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新走在前面,耳朵倾听着四周动静。大厅那边闹哄哄的,人应该都在那一块,附近很安静,他走得不紧不慢。
当他带着这帮人上了一层楼,绕了两个弯,穿过一个通道,在绕第三个弯时,严茜终于忍不住了,低声说:“你以前来过这?”
她不明白林季新怎么能对这里这么熟,就像刚才她不明白林季新怎么能在嘈杂的音乐中听到隔音房外的异响。
然后她看到林季新飞来一个白眼:“大厅有示意图的。”
“看一眼你就记住了?”黄贞大为惊讶,帮严茜问出了疑问。
林季新淡淡说:“这又不难,就算普通人,训练一下也能做到。”
严茜可比黄贞的思维缜密多了,马上意识到林季新话中的漏洞:“那上面应该只有主要道路的简单示意吧,我们现在走的可是小通道。”
她这是暗示林季新在吹牛。
林季新当然不会客气,还给她一个白眼:“建筑都是有一定建造规律的,有了示意图,其它的些细节猜都能猜个大概。”
这是在说我笨?严茜气往上冲:“你才笨!”
黄贞哭笑不得,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吵。”
严茜恨恨地看了林季新一眼,没再说话。
林季新当然不会主动挑事,看她偃旗息鼓,立即就不纠缠这事。
带着他们,他走到了所会三楼角落的一个房间。
“外面不安全,先在这里躲一下。”他说。
虽然不清楚开枪那些人的目的,但按他估计,一旦他们控制了局势,很快就会有人来逐层清查——至于控制不住局势的可能,对方既然敢在副市长女儿的婚宴上动枪,肯定是早有预谋,基本不会有这种可能。
果然,在这呆了一阵后,他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两人一起行动,不断打开各个房间的门,听到外面的动静,林季新身边的人都是脸色发白。
这次不用林季新提醒,这些人都噤若寒蝉。
招手示意,林季新让他们往房间后面走。
来到厨房,林季新推开它靠外的窗口,这边窗下有个窄窄的雨檐可以通向其它房,在他的示意下,黄贞他们沿着这条窄得只容两只脚并排的水泥雨檐往前方走。
好在有林季新在最后保护着他们,有惊无险地走过一段不短的路,他们来到一间已经被检查过的房间,几个人一个接一个从开着的窗子溜进房间。
就在倒数第二的黄贞爬进窗子时,楼下转角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呼。
黄贞紧张地扭头,却见那里站着的正是她的母亲。
“妈!”她又惊又喜。
“小心!”林季新伸手扶住她。
他早就看到沈珊在那,不仅有沈珊,听声音,转角后面还有五个人,都还没露面。
这点黄贞当然不知道,她望着林季新,一脸哀求:“是我妈。”
“知道,”林季新明白她的意思,“你先进去。”
黄贞犹豫了下,还是里面的严茜帮忙,半扯着让她钻进了屋。
一落地黄贞便赶紧把头又探出窗,与沈珊一对视,又都不敢叫,只是泪眼汪汪。
激动地对着沈珊挥手,然后,她更激动地看到黄泽远也在沈珊身后探出头,还有严达丰夫妇以及各自带的一个秘书。
这一下,严茜也激动起来,挤在黄贞身边一起冲楼下挥手,楼下四个人也不断冲他们挥手。
不过这可不是叙旧的地方,看到两个秘书已经开始示意她们父母赶紧离开,黄贞和严茜都把期盼的目光投到林季新头上。
林季新无奈地摊开双手:“好吧,看你们的样,不帮你父母你们是不给我进屋了。”
黄贞和严茜这才注意到她们把窗子堵得死死的,虽然正紧张,也被他俏皮话弄得展颜一笑。
既然答应了,林季新也不浪费时间,立即沿着排水管往楼下滑。
“小心。”黄贞和严茜一起在上面低声叫。
林季新很快就来到了严达丰和黄泽远面前。
“谁先上去?”他问。
“怎么上?”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背。”
看他们迟疑不决,林季新不由得皱眉:“快点。”
虽然不怕,但也不想招惹麻烦,何况还是有枪的大麻烦。
“阿姨你先!”他不耐了,直接点将点到沈珊头上。
沈珊还是记得林季新的,犹豫了下,看到正拼命挥手的女儿,一横心趴到了林季新背上。
林季新二话不说,背着沈珊便沿着排水管爬到了三楼。
扶她沿着雨檐走到窗子边,早等得心焦的黄贞连忙把她拉进去。
“妈!”黄贞你叫一声,和沈珊紧紧抱在一起。
有了沈珊的例子,严达丰和黄泽远就没再犹豫,他们还是保持住了风度,女士优先,让林季新把严达丰的老婆给送上去。
这次轮到严茜与老妈抱在了一起。
一共走了六趟,把最后一个秘书也弄上来时,林季新已经满身是汗——以他的能力,这点运动量当然不至于如此,这些汗只是为了不让人起疑。
他一个人正坐在角落“休息”,黄贞他们一家走了过来。
“林季新,谢谢你了。”最先开口说话的是沈珊,她看着林季新,除了感激,眼神里还有更多复杂的意思。
正如严茜所猜的一样,沈珊确实是知道送材料给黄贞的人是林季新安排的,所以在后来根本不给林季新进病房的机会,甚至连今天黄贞请林季新来给她过生日都十分不满,但她没想到,最后居然还得要林季新来救命。
林季新才来得及“憨厚一笑”,严茜他们一家也过来了,他们家出面表面感谢的是严达丰,眼神复杂的则是严茜,她也是个对林季新观感不怎么样的人。
有严达丰和黄泽远带头,其他人不管怎么想的,都会上来表示下感激,林季新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果断站了起来:“大家在这休息下,我出去看下外面情况。”
黄贞有些紧张地拉住他:“外面太危险了。”
他淡然道:“没事,那些人伤不到我,总呆在这也不是办法,我看能不能找条离开的路。”
黄贞是知道他本事的,闻言松了手,还有些担心地说:“小心。”
林季新点点头,拉开一条门缝走出来,同时提醒了一句:“门别锁,刚才就是开着的,锁了反而让人怀疑。”
见他们点头,他便悄悄往楼下走,走了两步,他听到里面的严达丰低声问秘书:“庞钟洪呢?怎么还不见人影。”
庞钟洪是于江市警察局的局长。
他秘书低声道:“刚才庞局长说已经在路上了,我再催催看。”
然后那秘书便始拨电话。
林季新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妥,不由得皱起眉头,到了他这种程度,所有不妥的感觉其实都是第六感的反应。
他停下脚步仔细思索。
很快他就发现了原因,从匪徒出现开始,这事情就透着奇怪,这些人既然知道这是副市长女儿的生日还敢动手,并且当众开枪,明显对他们的实力有着极度自信,并且有着周密的计划,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严达丰和黄泽远这两个最重要的人物跑掉了,跑掉后又没见人追,反而分散人手随意地搜索了整片大楼——林季新这时可以肯定,不管这些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起码不会太在意严达丰和黄泽远这些人。
这样也好,他就不需要花什么心力来保护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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