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志得意满的张县长洋洋得意的来到了县政府,以前的这个时候,因为的他的权力都被其他人给架空了,所以他来了县政府也是没事可做,所以一般他都在家抱着老婆睡觉。
但是今天不同往日,一晚的激战,他彻底的剿灭了以赵万三为首的民团,虽然这场胜利让他赢的莫名其妙,但是结果却是让他万分满意,直到现在,张县长终于能够昂首挺胸的走进县政府的大门,接受下属敬畏而又恭敬的眼神了。
张县长一晚剿灭赵万三的民团之后,他的事迹也被有心人给斗了出来,说张县长之前之所以跟县政府的几个大佬虚与委蛇,那是叫蛰伏,叫卧薪尝胆,他是在蓄势待发,准备一击得手呢。
你看那金局长,几乎是在只见便倒戈了,刘秘书和秘书助理的下场呢?更是直接暴毙在清水塘,至于赵万三,那可是张县长一到一直接给灭了,当初执掌县政府的几位大佬,除了金局长和林督学两个人在付出代价之后保全了自己,其他人可没一个好下场。
这些事情一传出去,张县长在某个圈子的名声顿时大躁,原本一些乡镇的镇长也仗着本地人的优势,对张县长爱理不理,但是今天一早,却似乎都统一了口径一般,纷纷来到了张县长的办公室门口等待。
张万春也在,他怀中揣着吴方贵给他的书信,也来到了张县长门前,只是他可没有通宵排队,因此在他到达这里的时候,各乡镇的镇长都已经将他挤到走廊边了。
“哟,这不是张公子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父亲死了你怎么不去守墓啊,来这里干嘛?”
“咦?谁说不是呢,这不正是张公子么?你也来找县长?”
“嘿,还真是这个废物。”
“我就是说,这么一个废物,他爹死了之后他还算个屁,想当初也没少到我那去打秋风。”
张万春也想不到今天会碰到这么个场面,他只是帮吴方贵送一封信罢了却不知道这些镇长干部们都在,他之前虽然纨绔了一点,但是从来没有借着他老爸的名声去骚扰过这些人,甚至为了跟他老爹划清界限,他都搬出去住了。
但是现在这些人见他父亲死了,却都矛头一直的对着他,人心冷暖,可见一斑,当时这帮人为了求他父亲办件事,那可是笑的跟哈巴狗一般,哪个不是点头弯腰的?
“啊呀,这不是王乡长嘛?当初托我爹办的事圆满了没?那张家的滋味如何?”
“哟呵呵,原来李乡长也来了啊,当初你看中了你老家隔壁王老头家的十顷水田,硬是求到我父亲那里,塞了二百大洋,然后将那王老头一家都下了大狱,怎么样,他们家田里长出的稻子好吃不?”
张万春本就是街头一混混,自然是受不得这些嘲讽,他也顾不得自己的父亲的名声了,直接将一些内幕给抖了出来,这个年代的官僚,哪个屁股上没有一坨屎?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却从来都保持着默契,各人自扫门前雪,都不会去揭开这个恶臭的疮疤。
张万春毫无顾忌的说出这些事情,等于是彻底将大家给扒光了放在大街上裸的游街示众。
“哼,张公子,虽然你是前任县长的儿子,但是这里可不是你家,这里是县政府,岂能是你这种人能来的?还不快滚出去!”
“对啊张公子,我们都是来找县长大人公干的,你这个浪荡子又来这里干嘛,还不快走!”
被张万春说的急了,顿时便有两个自知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上的人便站出来喝到。
张万春抬头一看,见这两人他根本不认识,也就往墙上一靠,冷冷的说道,“你当我爱来这鬼地方?若不是我大哥让我帮他送封信给张县长,我才懒得进这个门。”
“你大哥?干嘛的?”
他这一说,顿时也引起众人的兴趣,要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原来的张县长只有一个儿子,而他这个儿子就是个遛狗斗鸡开赌档的窝囊废,哪里来的大哥?
“我大哥?他就是个货郎儿啊。”张万春双手一叉,他就是个混不吝的性格,这帮人看不起他,他也对这些人没有丝毫好感,直接对众人说出了吴方贵的身份。
“货郎儿?走街串巷泥人的那种?”
“不对不对,还胭脂水粉,针头线脑!”
“哈哈哈哈!”
张万春这么一说,顿时便惹得众人好一阵嘲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原本还在一旁矜持着,准备让这些人多等一会的张县长在听到这样的对话之后,顿时大惊失色,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在外人看来,他的手段有多么多么的高超。
但是他现在的地位是怎么来的,他可是清楚很,如果没有吴方贵,会有他这个货真价实的张县长?原本还对吴方贵表示怀疑的张县长,随着每一件事情的推进,对吴方贵的敬畏,亦或者恐惧,是越来越深,一个货郎儿,能在短短半个月内轻而易举的挑翻县政府五大巨头?
因此当他们说道货郎儿的时候,张县长心中就是一惊,原本还有些飘飘然的心,瞬间便放低到了谷底,立马从县长办公室旁边的小房子闪身出来,对着张万春就是躬身一礼。
“先生请跟我来办公室详聊,千万不要与他们一般计较。”张县长的姿态放的很低,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都是诧异的很,这张公子何德何能,能让凶神恶煞的张县长如此礼待?难不成,是因为他口中那个货郎儿大哥?
在甩给众人一记眼镖之后,张县长也顾不上去教训这些没有眼力的乡镇官员,而是一把推开一条路之后,恭恭敬敬的将张万春请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在给张万春端上一杯茶水之后,张县长便从张万春手中接过了吴方贵写给他的信。
此时此刻,张万春心中已经是巨浪滔天,吴方贵的底细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别人认为吴方贵有多么厉害的话,其实张万春还是不屑一顾的,他大哥虽然对他很好,但是他也确实就是个货郎儿,刚才在外面他说的可是实话。
但是现在看来,这新来的张县长似乎对他的这个便宜大哥很少恭敬,甚至是忌惮?
就在张万春愣神的时候,他却不知道,看到吴方贵的这封信之后,张县长也是不断的频频抬头看向张万春,眼中同样有着不可置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也就寥寥几句话。
“奉大帅命令回川听调,改任张万春为平江事务全权代理,若有徇私枉法,欺压百姓之行为,定斩不饶!”
简单的一句话,透露出一丝霸气,也让张县长心中悬了一把剑,这是逼他做清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帅对平江如此看重,张县长也只好叹了一口气,收好信件后张万春说道,“万春兄弟,你我都姓张,你父亲也是我平江县长,我张某人也是初来乍到,您看,我们二人结成兄弟如何?”
……
不说张万春和张县长如何在县政府内勾搭,且说吴方贵和钟灵二人,也在这天一早,便拿着那块田黄石上了路,一路往东,经过自己的家乡嘉义,再到长寿镇,朝着江西走去。
走到第二天,便到了浆市地界,过了浆市,有一座桥,这座桥一边连着浆市,一边连接着的,则是江西铜鼓,桥这边,说的平江靠近长寿镇这边的话,而桥那边说的则是叽里呱啦的江西话,所谓十里不同音,在这表现的特别明显。
“贵哥哥,你什么时候介绍老鬼给我认识一下。”
钟灵牵着吴方贵的手,背上背着一个小背篓,而吴方贵则是挑着一挑满满的货郎担,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村落走去,此刻的钟灵又恢复了那副跳脱的性子,看着远处的夕阳余晖,对吴方贵说道。
“嘿,那老鬼上次在落霞洞不是把你吓到了么,你还有胆子见他?”吴方贵伸出左手捏了捏钟灵的鼻子。
钟灵对着吴方贵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你不都说了么,这次老鬼跟之前的不一样,你让他变个不吓人的样子出来就好呗,咱们要在一起那么久,我连老鬼都不认识,也说不过去。”
吴方贵听完之后也是点点头,他们跟老鬼的“爱恨情仇”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经过那么多事情,要说恨也有,只是慢慢的但却了。
“我们刚出浆市镇不久,索性过了浆市桥,到江西地界前面那个小村子去落脚,晚上找个时候我把老鬼叫出来,咱们唠唠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听到吴方贵的答复,钟灵顿时便跳了起来,对于钟灵的性子,吴方贵也是无语的很,这个小妮子根本就没有隔夜仇的,也不管这一切的悲剧都是老鬼带来的,现在却只想着跟这断头鬼见见面,认识认识,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吴方贵还真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