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厌食症
我说完这句话后,他忽然背着我向下飞去。速度快的让我看不清!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丢在地上了。我甚至没看到他去了哪里,眼前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啊——”
有人从医院里走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我,惊叫一声。
我闭上眼睛,心口撕裂般的痛着,耳边变得嘈杂起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抱上了一张会行走的床,接着大脑就陷入了空白。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就变了。
熟悉的病房,熟悉的味道,让我恍若隔世。我的眼睛快速移动,有光照了进来,那是属于太阳炽烈的光辉,它照在我手背的皮肤上,传来久违的暖意。
“你到底……想干嘛?”
回想之前的种种,那些昏暗和冰冷,残酷和绝望,明明就在昨天,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他去了哪里?
“砰——”
病房门被推开,我转眸看去,向南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在看到我的一刻,他的眼底划过安心。
“琬琬,你怎么样?”向南跑到床边,激动地问。
“我——”嗓子里发出虚弱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真切。
“琬琬,”向南看了一眼我输液的手,一脸糟糕的表情。“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冥哥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他焦急地问。
我摇了摇头,“他没有把我怎么样。”
向南听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听清了没有。他张了张嘴,又想说点什么,忽然被另一个开门声打断。
“琬琬!”
这次进来的是许晏,他身后还跟着苏焕,三个人围堵在床边,关心地问我是否安好。
阳光慢慢的转过来,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被光和温暖围绕着的感觉,冰冷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鬓间。
“琬琬,你不要哭。”苏焕用纸巾擦干我的泪,劝道。她并没有质问我什么,而是跟着我一起流泪。
毫无预兆的,一抹阴影遮住了阳光,我猛然眼睛,惊叫一声:“不!”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盯着许晏站在窗前愣怔的身影,平静了一会儿,近乎乞求地说:“把窗帘拉开,把窗帘拉开。”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再也不想失去阳光了,那种像老鼠一样活在黑洞里的感觉,让人窒息,空气里飘满了死人和鲜血的气味,冰冷的石床生满了青苔,潮湿着贴在身体上,永远没有温度的火焰,暗无天日的生活……
永生永世都不想再尝试一次!
以前,我总喜欢开灯睡觉。
而现在,我更加惧怕黑夜的到来。
许晏把刚刚拉紧的窗帘重新打开,那抹刺眼的光再次回归到我的皮肤上。心底的黑暗被照亮,我陷入了安静,轻轻伸出手,试图触碰那抹光。
白皙的手泛着淡淡的柔色,表面的每一分温暖都仿佛渗入心底,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琬琬,你不要吓我。”苏焕抓住我的手腕,哭腔浓重。
“我没事。”我的嘴巴在动,声音却不是很清晰。请网
隐约听到有人叹了口气。
中午的时候,向南给我买了些食物,他们都没有吃饭,却好似感觉不到饿一般,围在我身边照顾。
我也感觉不到饿。
向南打开餐盒,里面是我最喜欢的红烧排骨,可当我看到它们的样子,嗅到它们的气味,心中顿时泛起强烈的反感。我猛地捂住嘴巴,却抵挡不住那股恶心,对着床下的垃圾桶狂吐。
我感觉快要把肠子吐出来了。
只有少量的酸水从嘴里流出来。
“琬琬,你怎么了?”苏焕顺着我的背,担忧地问。
“拿走……”我冲向南挥了挥手,又是一阵狂吐。
向南把东西拿的远远的,几个人把空气散出去,我才渐渐平静下来。
“琬琬,你再试试这个?”向南又将另一份餐盒递过来,餐盒是透明的,那是一份清淡的汤,可是看到里面飘着的香葱,我忙避开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丝毫想进食的欲望。
“那你想吃什么?我再去买。”向南的眉头紧紧蹙起,神色异常严肃。
“我知道了,琬琬最喜欢吃十里飘香的馄饨!”苏焕灵机一动。
我听到“馄饨”二字,反胃的感觉更浓了,立刻趴回床边,不顾一切地呕吐起来。但实际上,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长期没有进食,哪里还有东西可吐。
“怎么会这样啊……”意识朦胧中,苏焕焦急的声音再次响在耳畔,我盯着空无一物的垃圾桶,深深的疲惫感袭上大脑。
……
“考虑是厌食症。”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闯入耳中,打破了安静的气氛。我动了动眼皮,却感觉无比沉重。
“什么?厌食症?严重吗?”苏焕的惊呼声令我一度想要睁眼。
那个男人叹了口气,“你们试试她能吃下什么,尽量喂些清淡的。”
“她什么都吃不下,提一下名字都要吐半天。”这是向南的声音。
“张医生,她以前没有厌食症的,怎么突然就……”许晏也在旁边。
“对啊,琬琬很少节食的,她是个吃货怎么可能得厌食症呢?”苏焕说。
“病人为什么突然得厌食症,这个我就无从得知了,或许你们可以等她醒来,问问她近期经历过什么,厌食症的病因有很多,必须对症解决。”
“那……好吧,谢谢张医生。”
我听着几个人离开的脚步,门被关上了。
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看到房间里的情景,呼吸猛地一滞!
此时天已经黑了,沉沉的夜幕在窗外蔓延,屋里开着灯,心却还是像被泼上了墨,我迅速转身背对着窗外,好似那里即将要爬出一只手,将我拖进黑暗里,拖回那个可怕的地方。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看到我醒来时,他们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悲痛。一个个好像即将要哭出来。
“我可以跟琬琬单独聊聊吗?”向南问身边的两人。
他们没敢犹豫,匆匆离开了房间。
我看到向南朝我走过来,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脸和躺着的我齐平。“你还好吗?”他认真并且诚恳地问。
我抓紧了柔软的白枕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