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留竟然有个儿子!父子20多年没见过,一见面就闹翻了!
这成了粮店崮的大新闻,甚至在有意无意之间,通过游商队的商业网格也传到了外面。
不敢说整个东北之地都知道,至少无畏团的团长廖古永正在研究这条消息。
当吃瓜群众还在问南留是谁,南特又是谁,傻傻闹不清两人关系的时候,廖古永已经第一时间做了一份情报分析,向米勒汇报了。
米勒有点纳闷:“这是烟雾弹吧?为了让我们相信南特没什么价值,特地贬低他?”
廖古永也纳闷,以他所知的消息判断,大顺港保卫战之后,南特之所以逃离无畏团,一方面是被督军主导的军事法庭给逼得,另一方面很大概率是为了找他爹南留。
可兜兜转转几个月,两个人好不容易见到面了,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决定再派人打探原委,至少要知道当时的细节。
不过,情报还没回来,钱泰铎先来了。他带了两个人,开一辆履带式装甲车来的。
这辆车上挂着白旗,以至于巡逻哨兵还以为他们是来投降的,一点儿面子都没给,把老钱这个大胖子邦得结结实实。
一路上,钱泰铎嘴巴都没停,反复说自己的来意,又反复打听张三的下落,按照他的想法,有个老熟人引荐,办起事情来容易点。
可他哪知道,张三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就这样,特意打扮得油头粉面的“钱太多”同志,像是一个刚出栏的肥猪,被丢进了地下城里,无畏团的团部。
这地方还是柳大志之前的办公室,已经换了好几拨主人了。也许是真皮老板椅太舒服了,没任主人都喜欢靠在椅背上,把脚搭在红木大班桌上。
于是,钱泰铎“哼哧哼哧”爬起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锃亮皮鞋的脏兮兮鞋底。
他向廖团长说明来意,特地把拜会二字咬得特别重。
廖古永也是个老滑头,常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既然南留愿意屈尊先派了使节,说明眼前这胖子也不是个一般人物,应该以礼相待。
他不但亲自给钱胖子松绑,还不住赔不是,口口声声要责罚那几个押送兵。
钱泰铎看他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也就跟着客套了一番,把来意说明白,再蹭顿酒饭,他这趟外出公干就算结束了。
他可不愿意在这里待太久,毕竟不受管制的南特现在正领兵在外
面乱逛呢,要是这个时候打过来,两边一交火,他老钱就里外不是人了。
不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说不定当场就要被无畏团来个“炮毙”!
宴席很丰盛,那一桌花样迭出的精致菜肴,在平安盛世年代也许不算什么,可末世6年以后,已经习惯了吃糠咽菜果腹的人们,恐怕早已记不起那美妙的香味。
其实平常时候,廖古永也不会破费这么一桌食物,只是当遇到敌对阵营里这个不请自来的“特使”,他还是存心卖弄一下自己这边优越的条件。
言外之意就是,别看你们地盘大,日子过得却不好。复活岛地盘小是小了点,可是拥有完整的产业链,生活水准虽然倒退了一些,可还是优越的很。
席间,他频频敬酒,勤务兵倒酒有猫腻,他的杯子里是水,对方杯子里实打实的高度白酒,目的当然是灌醉了好刺探情报。
钱泰铎表现得庸庸碌碌,贪吃程度如同饿了三天的家猪,筷子飞舞的同时,对于提问几乎知无不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滔滔不绝倒出一堆干货,却只问了一个问题:“老朋友张三去哪了?”
廖古永打个哈哈,说张三有紧要军务,不在地下城。
钱泰铎醉眼迷离地摇着手,连说遗憾。
其实此时的张三,就在贵宾套房里,曾经南特他们住过的房间。他已经被软禁一周了,暗无天日的生活消磨着他最后一点点野心。
他明白,廖团长这是在熬鹰呢,不到日子,哪怕是自己假装低头,俯首帖耳唯命是从都不行。
廖古永本打算留下他过夜,钱泰铎虽然醉醺醺,却执意要回去复命,说是上命难违,如果他天黑前不回去,说不定引起误会,以为自己被砍了头,那2万大军说话间就打过来了。
眼看着两个跟班把大胖子扶上装甲车,廖团长赶紧招呼“火山”跟着上去。
以礼尚往来为由,他准备了一些礼品,由“火山”亲自交给南留,并且带去敬意与问候。
这是两国之间交往的惯例,钱泰铎醉醺醺地倒在车厢里,“火山”也乐得不用和他客套。
平心而论,“火山”不是当外交官的料,他性格耿直,有一说一没什么城府,连南特和“二爷”都能占他便宜。
廖古永手边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了,上一任督军倒是口舌伶俐八面玲珑诡计多端,可惜被南特弄死了。
眼看着装甲车一溜烟没了影,廖团长回到指挥室,立刻
有手下送来情报。
张三手下的民兵队里,有他们收买的内线,这些熟人相互之间闲聊都能打听出消息,很快就发现了“真相”。
有人亲眼见到南特上山与南留相会,有人亲耳听到房间内的争执,还有人看到了双方各自的人手冲进屋里劝架,更有人亲眼看见南特怒气冲冲地率领飞蝗军离开了粮店崮山崖。
这些都与他刚才酒席上得到的内容相印证,以至于廖古永都迷惑了:“难道真的出现了大分歧?”
毕竟南特在他手底下当了3年多的兵,以他的了解,这孩子耿直心善,这次争执起源于口粮分配,这倒是很像他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南留的谋划水平很高,他没有向任何人伪装和掩饰过自己与南特的争执事情。
连南特都不知道,自己的赌气出走,竟然会被南留算计到了计谋中。
正因为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南留什么都没做,但是一切都按着他的谋划方向发展着。
在与米勒的汇报中,廖古永做了分析来佐证他的判断:
“第一,南特和南留没什么感情,试想一下,自从记事开始,南特就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长什么样,在哪里等等,这样的家庭里,单靠血缘怎么撑得起亲情?”
“第二,南特与兵工厂的那些人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一起吃一起睡还一起抵抗变种人的入侵,他对那些人是有感情的。以南特重感情的特点,他是不会放弃这些人不管的。”
“第三,还有情报显示,南特身边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有人认出那女孩是兵工厂掌权者马奋斗的孙女。这女孩跟他关系亲密,很有可能已经收入房中。”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这件事情的起因是粮食,南留不愿给南特粮食,说明游商队缺粮!”
“综上所述,南特一定是继承了兵工厂的势力,翅膀硬了想单飞,无论是想在南留面前做成一番事业,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南留这次出走,都极有可能是真的,对我们是有利的!”
“还有,今天南留派了个蠢猪来建交拜会,从动机上也说明,极有可能也是受到这件事影响,,对方实力分散粮草不足士气受损,害怕我们趁机去攻打。”
可惜,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却没有想到,缺粮这件事,最后会落到他们无畏团头上。
米勒还沉浸在对南特的执念里,他咬牙切齿地说:“不管怎样,南特一定要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