挡着脸。
“好家伙,这一身装扮,也不怕悟出痱子来!”“总管”在后面看的真切,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说着风凉话。
在他身后的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柳丁镶嵌的皮衣皮裤皮靴,长发飘飘戴着一副墨镜也就罢了,还扎了个鼻环,一副不良少女的模样。
在他们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中,“二爷”一张嘴应付对面三个人的刁难竟然还绰绰有余,南特干张嘴却插不上话,以至于人家已经认定“二爷”才是小队队长。
本来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二爷”风情万种的娇笑声中突然就转变成了相谈甚欢。原本骑在大猫上的三个人纷纷跳下来,和他们面对面交流起来。
南特这才看清楚,对面是两个男人加一个女孩,女孩一开始还挂着泪痕仇视他,可当“二爷”大包大揽拍着胸脯承诺要赔偿姑娘一具定制合金装甲的时候,她已经亲切地挽着胳膊喊漂亮姐姐了。
跟着“二爷”,南特充分学习了什么叫吹牛不上税。
她把无畏团当成自家的,武器装备随便送不说,明明自己才只是一个中士,一张嘴就送了对方一个上校军衔。
不过这女人气场太足了,半真半假的谎言编得天衣无缝,对方不知不觉就相信了大半。
那个目光阴沉的大胡子首领在女儿的央求声中,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那几件机器装备可以还给你,但是你得留下当人质,我要和你们的最高首领对话,谈妥了条件兑现了诺言才能放你走!”
“呵呵,没问题,别说我给你当人质,我们这6个人全跟你走都没问题。”
“算起来你们远来是客,不如到我们的地下城去,咱们再深入交流一番。”首领摸着二爷光滑的手背,言语中已经有些过分。
南特眼角一阵抽搐,真担心下一刻二爷会忍不住送处一个过肩摔,然后锁住胳膊对着脸一阵疾风骤雨,揍得他亲妈都不认识。要知道她这一招在无畏团内部可是出了名的。
眼下二爷没有动手,因为对方一招手,路边丛林里悉悉索索又走出了七八个人来。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就简陋了许多,但每个人都上都拿着武器。南特让花姐扫描了一下,对方的火力配置比他们这边要猛,胜负难料。
按照花姐的建议,这时候应该好说好散各走一边,可是南特惦记着大家的装备,更重要是的合金装甲上的通讯模块,这时他们呼叫支援的保命手段。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让大家涉险。
回到各自阵营交代一番,害虫小队一致同意去地下城。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里,他们别无选择。
矿车丢在路上,南特背着脸色好转却仍然昏迷未醒的老马,后面跟着其他5个人背着大部分空投补给,多出来的交给幸存者队伍背着,一行20多人徒步走出车灯照亮的范围。
沿着坑洼破旧的柏油路走了一公里,领头的幸存者突然说:“抱歉了,快到我们的大本营了,为了安全起见,得给你们蒙上眼。”
其他人看“二爷”点头就顺从地蒙上了,只有“总管”说什么也不从,原因让人啼笑皆非:“那破布条太脏了……”
还是那个女孩走过来,掏出一个干净的丝质手帕,亲手给他绑上。
“总管”身处兰花指捋了捋被压住的刘海,这才满意地点头:“喔唷,还挺香呢,小姑娘啊,我一看你就觉得亲近!”
那女孩冷哼一声:“看你一身血,也不见得干净到哪里去!神经病,假正经!”
“我冤枉死了,这血是他们杀猫时故意溅到我身上的,我这么……”
还没等他说完,女孩听到杀猫一词,眼圈一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胖揍。
力气之大,饶是“总管”在无畏团历练多年,也被揍得满地打滚。害虫小队齐刷刷拉下眼罩,不明所以的刘浪已经要跟他身边的幸存者动手。
好在“二爷”太了解“总管”的尿性,按住其他人不要冲动,一个箭步冲过去,一只手就把“总管”提了起来:“安分点,别搞事情!”
她明着是训斥自己人,可实际上却站在总管和女孩中间,挡住了对方的拳脚。
“我可没动手,我一直是挨打的……”“总管”趁着别人不注意眨了眨眼,二爷心领神会,指着他鼻子威胁了两句就走了。
“呵呵,真是狡猾!”花姐那张娇媚的脸庞又出现在南特脑海里,让他一头雾水:“咋啦?”
“你们这群家伙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就刚刚这一阵骚动,除了你和老马,其他5个人都又小动作。”花姐诡秘一笑,嘴角那颗痣随之翘起,给人一种不能直视的妩媚。
“噢?你都发现什么了?”
“张洋一路都在悄悄留记号,刘浪刚刚跟人家动手,悄无声息地偷了把匕首藏到袖子里,山魈这么没脑子的吃货,都知道大呼小叫吸引别人的视线给其他人创造机会。最调皮的就是你的好哥们楚中天了,满地打滚的时候偷偷启动了那只马蜂机器人藏到草里了。”
“嘿嘿,被人绑到未知的地方囚禁,不留点后手还行?他们要不这么做,我反倒是要好奇了。”
“你这么口气突然很像老马啊!”花姐这句话一出口,南特的脸色就不太好了,老马估计已经好几天水米未进了,现在又昏迷了一天,现在呼吸微弱,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醒过来。
花姐看出他的心思,悄悄发出指示:“你把手环摘下来,给老马戴上,保证他三个小时后就能生龙活虎站在你面前。”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南特唯一和老马亲密接触的机会,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给老马戴上手环,依靠手环里蕴含的神秘力量,老马很快就会像南特一样恢复健康。
南特趁乱把用降落伞绳伪装起来的手环摘下,套在老马手腕,这才重新背起他。双眼重新被人蒙起来,连昏迷的老马也不例外。其实这对南特来说形同虚设,毕竟凭借花姐的感知力,他不需要眼睛也能看清周围的一草一木。
蒙上眼睛又走了二里路,来到一处大路拐弯处,明明是一片密林,可领头骑着大猫的烧伤人一低头就钻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幸存者像押解犯人一样,按着害虫们的头跟着钻了进去。
本来南特还想避开脚下盘结的植物根茎,可关键时候花姐突然出现,来不及示警,只是在脑海中虚空戳了一下。
南特大脑宕机一般,一脚踩滑扑到在地上,连带着背后的老马也跟着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冷哼。
南特顾不上自己一脸的泥血,愤怒地扯下布条,咒骂着去扶老马。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要取下蒙眼布条,结果押解者勒得更紧了。
在他们前面,围巾眼镜男不知什么时候跳下大猫,扶着一根寄生藤冷眼旁观。南特歪头瞪了他一眼,表示自己已经看穿了他的套路。
脑海中花姐已经解释了,押解他的幸存者故意用树根试探,看他是不是真的看不见,当时南特已经准备抬脚迈过去,紧急之下只好采用非常之法,好在南特摔倒得很自然。“演技天生……”
“我呸,摔个狗啃屎还需要演技?”南特怼了花姐之后,大声抱怨起来:“你们能不能小心点,我们这有重伤员呢!”
那个围巾眼镜男敷衍地向后喊了一句:“走慢点,都注意脚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