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付出了不菲的伤亡,马穆鲁克骑兵还在继续冲锋,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恐怕是:他们硬抗了子弹,下面就该迎接炮火了!
火炮的瞄准远比火枪复杂,而高速移动中的马穆鲁克骑兵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移动靶”,这对于炮兵来说可以说是一个艰巨的考验!
为了寻找马穆鲁克骑兵的移动规律,炮手们压抑着心中的紧张(qíng)绪,将炮口预先瞄准了沙丘下几十米处的开阔平原地带,在马穆鲁克骑兵快要离开山坡的时候,他们点燃了引线。少倾,保龄球般大小的黑色实心铁球在火药爆炸冲击力的推动下,划破眼前的弥漫硝烟,化作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如同是陨石雨一般砸到了冲锋到平原上速度稍降的马穆鲁克骑兵的阵列中。
事实证明,火炮正是骑兵的克星!这些带着风雷之声的黑色实心弹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了马穆鲁克骑兵的阵列。一扫就是一排啊!要知道,骑兵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速度,可是说实话,在炮弹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速度简直是一种罪过!我们都知道,两个运动的物体,速度越快,碰撞时产生的冲击力就越强。
在平时,他们的借助马力,弯刀轻轻一带就可以取走一条(xìng)命,即使是武装到牙齿的步行骑士、重步兵,都有可能被他们的冲击力掀翻在地,做翻了壳的乌龟。可是他们这次的“敌人”可不是什么血(ròu)之躯,而是一颗颗无(qíng)的黑湫湫实心大铁球啊!
保龄球大的铁球啊!别说是铁球,就算是木头疙瘩,这么大一个,一般人也得掂量掂量不是?毕竟就算是木头也比人的脑袋结实啊!何况是这些铁球啊?个顶个的硬,就算是铁打的脑袋,让这玩意砸一下也得凹陷下去不是?更别说这些炮弹可是从炮膛里发(shè)出来的,那速度,丝毫不亚于彗星袭月啊!人类(shēn)上最硬的颅骨,在它面前和大西瓜没什么两样!
别说是被飞(shè)的铁球击中了,就算是拿着铁球不小心玩脱,砸到了自己的脚,下场也是个骨断筋折,惨叫连连啊!
飞驰中的马穆鲁克骑兵一排排,一列列的连人带马被实心弹击中,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直接就被砸成了一团血雾和(ròu)酱,顷刻间就四分五裂,到处都是了。说实话,就对付骑兵而言,实心弹的效果甚至比开花弹还要好!因为开花弹的杀伤范围是一片一片的,实心弹的杀伤范围却是一条成弧形的直线!这条直线上的任何东西都会遭到无(qíng)的摧残!
随着实心弹落地,巨大的冲击力导致地面的土黄色沙尘冲天而起,遮天蔽(rì)的烟尘甚至短时间的遮挡住了马穆鲁克们的(shēn)影。
此时他们已经接近法军阵型的两百米内了,他们的数量已经锐减至三分之一,在他们马蹄踏过的土地上,躺着一个个血染白袍的同伴,有的已经悄无声息,有的还苟延残喘,发出的无力痛苦呻吟。
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受到的致命伤并非来自法军的枪炮,而是来自他们同伴的马蹄,如果说他们应该感激点什么,那就是这松软的沙地了!但想来,他们对于沙地的恨要比感激多一点!因为即使他们侥幸不死,若是无人解救,炙(rè)的艳阳和被晒得滚烫的黄沙也会榨干他们(shēn)体中最后一丝水分,将他们活活晒成风干(ròu)!这是一种残酷,没有人道,非常具有沙漠特色的死法!
“安拉万岁!”这是韩幸唯一能听懂马穆鲁克骑兵说的话,无他,这句话在后世因为那些到处搞破坏的***教狂(rè)分子而著名,他们大多会在发动之前吼上这么一嗓子!
他们大概以为在付出了这么大的伤亡之后,他们终于要和他们的敌人(ròu)搏了,他们手中的弯刀将可以饱饮鲜血,像是砍瓜切菜一样屠杀这群火枪手。可惜,他们错了!错的离谱,大错特错!如果法军只有区区千人,他们的确可以通过这种自杀式冲锋来冲垮法军,可是法军有足足上万人!
其实,骑兵贴脸冲锋(ròu)搏远程,这是所有的骑兵都能想到的完美战术,早期的火绳手被这种战术虐到爆过,所以他们需要长枪兵的掩护,这也就诞生了著名的【西班牙方阵】,超长枪和火绳枪的完美结合。
可是时代已经变了,法军的军事战术一直走在世界前列,步兵团开始快速变阵,从一排排,一行行的线列变阵成方阵。
此方阵非彼方阵,传统意义上的方阵乃是实心的,拿破仑时代的方阵却是空心的!这样的好处就是火力均衡,正方形的每一条边都是正面朝外,散兵和缺乏近战能力的人可以被保护在方阵中央。这样几乎不会有防御漏洞,骑兵者,奇兵也,玩的就是背袭和侧袭,面对这样刺猬般的阵型,根本无从下口,除了退走和用人命填之外别无他法!
那么方阵要怎么对付哪?其实很简单,虽然方阵使得部队防御力大增,但是密度太大的结果就是火炮的命中率会大幅度提高。一发炮弹甚至可以将整个方阵打一个对穿,伤亡将呈几何倍率增长!另外就是火力均摊导致和敌人对(shè)的时候会吃亏,而对方的命中率会大幅度提高,导致己方伤亡很大。
可惜眼前的马穆鲁克只有一个兵种——骑兵!他们虽然配备了火枪,但却是一些老式燧发枪,精度堪忧不说,在马上压根就没法装填火药,只能(shè)一发而已,这一发通常在距离敌人五十米左右的时候用来齐(shè),以威慑和打乱地方的阵型为主要目的。
如果他们放聪明点,就会在远处保持距离,对法军进行袭扰和游击,那样倒是可以让法军稍微头痛一阵子,可惜他们即没有这个头脑,也没有这个条件!如果他们再不发起冲锋,火炮和子弹还会继续重点“照顾”他们,等不到他们接近战,他们就得伤亡殆尽,土崩瓦解,他们仿佛是暴露在艳阳高照的沙漠上的一座孤零零的冰山,被融化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马穆鲁克靠近到百米内,位于方阵外围第一排的士兵将会停止(shè)击,半蹲着将手中上了刺刀的燧发枪的枪托顶在地上,枪(shēn)前倾,将刺刀对准外围。而方阵内的散兵则是尽(qíng)的对着冲来的马穆鲁克骑兵尽(qíng)的倾泻起了子弹。
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冲锋,骑兵也许还有机会在战场上发挥余(rè),但重装骑士所向披靡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们已经被时代所淘汰,没有什么人能在火药的力量面前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每次“噼~啪~”的枪声响起,都会有数量不菲的马穆鲁克应声惨叫着坠马,亦或者战马吃痛之下将主人甩下去,亦或者哀鸣着连带着它的主人摔倒在地上,这一人一马的下场不言而喻。马穆鲁克骑兵仿佛是沙漠中的龙卷风,裹挟着飞扬的沙尘,大地都随着惊雷般的马蹄声而震颤不已,他们声势浩大的齐(shè)并没有得到理想的效果,虽然有一些法军士兵中弹(shēn)亡,可是却没能动摇法军的阵型分毫。
他们注定要失望,也注定要失败!法军仿佛是一块块千锤百炼的磐石,在他们声势浩大的冲击下佁然不动,固若金汤。战场上到处都是战马的嘶鸣,它们在主人的驱策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柔软的腹部硬生生的撞上了锋利的刺刀,腹部的疼痛让这些忠诚、高贵的动物悲鸣不已,它们扬起自己的前蹄,在空中盲目的踢踹着,可这即不能缓解它们的疼痛,也不能让它们(xiōng)腹部的血洞中涓涓流淌的鲜血止住。
“我们赢了!”拿破仑在炮兵阵地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局势,最后他得出了这个结论。未等他下令,缪拉就已经率领骑兵展开了乘胜追击。
“这场战争根本毫无荣誉可言,这是一场**(luǒ)的大屠杀!科技上的碾压罢了~唉~”虽然获得了胜利,可是拿破仑并不像大多数获胜的将领一眼喜形于色,反而策马在刚才的战场上,带着几分忧愁的四十五度角仰望着蓝色的天空叹了口气道,他还需要检阅和安抚他的士兵。
“等等,那是什么?”就在拿破仑为这残酷的战场唏嘘不已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在一枚炮弹的弹坑里似乎有一块与周围黄沙颜色截然不同的东西,他一把从马上跃下,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来到了那个弹坑里。
“看哪,是一块石板!”拿破仑兴奋的上前用双手擦着那块石板上的沙子和灰尘,丝毫不在乎那些泥沙嵌进了他的指缝。
“一块石板?”韩幸从叱电上跳下来,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语气问道。心想,“不就一块石板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天底下石板多了去了,指不定是一块古埃及千人踩、万人踏的地砖!”
“这是,这上面是古埃及的文字诶!”拿破仑吹了一下上面的灰尘,一脸喜色道。
“好嘛,让他挖到文物了!”韩幸白了他一眼心中腹诽道。
“我决定了,我要把这块石板运回巴黎的卢浮宫博物馆去!介绍上面就写,由拿破仑·波拿巴在埃及发现并捐献的文物!”拿破仑站起来拍了拍手,一脸笃定道。
“噗~”韩幸直接就笑喷了,“把这块石板送到卢浮宫博物馆去?哈哈哈~天才!略懂古埃及语的我会告诉你上面写的是古埃及语里【厕所】的意思吗?”把一块写着厕所字样的石板拿回去供在博物馆里,这(cāo)作,简6出天际啊!
一想到拿破仑·波拿巴的名字在后世被紧紧的和厕所连接在一起,韩幸就觉得一定会有好戏看,他甚至勾勒了一番:
千年后,一位导游带着学生参观卢浮宫博物馆,“同学们,请注意,这是拿破仑大帝在亚历山大港发现的古埃及文物,一块写有厕所字样的石碑!”
“没错,一块写有厕所字样的石板!”韩幸都能脑补出那些孩子一脸错愕,然后反应过来之后狂笑得抽筋、肚子疼的样子。
“不许笑,这是很严肃的事(qíng)!这不是一般的厕所石碑,是古埃及出土的文物,而且还是拿破仑大帝亲自发现的,具有极大的历史纪念价值,都不许笑!”
那话怎么说来着的?你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你发掘的文物当初到底是什么样的诡异用途!比如那个印加出土的头骨乐器,起初大家都以为是个装饰品,直到有一个天才往里面吹了一口气!至少拿破仑在千年后还能给大家带来一点欢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