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肉饱,黄三郎在下方的八仙桌上红光满面的喝完最后一口酒,一脸心满意足的神色,望了望主桌上一潭死水的气氛,故意的哈哈笑道:“郭节度使大人,这酒喝完了,肉也吃完了,是不是还有什么节目要上一上啊?”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郭威,管家乖巧的上前,对郭威说道:“将军,西公子的开天雷已经在府门前摆好,可以请诸位贵宾一起前往观赏了。”
郭威淡淡的说道:“如此甚好,诸位,可随老夫一起到府门前观赏则个?”说罢阔步向前,内堂众人不明所以,鱼贯而出,在府门前站定。
柴荣先行一步上前,对站在开天雷大红箱子前面的兵士说道:“时辰已到,你们可以点火了。”
四个兵士齐呼得令,麻利的拿出火折子,弯腰点上早就拆开封的开天雷,点燃引线,退到墙角。绚丽的烟花冲天而起,一声声有节奏的震动大地,半边天空都照亮了,附近的居民忙跑出自家的小院,咋呼呼的喊着。
一百响烟花的绚丽,西文石拿出单反相机朝着天空拍了几张照片,忽明忽暗的光自动的引发了闪光效果,一众贵宾中胆小的吓得一哆嗦,包括那个刘一能。
烟花真的美啊。
欣赏完烟花,郭威一脸冷色的看着心怀鬼胎的众人道:“时辰还早,府中备有新式茶品,不知各位有无雅兴一品?”
各路势力像商量好了一般,打发了随从在府门口候着,带上重量级的人物随着郭威走入内堂,管家早早的安排仆人们收拾了席面,撤去了八仙桌,在内堂的中间一条道上摆上了两排八仙椅和茶座。
中午从大卡车翻出的龙井茶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不同于五代十国的煮茶或者点茶,绿茶泡好后,嫩芽在玻璃杯中展开,翠绿的茶汤上方扬起清香的热气,倒是独具一格。
玻璃杯在这个时候也是珍品得很,茶叶算是锦上添花了。西文石还特意从大卡车里拿出了二十个保温杯,里面各装了二两龙井茶叶,作为赠品安排管家摆放在各路势力的话事人旁边。
郭威抬手拿起保温杯道:“此乃小婿新得的龙井绿茶,用沸水冲泡即可,最好是煮开的山泉水冲泡。至于各位身前的新奇杯具,则是称之为保温杯的饮器,据小婿提到开水倒入其中过十二时辰仍是温热的,里面装了些许龙井绿茶,不成敬意,望各位笑纳。”说完,郭威放下保温杯,端起玻璃绿茶,浅浅的一抿,就不再说话。
主桌上郭威和道宗杨三木并作两旁,西文石和黄三郎、刘承训、李煜坐在下首品茶,堂中一众宾客好奇声连连,很多人拿起保温杯翻来覆去的看,打开保温杯小心的闻着茶叶的清香。
一阵沉默。
大辽国惕隐耶律物质最沉不住气,一杯滚烫的龙井茶牛饮一口灌下,烫得哇哇乱叫,玻璃杯都差点脱手,仆人忙上前给他续上茶水。耶律物质一脸尴尬的说道:“素闻中原茶叶上等,还从未喝到如此好茶。”拱手朝向北方,顿了顿:“我大辽初建,太宗皇帝对中原风俗推崇,不知汉国可否每年给我大辽国上供此等茶叶五千斤,我们可以用牛羊交换,如何?”
刘承训一脸不爽的说道:“怎么?大辽国还想强换不成,且不说我汉国有没有,就算有,岂是你说换就换的?”
黄三郎盯着耶律物质冷眼说道:“耶律小儿,怎么?我兄弟的东西你也敢打主意?”
耶律物质没有接话,端起玻璃茶杯吹吹气,小口的喝了一口,陶醉一脸。
郭威对西文石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西文石这个心啊,真是乱。看那耶律物质提的无理要求,堂上众多势力除了相关的汉国、道宗之外,皆是没有帮着郭威和西文石说话的,怀璧有罪啊。
既如此,西文石还是以退为进看看。
西文石站起身,朝着郭威拱手道:“岳父大人,小婿近几日忙碌非常,偶感不适,先行下去休息了。”
郭威不作声色的说道:“嗯,你这几日确实辛苦,且下去休息。来啊,管家,带文石到后堂休憩。”
管家领诺上去,作势欲要带西文石出内堂。
兵家阀主孟承天望了一眼儒宗宗主,站起身来说道:“且慢。诸位,今日大家有幸聚之一堂,更难得有西公子这般雅趣之人,何不秉烛夜谈?这才吃罢饭,西公子就离席而去,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一众势力纷纷点头称是。
郭威爽朗笑道:“想不到众位对我小婿如此看重,想我小婿身价丰厚,颇有些奇珍异宝,诸位都是大富贵之人,若有兴趣亦可买些回去,东西不多,价高者得,如何?”
黄三郎忙站起身说道:“文石乃我兄弟,今晚喝的白酒我道宗包圆了,二千两黄金一瓶,诸位就不要夺人所好了。”
黄三郎不说还好,这一说。内堂算是乱了套了。
“抢劫啊,两千两黄金一瓶?”
“凭什么你们道宗就包圆了,就你们道宗有钱不成?”
“我大辽国把茶叶包圆了,价格好说。你们都不许抢,谁抢就是跟我大辽宣战。”
大吵大嚷之间,只听一声拍案之声。内堂嘈杂之音戛然而止。
黄三木一脸怒色说道:“怎么?你们当我道宗和汉国无人乎?想强买不成?”
儒宗宗主邓俊力洒然一笑道:“道兄此言缪矣,西公子巨贾之身,独享不如分享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岂不妙哉。”
佛宗宗主蔡正青抚掌乐道:“阿弥陀佛,想我比丘圣僧到舍卫国赵舍人家诵经一回,止得黄金三斗三升而已。西公子奇珍难得,贵自然有贵的道理,怕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西文石一听有门,这佛宗宗主还算地道,看样子西文石不想出个万全法是难得出得内堂的。一声叹息,愁苦着脸说道:“佛宗宗主说得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西文石亦知晓怀璧其罪的道理,然万事万物皆有其间缘法,想来各位前辈家中珍宝奇珍亦是不少,难道也会寻思着随意的出手他人乎?西文石昨夜入睡偶得鬼上身,身体动弹不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谁知心底佛意上涌,不知不觉心中默诵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如此数遍,身体还复自由。欲请教佛宗宗主,此为何意?”
蔡正青倒是一点就透,笑道:“妙,妙啊。此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来西公子与我佛有缘,我欲代先师菩法禅师收你为槛外弟子,值此乱世,外修普世之道,内习佛门功法,你看如何?”
西文石大喜,这才二天的功夫,就和三宗里面的两宗伴上了关系,忙起身应道:“如此甚好,怕是日后要多多跟师兄修习佛法,还望多多指教。”
蔡正青自然知晓西文石和道宗黄三郎是结拜兄弟,收弟子是不成的,毕竟三宗平起平坐。他笑道:“既如此,师兄且为你起个法名,正字辈,德行为善,为你起名正德,你看如何?”
西文石合掌执礼道:“谢师兄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