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嘉德少将吗?执政官阁下召您前去见他!对了,还有您的两位朋友,也请一起跟我来~”就在韩幸意兴阑珊,打算带着众人离开的时候,却见一名军官,拦住了自己等人的去路,彬彬有礼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联想到这个拿破仑的冰冷眼神以及他在路易十六夫妇(shēn)上停留的目光,韩幸顿时暗叫一声:“大事不妙!”既然这个拿破仑和自己并没有任何瓜葛,究竟为什么要给自己请柬哪?难道是,他已经发现了路易十六夫妇的(shēn)份,这是一招请君入瓮之计?
韩幸心中大骇,不(jìn)胡思乱想起来,越想就越是害怕,以至于他那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和(shēn)后路易十六夫妇的神态自若、泰然处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眼前这个房间的,那个带他进来的军官只是说了一声:“执政官阁下很快就会来见您!请您稍事休息~”便昂首阔步的转(shēn)离开了,只留下韩幸如同(rè)锅上的蚂蚁一般揣测着自己的命运。而路易十六夫妇则是对视一眼,一脸的坚定,但他们十指紧紧相扣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们。显然,这对夫妇并不像他们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不知等了多久,也许几分钟,十几分钟,也许几个小时,这对韩幸来说都没有区别,反正等待的时间是最痛苦的,而等待自己的命运被宣判的那段时间,更是度(rì)如年!
那扇紧闭的两开门终于被打开了,只见一个(shēn)形瘦削,面色略显苍白的(shēn)影走了进来,他穿着猩红色鎏金丝绸燕尾服,双手背在(shēn)后,留着干净利落的斜切,一双灰蓝色眼睛仿佛是湖泊一般深邃、平静,闪烁着名为冷静和智慧的光芒。兴许是那条白色紧(shēn)马裤勾略出修长、完美腿部曲线的缘故,以至于,人们下意识的忽略了他并不出众的(shēn)高。
“汉歇尔,汉歇尔·赛嘉德?哼哼哼~我认识你,没错,我认识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最近,你可是成了的大名人了!我可听说了不少你的伟大事迹,怎么样?说说吧,我的赛嘉德少将,你到底瞒着我——你的老朋友,做了多少好事啊?”来人注视韩幸良久,然后冷笑着沉声道。尤其在最后那个“好”字上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将之挤出来的。
“拿破仑!真的是你?”韩幸闻言却是大喜,几乎是(rè)泪盈眶道。尤其是听到他那个“老朋友”的时候,顿时觉得心中暖暖的,“时隔这么久,他还能把我当成老朋友~”
“不要装傻,你之前骗我说要回什么未来,结果你是去了加勒比海,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愚弄我!还有你(shēn)边这位路易先生,我早该想到的,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保王党!好啊,就连你,就连你也想要搞复辟,想要在加勒比海建立法国王室的流亡政府?我告诉你们,没门,只要我拿破仑·波拿巴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腐朽的旧王室摧毁革命的胜利果实!”拿破仑气呼呼的咆哮道,时隔七年,韩幸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下巴上多出了一片青色的(yīn)影,显然是胡渣。
“还有,你就算想要搞复辟,至少也带点脑子行不行?谁不知道路易十六已经死了?他的脑袋是全巴黎人万众瞩目下砍下来的~拜托你搞复辟也认真一点好不好?随便找一个长得像是路易十六的人你以为就可以蒙混过关吗?你是把全天下的人当傻子耍啊!”拿破仑一脸的“怒其不争”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韩幸已经被拿破仑这一波连珠炮给砸蒙圈了,等到拿破仑“停火”以后,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你还敢装傻?事实已经摆在你的眼前了,你还想抵赖?要不是你是我的老朋友,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和我见面吗?我早就把你装进大炮里,发(shè)到爪哇国去了!”拿破仑拿出一封信,恶狠狠的甩在韩幸的脸上道:“自己看!”
却见这封信的署名乃是:皮埃尔·布雷德,信中的内容是举报汉歇尔·赛嘉德在加勒比海上从事旧王室(yīn)谋复辟的活动。
“我去,这个该死的布雷德总督还是个演员啊~表面上看着一幅恭顺服从,背地里却已经一纸文书,把自己告到巴黎拿破仑的书桌上了!黑啊~太黑了~”韩幸看完心中一阵无语。
“怎么了?汉歇尔?”路易十六见韩幸面色不善,于是凑上前来小声的问道。
韩幸立刻白了一眼路易十六然后将信塞给了他道:“你自己看!你还好意思说你信得过他?你信得都是什么人啊~”
路易十六看完,沉默良久,然后仰天四十五度,长叹道:“看来我真的不是当国王的料~”
“还想要证据吗?我的赛嘉德少将?还要我跟你提提你的其他惊天动地的伟大事迹吗?”拿破仑见到韩幸那副无言以对的表(qíng),便冷哼一声,将整整一打十几张纸扔到韩幸怀里道。
韩幸一看,好家伙,从自己来到【加勒比海盗】世界,几乎所有的事(qíng),事无巨细都在上面有着详尽的记载。他顿时觉得脊背发凉,就像是自己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而其中最大的罪状,恐怕就要属韩幸一月前逗留伦敦,为乔治三世治病,并且频繁出入白金汉宫、圣詹姆士宫的记录了。
“你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看着其中的内容,韩幸是一阵的心惊(ròu)跳,也不知是哪个混蛋归类终结的记录,好笔锋啊!韩幸做的所有事(qíng),在他的笔下都变得可疑而又鬼鬼祟祟起来,干什么都像是在从事间谍活动········
比如:
9月6(rì),汉歇尔·赛嘉德在伦敦密室中与一英国贵族面谈良久,语焉不详,然,观二人皆有喜色,且举止亲昵,恐有(yīn)谋达成!
(韩幸:(yīn)你妈的头,什么狗(pì)密室?你见过大白天大门不关的密室吗?你见过窗户两米多高,一米多宽的密室吗?那是老子开的店~开的店好伐~开门做生意不都是这样吗?生意谈成了,自然面露喜色咯~就算勾肩搭背,那也不过是表面兄弟好不好?)
9月15(rì),汉歇尔·赛嘉德乘坐马车前往白金汉宫途中忽然下车,举止怪异,神色慌张,且自言自语,后寻一隐蔽地点,驻足片刻,乘马而走,个中必有古怪!后其滞留白金汉宫长达半(rì),根据线报,其接受了英国摄政王乔治·奥古斯都的邀请,决定担任其廷臣,并自告奋勇为乔治三世寻医问药!
(韩幸:举止怪异?神色慌张?老子那是被恶心的药吐了好伐!你要吐的时候,能有多淡定啊?自言自语,这个我认了,谁让我和空间中的众人聊天哪?什么自告奋勇?你以为我很想为乔治三世治病吗?你知道我为了除掉乔治三世,替拿破仑扫除障碍,经过了多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吗?)
“汉歇尔,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当初你离开之后,我就出重金收集的消息,一条和你相关的消息出价1000法郎!七年,七年啊,你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躲在加勒比海逍遥快活!现在,居然还搞起了复辟,怎么,你想在加勒比海称王作霸不成?”拿破仑恨恨道。
“我还以为你是圣人,是天使下凡哪!我当年拼命的挽留你,财富、土地,头衔,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可你却铁了心要走!如今倒好,怎么着?我的赛嘉德少将,你忽然之间想起来这些污秽之物的好处来了?于是就重出江湖,到这凡尘俗世之间和我们这些污秽之人打交道了?”拿破仑满脸讽刺道。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跟我的哨?还有,是哪个天才秉笔写的这份该死的记录?简直是谋杀啊~”韩幸心中恨恨道。没想到自己的信息价格这么高,拿破仑居然出1000法郎的高价,悬赏自己的消息。
“拿破仑,你听我说,事(qíng)不是你想的那样!”韩幸硬着头皮说道,他心中更多的是感动,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现在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离开我?看看,我明天就要加冕为法兰西第一帝国的皇帝了,我将会成为千古第一人,我可以赐予你头衔,财富、土地,你想要的一切,告诉我,你是不是后悔了?”拿破仑用少见的灼(rè)目光盯着韩幸的眼睛,用如恶魔地狱般,充满(yòu)惑的口吻问道。
“我承认,我后悔了!”韩幸思索了一番,眼泪像是决堤的潮水一般从眼眶中涌了出来,他用带着哭腔的嗓音道。
看到这一刻,拿破仑的脸上闪过一阵释然,只见他走上前,双手按着韩幸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宽慰道:“既然你后悔了,那就回来吧!”。
拿破仑还是那个拿破仑,对他来说,友谊、(ài)(qíng),有时候也像是一场战争!而韩幸的行为,无疑就等于投降、认输!他的(xìng)格一向是宽容的,他可以容忍两面三刀,墙头草般的塔列朗,又怎么会容忍不了昔(rì)老友的一个错误决定哪?他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再次赢回自己在这场“战争”中的主动权罢了~
这也许就是孤高的伟人,挽留朋友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