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南特很想跑过去,一把揪住督军的领子,先打出屎来再拷问有关他亲爹的事情。22年来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有关他爹的情报,比如干什么的,是不是还活着,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等等。
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因为刚刚庭审的时候,因为团长不耐烦的打断,督军根本没来得及问出南特父亲相关的问题,如果南特去问他有管父亲的事情,则会暴露出他之前探听消息的秘密。
试问,南特被关在禁闭室里一步都没有迈出,如何知道督军知道他父亲的事情呢?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暴露出南特有特殊本领的秘密,要么张洋就成了通风报信的嫌疑人。
所以南特只能搭着“总管”的肩膀,极为克制地让自己不再回头。
他们走得很快,其他人是直奔各小队营房,害虫们则跑向修理厂。他们的合金装甲经过数次战斗早已破破烂烂,回到基地后有后勤人员运来修理,只是时间太短了,基本上都是刚拆得七零八碎。
南特找到自己那台脏兮兮的金色大宝贝,取下头盔先戴上,他需要知道战况,无畏团小队长的视频会议已经开始了一会儿,团长还在做动员讲话,变种人大军的情报正在屏幕右上角闪烁。
南特不去管团长说什么,集中精神研究情报,这份情报已经第一时间分享道小队频道里,不过其他人都没时间看。
老马刚找到自己的备用合金装甲,因为之前的完全打烂留在战场了,他这台是崭新的,武器装备都齐全,只是没有装弹,而他的加特林火神炮又是各吃弹大户,所以他正翻箱倒柜找着合适的弹药箱。
“总管”忙到脚不沾地,每一个维修工位上都有机械臂,只需要输入特定程序就能实现自动拼装,但是他一个人要忙活6台,工作量可想而知。
其他人都在找武器和相应的各种战斗模块,他们的合金装甲几乎是裸奔着回来的,所有战斗部都被柳大志那个雁过拔毛的家伙扣在地下城了。
南特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嘴唇动了一下,却没发声,自己又低头去研究那个情报了。
卫星实时播报着变种人大军的动向,恪尽职守的值班参谋提前发现了它们的异动,判断它们要攻击基地,提前道军事法庭通知了团长,这才给无畏团留下了准备时间。
现在它们已经越过友好广场和洲际酒店的防线,乌泱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涌向大顺港。估算数字大概超过100万,其中最前面的箭头部就有超过10万只。
大顺港是一个探出海去的半岛形状,无畏团早就有战斗预案。
第一道防线是震慑敌人于基地之外的空地上,从海上实施第一梯队的重火力打击。这一幕毫无新意,作用也并不会如众人所料的那么完美。因为大口径火炮和导弹的攻击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变种人却源源不断多达几百万。
第二道防线是两道高墙,全团三百余名合金战士,利用高墙的掩护阻击敌人。
第三道防线是营房。大部分辎重已经提前搬走了,剩下的营房一间挨着一间排成了一个Y形,把通往舰艇停泊的码头改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喇叭口。
第二道防线如果坚持不住,他们就会果断放弃阵地去海上的舰艇再做打算。过去的3年里,智力低下的变种人一直无法突破大海的隔绝,所以无畏团一直处在进可攻退可守的优势地位。
“我们的目标是尽可能多地消灭变种人,现在它们聚集起来倒也方便了许多,所以,我要求你们爱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阵地丢了就丢了,下回养好精神再夺回来就是!”
团长战前动员的结尾可以说毫无气势,但是所有人都很开心,嘻嘻哈哈地走向第二道防线。
老马“咔嚓咔嚓”填满子弹,听到作战命令后一脸轻松,拿出那半根雪茄叼在嘴里,拍拍枪管对南特说:“嘿嘿,来个火!这回老子要好好过把瘾!”
南特掏出鎏金狮头打火机抛过去:“别闹,咱们不去二道墙!”
老马叼着雪茄一愣,不知道想了什么,没有点火。而是把打火机丢回去,皱着眉说:“怎么,现成的活靶子也不去打?”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后面舰队有危险……”
这时百忙之中的“总管”从控制室探出头来,对着南特一脸人真地问道:“是你的直觉吗?”
“额,算是吧,也不是,反正就是有一种不安。”
“那我信你,我们去码头比较好!”“总管”对南特的直觉已经到了迷信的程度,第一个无条件响应和支持。
“开什么玩笑,这群行尸走肉还学精了,会迂回包抄偷袭?”还戴着防毒面罩的刘浪有点不太信。他紧了紧身上的弹夹,不等合金装甲修复就要去参战。身后还拖着一辆小拖车,上面也摆满了弹药箱。
南特过去一把掀掉面罩:“张洋不在你就不听话了是不是?”
一提起张洋,其他人都不说话了,埋头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因为基地警报大作,但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他出现,说不定这家伙已经坐上补给船返回复活岛了吧。
“二爷”抬起属于自己的重狙,盯着倍镜校准时说:“这样也挺好,他一直希望搞科研,如果真能掐住病毒的命脉,确定变种人不会繁殖,对人类和对咱们也是大功一件,至少咱们不用再满世界战斗了,等变种人自己死绝就行了!”
“我不信!他说过要带我一起走的!”刘浪突然爆发了,情绪激动到把小拖车都踹翻了。
“我要去找找,他一定还在这里,说不定被关起来了,没有提审到军事法庭来!”这家伙六神无主地踱了几步,突然有了方向和希望一样向外面走去。
“你知道督军住哪吗?你去那边找找看……”南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给指点了个方向,他也希望张洋没走,而是被困在某地。
修理车间外面,后勤人员正忙忙碌碌着,把一些弹药运到前线,把一些设备运到码头,最可笑的是炊事连的人,除了做饭的家伙什,还有整箱整箱的保鲜蔬果,每个人大包袱小提留的,怎么看都像是逃难的平民百姓。
外面的变种人正在疯狂集结,城市里的道路、房顶、高楼窗户里,只要是能落脚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晃动的灰败头颅。
这些变种人喘息着,狂热着,相互推搡甚至撕咬着,直到外围越来越多的同类将他们挤成沙丁鱼罐头一样动弹不得。如果这个时候落下一枚炮弹,恐怕能炸死震死几百个。
卫星拍到了这一幕,但是团长没有下令,因为他在等,等卫星找出领头的那个家伙。南特说过,那家伙可能骑着一只巨大的熊猫,有一双似乎着了火的双眸。
基地这边,合金战士们已经在第一道墙上就位,重机枪和各种口径的火炮对准了前面400米的空地,很快这里就要出现一座尸山血海。
战事一触即发,等待机械手臂修复和拼装合金装甲的害虫们,成了整个基地最闲的人。南特从一个修理师的工位上找到一盒劣质烟,除了“总管”每人都分了一根,连“二爷”也接过去一根。
她以一种很酷的姿势坐在摞起来的弹药箱上吞云吐雾,动作很熟练。
“这女人,够味儿!”老马吐出一个烟圈,从他的角度看去,正中央正好是“二爷”绝美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