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是视讯留言,要是即时通讯,南特肯定第一时间关掉的,他心虚啊。
“我了个去,余威犹在……”“总管”咋舌地看向南特,表情十分夸张。
南特呢,铁青着脸,老团长“出口成脏”的本事贼大,骂得那叫一个狠啊,就是他被骂惯了的,当着外人的面也觉得尴尬。
那两个飞行员看着南特阴晴不定的脸,害怕得不得了,生怕这小子要杀人泄愤。
结果南特只是一刀砍断他们腿上的绳子,拉着两人走出了飞机驾驶舱。
对于俘虏不能太仁慈,他可是吃过亏的,当初劫持了舰长朱立林,就是一时被他的恭顺太多所蒙蔽,留他单独在飞机上。
结果那老东西一脱困就开着飞机跑了,害的南特后悔了许多天。
他撕下机长身上的衣服,蒙上两人的双眼,这才把他们丢进了兵工厂的山洞里。
不管这两人还有没有用处,他都不舍得杀了他们,虽然不是同一个作战部门,可毕竟都是人类幸存者,人类已经很少了,杀一个少一个。
那些女人们已经抢完了物资,看见南特过来,一个个笑靥如花,招呼他有空去家里玩。
“乖乖,太热情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在逛窑子……”“总管”调笑着说着,惹得那两个被蒙上眼的飞行员陷入无限遐想。
南特比了个“嘘”的手势,表面上她们是一群女人,实际上是一群母老虎,惹不起,惹不起啊!
进入了兵工厂,两个俘虏交给“总管”安置,他要先去找一趟肖阳。
走在前往库房的路上,他越想越气,走路带风,他要好好问问肖阳,南留为什么是这样一个人?竟然置一千多个妇孺老幼于不顾的暴君!
库房里静悄悄的,肖阳、阚舒心和张传六都不在里面,库房里还残存着三个人的生活痕迹,明显并没有离开太久。
南特赶紧到处打听三人下落,结果路上问了几个人,都说懒得关心他们。
这话是有缘由的,肖阳一家三口始终没有融入兵工厂生活区的生活,除了去餐厅领取一日三餐的配额,肖阳从不与任何人讲话,那些女人们也因为他脸上丑陋骇人的烧伤疤痕,对他敬而远之。
南特一路走一路问,直到在大门口附近遇上了刘浪曾经献身过的油腻大姐,那张胖胖的笑脸才吐露:“我看见他领着老婆孩子去车队那边了。”
山魈的车队回来了,抢来的十八辆步战车,如同英雄一样凯旋。他们路上还顺道接了驻守在储备粮库的老马他们那支队伍。
当着老马的面,山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骄傲感,这么浩浩荡荡的一个车队,可都是自己待人抢来的。
这群男人的归来,让兵工厂的留守妇女们开心得如同过年,有粮食,有新衣裳,还有男人,还有什么理由不狂欢?所以,此时的车队附近就是一个大party!
不过南特听到这句话,心里却“咯噔”一下,心道:“坏了,肖师傅要走?!”
他一路狂奔,终于在车队附近看到了阚舒心的身影。
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出类拔萃了,即使是站在乱糟糟的人群中,都会被人一眼发现,并且牢牢黏住目光的角色。
南特直直地跑过去,果然在她身边的步战车前发现了肖阳的身影。
自从知道了南留抵达粮店崮的消息,肖阳就有了动身前往相见的念头,只是阚舒心的伤口痊愈缓慢,兵工厂的车辆又都被南特调走,只能耽搁下来。
现在,听说外面来了十几辆步战车,肖阳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南特能想出偷车的主意,他肖阳作为师傅,当然也是打同样的算盘:要么偷,要么抢!
可惜南特提前猜到了这个举动,赶在肖阳开车之前拦住了他们。
南特脑筋转得特别快,故意不提偷车这件事,因为如果肖阳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地提出要一辆车,他还真没法拒绝,双方不愿见面,都是因为面子。
可谁都知道,肖阳经常会不要面子,不对,是不要脸。他可是一个当着徒弟的面调戏良家少女,诱惑徒弟在隔壁听墙角的人啊。
所以,南特只是关上车门,站在门口质问道:“你骗我!”
肖阳翻了翻眼皮,把时隔多日再重逢的欢喜藏了起来,开了个玩笑:“啥?老子骗你的事情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件?”
南特没听明白这句话,以然怒气冲冲地发起言语攻势:“你说南留总是身先士卒爱兵如子,才不是!你说南留神机妙算、英明神武,才不是!你还说他胸怀凌云壮志、心系天下苍生,他才不是!”
这气势如虹的三连问,把肖阳问懵了,他不耐烦地一巴掌扇在南特脸上:“说人话!”
南特捂着脸,见了鬼一样看着肖阳。
他明明看到对方的动作,也下意识要躲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做出反应的时候,脸已经火辣辣地疼了。
这一巴掌打醒了他,从飞蝗军的领袖,重新跌回肖阳的跟班学徒身份。
他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在粮店崮见到南留的事情,从他的角度描述了南留冷冰冰的臭脸、所带领的军队陷入哗变危机,最关键的是还添油加醋地讲了南留如何无情地抛弃了兵工厂的一千多老幼妇孺。
肖阳和南留搭档多年,岂会被南特这些话迷惑,如果说他从南特的这番话里有所收获,那或许只有一件事:“南留的军队遇到麻烦了。”
所以这更坚定了他立刻赶去与南留会合的决心。
于是,肖阳没好气地推开南特,指着他鼻子吼道:“巨婴!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得宠着你,都得顺着你的意思去做?”
南特眼神迷离:“这还怪我了?”
“第一,南留是给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你先入为主地以为他要隆重接待你,可实际上他公私分明的很,在军队里,你永远只是一个军人,而不是他儿子!”
“第二、你提出的保留飞蝗军番号建制,是对南留带领的两万人部队最大的挑战,你要知道,这支部队从南方大本营出发的时候,才只有区区四千多人,剩下的一万六队伍都是新投降的兵!如果给你飞蝗军开了这个口子,这些归降部队也要跟风怎么办?是不是会引起哗变?”
“第三、如你所言,南留现在的军粮不足,你带飞蝗军投奔,给他的压力巨大,他能拨付一部分口粮,已经是最大的照拂,你还要他接济兵工厂的家属,这已经超出了他能力范围。如果他惯着你,宠着你,把你所有要求照单全收,从两万人部队的嘴里克扣口粮,那他就真的不是英明神武的南留,而是庸才蠢材了!”
肖阳言辞厉声把南特说得哑口无言,他只好耍无赖:“我不听,我不管,反正他置兵工厂一千多老幼妇孺的生命于不顾,就是不对!我都能想出解决的办法,不信他会一筹莫展!”
肖阳拍了拍南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星球上每天都有人死去,南留不是神,照顾不过来的。你不能把这种天经地义套在他身上。我们这世上只有一样是天经地义,不是父母爱子女,而是儿女孝顺父母!因为他们生下你,已经是你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恩情。”
南特咆哮着:“去他娘的天经地义,老子怎么就托生到了这么不负责任的一个家庭里?”
肖阳恼了,一拳打倒南特,用脚踏在他胸口:“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们付出了什么,我们为这个世界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多少牺牲?”
“你知不知道,你无时不刻不接受着你父亲的恩惠,即使是这个手环,也是你亲爹送给你的!你可知道,当时他身受重伤,比你更需要这个东西。”
“就算这些都是过去式,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劫持了飞机能安安稳稳开回来,为什么无畏团精准知道你们的位置,还没有丢过导弹来?”
“这些都是游商队背后的第二战线苦心经营的结果,都是南留给你的庇护!”
“还有这东北之地的几万幸村人类,能活到现在,或多或少都受过南留的恩惠,只是他从来不说而已。”
“他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就成了天经地义,偶尔一次无法满足,就被你当成了冷血无情的人?”
“你不知道!你只觉得自己委屈,自己做的是正义!你哪知道别人为你做了多少?”
他每说一句,脚底下的力道就多一分,南特只觉得胸口的压力越来越大,几乎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他的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不是疼的,不是懦弱,而是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到底是不是自己错了?”
就在肖阳义正言辞地说好话,为南留扳回一点点好感的时候,南留在夸赞自己的亲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