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你胡说。”
沉墨瑟瑟发抖,像是在经历什么痛苦的回忆一般。
我站在旁边,沉墨蹲在那儿,蹲了整整一夜,被彻底击溃的情绪。
我不知道叶黎对他做过什么,但从沉墨变态程度就可以看得出来,叶黎此人只怕有过之。
这是一个心理扭曲之后的人,发泄出来的方式。
“度卞,送一份礼物给荆家老爷子。”沉墨摸着墙壁,慢慢爬上来,他站直了身子,拉了拉衣领子,“跟我去一趟荆家。”
“可是老太爷说了,这件事情我们不能插手。”
我提醒了一句,换来沉墨一声厉吼,他捏着拳头,咯咯作响。
“什么老太爷……我说去就去。”
“是。”
沉墨恼羞成怒,对叶黎的恨意很深,再加上荆北逃脱,这一次他是什么好处都没有落得。
荆家老爷子做大寿,他带我跟池官一起上门,手里提着大礼,走进那扇对我而言陌生又熟悉的门,沉墨嘴角勾起笑意:“荆家老爷子倒是硬朗呢,把我们的礼物奉上。”
“你们是?”
管家把我们拦下,沉墨笑笑,此刻荆老爷子往这边来,他递给那人一个眼色。
下人退下去,老爷子亲自往这边来,他满头白发,可是走路却很正常,面容如常,没有半点沉墨之前说得病重的样子。
“叶少亲自驾临,蓬荜生辉呐,只是我荆家与叶家,并没有交情。”荆老爷子挑明,说这礼物,荆家怕是受不了。
沉墨笑笑,他在外是叶黎的养子,自然代表的是叶家。
“老爷子言重了,我要送的礼物,您怕是会喜欢呐。”沉墨勾唇,“您那丢失的大孙女,我能替您找回来。”
“什么?”
荆老爷子变了脸色,视线落在沉墨的身上。
我摸不准沉墨打得什么算盘,荆老爷子接下沉墨的礼物,两人之间又说了一句什么,听不清楚。
池官绷着一张脸站在我的身旁,自从那晚我没有要她之后,池官对我的态度变得很诡异。
看我的眼神都有了恨意,我视线落在沉墨的身上,期间池官退出去两次。
“老爷子不妨拆开看看。”
荆老爷子颤抖着手,将那纸盒子拆开,他老泪纵横,双手颤栗,握不住那个八音盒。
连我也愣在原地,我儿时待在身边的八音盒,怎么会出现在沉墨的手里。
“你从哪里来的,你想要什么?”
荆老爷子妥协了,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沉墨能说得这么清晰,对这件事情肯定是有讯息的。
也不怪荆老爷子现在这个反应,他信了沉墨的话,要沉墨过去跟他详谈。
我遥遥地看着,两人的神色都绷得很紧,人来人往的喧嚣,似乎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把荆北交给我,一命换一命,到时候整个荆家还是你的。”沉墨往这边过来,“也不需要装病让人放松警惕。”
他招手,我跟着过去,那儿人少,别的人听不到什么。
荆老爷子神色大变,大概没有想到沉墨会这样直白。
“你今天过来,是叶黎的意思?”荆老爷子眯着眸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儿,见沉墨点头,他笑了,“阿北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恨。”
“也是两全的,荆北太优秀,迟早威胁你,他与荆家的关系不需要我来提了吧?”沉墨冷声。
我吓了一跳,这其中门道太多,荆北的身世威胁荆老爷子的地位,而荆老爷子为了找到荆家千金,是想着当傀儡来用。
不管是走哪一棋,都有可能满盘皆输,实在吓人。
背后错综复杂,的确不是我能参透的。
换魂到了这副身体上,也算是因祸得福,起码还能窥探一些内里的机密。
两人达成共识,沉墨笑得阴冷,荆老爷子也是个阴狠的主。
荆家收了这么一份大礼,自然需要时间消化。
“我们从哪里找一个人,冒充祁小川?”我沉声问了一句。
沉墨不是会花费心思去找尸骨的人,他眯着眼笑笑,说这些都不着急,让荆家先去斗起来,到时候好坐收渔翁之利。
路很宽敞,我跟着沉墨出来,池官是很晚才出来的。
之后荆家起了一场大火,据说烧死了一个人,消息很模糊,也是听回来汇报的人说地只言片语。
沉墨这几天心情相当地好,他不在古堡,留我跟池官他们侯命。
……
房间有些逼仄,我站着闭眼,这是我们休息的姿势。
一柄刀子猛地亮了过来,我睁眼,池官勾唇冷笑:“放松警惕,只有死路一条,阿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池官,你想做什么?”我皱眉。
池官靠得太近,她的手只要再往前,就能划入我的脖子。
“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池官喃喃,我愣了一下,她嗤笑一声,没多说什么。
“主子要我们去杀一个人。”
“谁?”
“线儿。”池官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她跟我一样讶异,线儿是老太爷叶黎身边的人,哪里是我们说杀就能杀的。
不说实力差得太多,叶黎所在的地儿,守卫森严,我们去就是送死。
“老太爷府上送来一副大礼,趁乱咱们进去,在后门守着回来递消息的线儿,她知道主子去荆家的事情,如果被老太爷发现,我们都得死。”
池官三言两语,描绘了事情的紧迫性,她说叶黎抓了一个人,府上正热闹。
我愣在那儿。
“是谁?”我问池官,她的嘴型说出口的时候,简直快把我吓坏了。
祁小川——
她说叶黎抓了祁小川,此刻正关押在府里,在那儿审问,为了套出沉砚的下落,也为了引出沉砚。
我暗道一声大事不妙,如果他们知道那个祁小川是假的,如果沉砚为了救我去叶家,那就得不偿失。
我跟池官走,沉墨消失了好几天都不见踪影,池官那儿也没消息。
我们藏匿在黑暗中,等待线儿出没,得在她进门之前,悄无声息把人解决了。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很怪异,有道黑影闪过,池官给我递了一个眼神,我会意。
猛地从草丛里面出来,将人拖了过来,我捂着线儿的嘴巴,她是高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我们抓住。
池官冷声道:“动手。”
刀子刺入线儿的脖子,我的手法很弱,本就不是度卞那种高手,池官也只是迟疑了片刻,才过来推动我手里的刀子,刺入她的脖子中间。
线儿瞪着眼,绝望地看着我们。
那是布满恨意的眼神,线儿死了,死得很迅速。
我看着满手的血,不知道该说什么,池官提醒我,要把线儿的尸体化掉。
我依旧懵的很,她一把将我扯了过去。
化尸水刚倒上去,那尸体还在冒泡,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可是这会儿有人过来了。
池官幽怨的眼神,大概在责怪我一直在拖后腿。
如果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处理线儿,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叶家放出去的消息倒是很灵敏,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沉砚。
我心慌,他的身影很快,闪入叶家。
我尾随其后,顾不上池官扯我的衣服,她冷冷地瞪着我,眼神如果能杀人,我今晚会被池官杀死好几次。
“你不要命了,擅闯老太爷的府邸。”
“你知道刚才进去的人是谁吗?”我盯着池官,我比她更了解沉砚。
等她听到是沉砚的时候,眼里才露出一丝赏识的眼色,倒也没有反对一起进去。
叶家传出很奇怪的声音,叶黎笑得猥琐,在那儿大叫:“我给过你机会,说,沉砚那小子在哪里,你可乖乖的,不然我把你丢给阴帅。”
他在威胁祁小川,可是这会儿祁小川皮下那个灵魂,应该是度卞。
他是阴帅的身边人,求救似的发出呜呜呜声,叶黎堵住她的嘴,等着她想要说话的时候才松开。
“我是阴帅的人,我真的是阴帅的人,老太爷。”那边听自己的声音,说着这样谄媚的话,真的有些不适应。
她再度被堵住了嘴巴,度卞的处境很危险,我也很清楚,我的处境也不好。
我必须跟池官分开,不然露出马脚的时候,池官这个女人,会首先杀了我。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池官的狠心。
“分头找吧?”我抬头看她,池官一脸阴冷,不说话。
我往前面去,她就跟在身后,甩不掉的跟屁虫似的。
屋子里杀猪般的叫声,叶黎的耐心一点点磨灭,他笑了:“也不知道,沉砚这小子看上你什么,皮相没有皮相,性格怪异,跟个傻子似的。”
他倒是有心情数落,说笑之后,便是威胁。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可以,刀子刺过去,你肯定知道疼。”
叶黎说十指连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破过去,他就不信,祁小川还能坚持。
其实如果是我,兴许坚持不了,但如今皮下是度卞,他可是个铮铮铁骨的杀手,不可能坚持不住。
“哇——还是个皮厚的。”叶黎笑了一声,语气当中充斥着惊喜,“沉砚不来,我今晚便将你折磨致死,我倒是不信了,他是那样绝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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