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端的声音同时嘎止。
我眼睛不由得乱瞟,最后定睛在车镜上,清楚的看到后车座上…又是那双红鞋脚!
在昏暗的路灯下,我脸色顿时成惨白。
“萧萧?”
江小年突然出声,我吓得立马从手里滑落,掉进车座缝隙里。
电话里的声音已经听不见,我想都没想,打开车门,大跨步跑出去,爬出去之前,我用力关紧车门,脑子一直想着那玩意被关在车里出不来,可忘了那是个鬼东西,一扇车门怎么可能关的住!
我把包紧攥在怀里,撒腿就跑,想跑出这里,跑出路灯下的阴影,却奔向无边的黑夜里。
夜黑雨紧,耳边的冷风呼啸而过,我只是拼命的跑着,不想再看见那个东西。
猛然间,我刹住脚步,被眼前的的景象给怔住。
黑压压一片,夜空如泼墨,黑的发沉。
雨水更是一刻不停歇的瓢泼而下,我跟疯了似得跑,那如残烛的路灯早已抛之身后,在一转身寻找光亮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一抹光,四周全是死气沉沉的黑夜,风声如鬼啸,刮过我的脸,缠绕我的身。
而此时,风中似乎带着如手摇的响铜铃……
‘丁当,丁当……’
像地狱锁链的声音,刚才的清脆悦耳似乎只是勾人前来的伪音。
我不知道再该往哪里走了,片刻后,我的眼睛逐渐适应黑夜的时候,隐隐约约中,我努力的眯着眼,双手不停的抹着脸上冰凉的雨水,试图看清前面的路,没有看错,是有路。
但是,岔路颇多。
似远似近的前方像是一片松林,片片暗影随风曳动,没有风姿卓越,而是鬼爪盘绕,像索命的荆棘长条,浑身是刺。
而在远处,微微一闪,像亮光,在随风暗影的掩映下,露出一抹灰色的屋脊。
我心里猛然间漏了一拍,刚才的看到的景象只是一晃而过。
前路,我该走哪条?
虚晃晃的路,很不真实。
我强忍的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只是心里开始怨恨,秦砚又一次不见身影,如果这次我还能回去,就算死,我也不愿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想到这,我吸了吸鼻子,紧要着下唇,在众多岔路中,我带着赌命,横冲跑进一条路。
跑的很用力,脚下也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了,差点摔倒,膈的我的脚底生疼,我忍不住,泪水滑出眼眶,随着雨水一起滑落,嘴里不疼的谩骂,“死秦砚,死秦砚,你死了不去投胎……”
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刚才那一晃而过的屋脊,好像在慢慢靠近,似乎还有灯光?
看着这里,我更用力的跑着。
而这会,‘丁当,丁当……’
那声音再次想起,我不敢回头,那声音就在我的身后,而刚那一声,击的我浑身的寒毛立马竖起,更加拼了命的跑向那个光亮的地方。
*
雨势渐渐减小,我驻足的看着眼前的小屋子,小小的窗口里像是烛光?
我心里开始胆颤,也怀疑着,这,或许不是人住的屋子。
茫茫黑夜里,只有眼前的这个小屋里有唯一仅存的亮光。
我踌躇着,同时也恐惧,该不该进去?想再拿出电话打给秦砚,却想起手机被自己扔在了车里。
我不敢冒然再走近,浑身早已被雨水淋透,发丝紧贴着脸颊,冷风一吹,身子开始发颤。
我紧了紧怀里的包,“有…有人么?”
声音发颤。
“有没有人?”
声音高了一度,如果此时里面有人,绝对能听的到。
可是没有回应,但是我看了窗口的光亮闪了一下,紧接着,门似乎开了一条缝,声音很轻。
我仍然不敢靠近。
直到门缝里传来声音,“萧萧,来……”
这声音,是秦砚?
我心里突然出现莫名的悸动,立马上前推开门。
入眼的,是一个人的背影坐在靠在窗口的位置。
“秦砚?……”
坐在那里的就是秦砚,背对着我,看不到脸,就是坐姿有些奇怪,腰背挺的笔直,但头却是垂下,双臂也是自然垂下。
“萧萧,来……”
他又出声。
说话的时候,我看不到他身子动半分,好像不是他说话?
可是眼前的人,从背影看真的秦砚,一样的身形轮廓,一样的衣服,不是他还是谁?
我走进一步,然后侧边望了他一眼,却觉得他的头似乎在刻意埋低,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可突然看到他一边的手臂流下鲜红的血时,我惊呼一声,立马跑了过去,没敢碰他,但着急的说着,“秦砚,你手臂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