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的战斗,枪炮声的密集程度降低了,可危险却提高了。
变种人不再是成片成片地冲锋,而是小股小股接近。冲上来的也不都是普通炮灰了,智商提高了一个档次,会躲避子弹和炮火,会借助地形和死尸做掩护,更甚者会倒地装死,等人类松懈的时候再一点点往前爬。
头晕脑胀身心俱疲的合金战士们,开始大批轮换休息,团长也终于下来了,回到作战室却找不到督军,当场砸了椅子:“这个缩头乌龟跑哪去了?!”
整个大顺港都被围得像铁通一样,他不担心此人逃跑,但担心他跑到别处捣鬼。
这世上永远有一些人拎不清轻重缓急,你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在后面挖坑搞内部斗争,公司生死存亡的时候,他的首要目的仍然是塞满个人的口袋。
很显然,督军在团长的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人。
几个不长眼的士兵在公共频道里回应,督军正在维修车间里呢。
南特一听要糟糕,赶紧接上一句:“督军的合金装甲坏了,正在修。”
两个刚刚得到休息时间的士兵被揪起来,派去叫督军回来。他俩不情不愿地挪着脚步,一共才1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一来一回就没了三分之一。
守在屋顶上的“二爷”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们刚刚来到附近,她就提前通知到南特了。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荒诞的一幕,一身金光灿灿的南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迎上去,假装好奇地打听他俩在干啥。
听说他们奉命来找督军,南特赶紧热情地拉着他们走到维修车间外面的一个避风墙根,掏出一盒好烟,每人发了一颗:“尝尝,高层特供,督军赏的!”
“你干啥啊,我俩忙着呢,别别别……哎?真的啊,那得尝尝!”
给他俩递上火,等两人美美抽上一口吐出烟圈,南特这才摆出一副特别好笑的表情:“你们俩傻了吗?通讯器、GPS定位,哪个不能找到他?用得着满大街吆喝?”
“这个我们都试过了,团长连最高权限的命令直达也试过了,没用,估计这缩头乌龟不知道在哪光着腚睡觉呢,没法联络上。”
“别瞎说,你们这是造谣!督军可没你们说的那么不堪!人家现在在我们这边前线忙着打变种人呢!”
“啥?刚刚公共频道不是说他装备坏了吗?”
“快叫他过来,团长找他呢!”这两个大头兵激动到差点要把刚抽了两口的烟丢地上,因为一想这玩意儿平时得不到,才及时刹住手上动作。
南特苦着脸:“两位老哥,督军坏的是通讯模块,战斗不影响的。我这才刚从前线下来,那海边太恶心了,我不去,你们自己去找吧,就在前面,左右也就百十米的地方。”
“屁!你们这边压力那么小,还能比我们前面恶心?”
“就是,瞎几把抱怨,走,赶紧去把那王八羔子叫回来!”两个兵拿鸡毛当令箭,竟然使唤起南特来了,这可是落下了把柄。
南特擦了擦胸口上的二星徽章:“你们俩蹬鼻子上脸了?要去自己去,敢使唤队长?”
这俩兵这才想起来,连忙敬礼道歉:“怪不得这么面善……”
南特一脚一个,把这俩人踹上了前线,自己却蹲在墙根抽着烟哼着小曲。
可怜督军就在墙后面的维修工位上挂着,对这边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偏偏没法呼救,眼睁睁错过了逃离南特魔爪的最后机会。
再说那两个士兵,走得再快能有南特在小队频道里喊得快?刘浪不知道南特绑架督军的真正目的,以他的直肠子心理,这就是一次赤裸裸的报复,报复这人张罗军事法庭裁定他们有罪的行为。
老马猜得还要多一点,以他对南特的了解,这次可能是为了找机会弄死督军,以绝后患。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是不能暴露督军被绑架的消息的,所以南特一说有俩兵来找督军,他俩就明白了,故意卡壳的卡壳,没子弹的没子弹,正面防线一下子就吃紧起来。
可怜两个大头兵刚从前线轮换下来休息,又被摁在这里帮助杀敌,完全脱不开身了。
害虫小队的队伍频道里,大家连夸:“干得漂亮!”
“山魈”嘿嘿一笑:“这样的免费苦力,再来俩就好了……”
这两个新人也是郁闷,白白顶在这里打了半小时,才被重新赶来的害虫们接替。一回到车间里,南特又惊讶了:“你俩刚才顶上去没见到督军?”
“操,我们上去一看,那变种人都快扑到面前了,哪有功夫再去找人,好不容易才把它们顶回去……”
“哎呀,怪不得,刚刚督军轮换下来休息,我看他跟没事儿人似的,就跟他说团长找他呢,他立刻着急忙慌地去找团长报到了。”
“那得嘞,我们回去复命了。”
“行行,慢点走,谢谢啦,再来根烟路上抽……”
“那他妈是我的烟!”督军的心在滴血,不过更尴尬的是,合金装甲在滴水,他早上被电到大小便失禁,从腰部往下已经糊满了。至于腰部往上,那大部分是呕吐的糊状物和酸水。
前先吃紧,借着这个理由,南特把车间里的人都赶出去了。然后他抽着烟走过来,扯下堵住督军嘴的破布,给他灌了半瓶子水下去。
“咳咳咳……你,你快放我下来!”呛得直咳嗽的督军仍然不忘摆出官威,他有点恨自己,明明手里攥着南特最想知道的好几个秘密,可怎么就混成了这幅德行?
南特丢掉半截香烟,挥手扇着风:“嘿呦,督军大人,你身上这什么味儿啊,比外面的变种人还臭,恶心死了。”
说着他拉下面罩,后退了好几步。
督军经他一提醒,自己也恶习坏了,尤其是屁股上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他自己都崩溃了,扯着喉咙喊南特放他出来。
南特想了想,还真得给他清理一下,要不然这生人勿近味道,自己根本没法带他突围,或者说不定连变种人见到他都得躲着走。
脖子上拴个铁链子,拆掉合金装甲的电池,手动复位之后,已经4个小时不能动弹的督军终于脱困而出。
脚刚一沾地就是一个趔趄,腿麻了。
一股冰冷的自来水喷到身上,跪在地上的督军一阵哆嗦,嘴里问候着南特的亲人,可他已经发不出声了,一半是冷水激的,一半是水压太大而且光照着脸滋。
“脱衣服!快脱!”南特吐掉烟屁股,加大了水压。
“屈辱……一定十倍偿还……不得好死!”督军一边咒骂着,一边还是很听话地脱个精光。
三两下就冲干净了身上,南特随手把水管丢在外面,捡起之前丢在地上的破布就要赛他嘴里。
督军疯了一样地跳起来,带着哭腔往后躲:“别别别,太恶心了,换一个,换一个行不行……”
南特看了一下,也是,这块布原来还挺干净的,刚才随手丢地上,冲刷的屎尿和污水沾了不少。
“咿~真恶心!”南特赶紧丢在脚下,四下打量着,好像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了,只好拿了跟胶皮管:“虽然塞不住,可从后面勒住也凑合吧。”
督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南特,南大侠,南哥,南爷爷,你绕了我吧,我保证不求援,保证不添乱,我跟着你,你走哪我就跟到哪,只要上了船,我立刻就告诉你一切,一切的一切!”
“你现在就说!”
“不行不行,上船说……”
“那谁信你!”
南特低头又把那块破布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