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曾是那样地信誓旦旦地发过誓要保护某个人,然而即使付出与性命等同的代价仍没有做到。
甚至根本变成了本末倒置......
而亲眼看着自己曾发誓要保护的人在自己眼前面带微笑香消玉殒......
而自己只能被迫接受这样的结果什么的,这种事究竟有多么痛苦呢?
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永远不可能明白其中的滋味吧?
“事到如今,你还念念不忘吗?”
面对仿佛自己与自己对话一般的质问......
他的回答只是——
“因为,我还没有坚强到能若无其事似的背负起一个人的性命啊。更何况那个人还是......”
女孩儿知道他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是什么,只是,她即便知道;即使明白,然而此时此刻也选择了默不作声。
为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仿佛像是执意要打破这心照不宣似的沉默一般......
她缓缓开口道——
“你是我活过,曾经活在这世上的证明,所以,对于那件事,我丝毫没有后悔过。”
她这么说着;他沉默着接受了这番既是感激又像是歉意的话语。
可片刻后又倔强地争辩道着,自始至终不愿承认——
自己哪怕事到如今也还被那个犹如梦魇般的事件折磨着......
“可是我要的结果并不是如今这样,你也知道的吧?”
然而现在,无论有多少后悔;多少不甘;多少不满,他都不得不一个人背负。
甚至就连这无处可去的思念也是一样。
“抱歉,但是相对的,这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喽!”
两人静静矗立在湖中央,若无其事似的像背对背拥抱一般进行着这样的对话——
“太狡猾了啊,这样。”
雷米尔不禁脱口而出,就像个孩子似的......既像是生气;又如同撒娇。
这个瞬间,彼岸的桔梗花正缓缓伴随着粼粼波光盛开着。
“抱歉......但是事到如今我只能这么说。回过神来我似乎什么也没能为你做。”
而事实上他在意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细枝末节。
“不,谢谢。黎拉,多亏了你我才能活下来。”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呢?”
“果然,是我的错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是......对不起呢......”
——而事实上这个问题,就算雷米尔不回答,她也知道答案。
因为事到如今只有不断地战斗才能守护住这犹如昙花一现似的平静生活......
如果硬要说理由的话也就仅此而已。
“你难道不知道每次看见你这样勉强自己,我都会心疼吗?”
“我知道,可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已经决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曾珍视的所有东西。”
原本轻描淡写的话语,忽然变得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惜一切代价?那是说也包括你自己的性命吗?”
“如果是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喽?因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东西比你更重要了。”
——同样的结果;同样的立场,那时候之所以那么做,绝不是要把他束缚在和自己的回忆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才真的是本末倒置。
紧接着她又补充了些——
“虽然来得稍稍晚了些,不过这是我的真心话哦?你知道我最讨厌说谎了。”
这当然不用说。
“呐,回答呢?”
话音刚落的瞬间,背后忽然增加了些许不易察觉的重量——
“当然,这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真是的,这么令人害羞的话别逼我说出口啊!”
“呵呵,这点任性就不要斤斤计较了嘛!”“只是觉得,如果不亲口听你听你说一次的话会不甘心呐。”
话音刚落的刹那,两人竟同时意识到彼此的眼眶都有点儿在不经意间湿润了......
不过巧合的是他们都小心翼翼地掩藏着不让对方瞧见。
“也差不多可以放下了吧?因为你已经足够努力了不是吗?”
面对如此的轻声细语,雷米尔笑了笑。
表情有些困扰的样子。
“可我只会干这个啊?别的事我可一窍不通......”
也就是说,不论是他,或是黎拉,都是天生的战士。结果或许早就注定了吧?
任凭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
——“真是拿你没辙呢!”
“我知道......”
尽管知道他是个又笨拙又倔强又不知变通的家伙,但也许正因为这样,自己才会喜欢上他的那份单纯与执着。
以及对自己所认定的道路决不放弃的性格。
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不由自主似的喜欢上,而最后也被直截了当的证明了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抱歉,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得不去做,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与义务。”
然而总是将所有的事理所当然揽到自己身上,这毫无疑问是他的坏毛病。
直到现在,也改不了......
所以才必须有个人时时刻刻负责将他拉回“正确的”道路上啊......
若是放着这样的他不管的话,总有一天会“坏掉的”。
所以自己自始至终都对这样的他放心不下。
但是现在即使是依旧抱有这样的心情也无能为力了。
因为,现在在这里的自己,事实上已经死了啊......
已经不可能再次以战友;以及妻子的身份替他分担了。
“我绝对会保护好你所珍视的东西!”
“唉,你啊......还真是倔得像头牛——”
带着这样的心情,两人不约而同仰望着仿佛即将降临的黄昏。
这是梦,却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甚至让人分不清两者的区别......
而事实上当然了,雷米尔此时此刻仍处于现实与梦境的夹缝当中。
没有人知道这短短的三天两夜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那个预言正在确实地推进着。
不知怎么的,他自始至终都有这样的感觉。
而更让人着急的是,麦兹的渺无音讯。
“到底事情会变成怎么样啊?”
而现在毫无疑问所有人都在担心着这一点。
而这些事维恩当然是一无所知的......
至少,在麦兹赶到前她都会被蒙在鼓里。
“好了,坐标数据我已经发送过去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麦兹。”
“请交给我吧!还请放心。”
——嗯,是个非常令人想要依靠的回答呢!
在获得了这样的答复后,她便切断了通讯。
因为她不得不这么做。
“那些家伙,是以电磁波为凭依搜寻食物的。”
而正当娜塔莉与哈特菲尔德对此感到困惑不解时,她的回答顿时让她们俩大吃一惊——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困在了驾驶室吗?!”
不料她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像是泰山压顶似的撞击与巨响。
同时,驾驶室的门,已经扭曲得七零八落并出现了仿佛理所当然似的裂纹——
“噫!这不是很糟糕吗?!”
随后,为了自卫,他们也只能各自拿起武器面对自己那纯粹出自本能似的恐惧。
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就等于自己亲手将自己推上断头台啊!
而且必须想尽办法克服它!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等待他们的结果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这世上有许多可以后悔并重新进行的选择。
而只有“死亡”不同,因为它没有哪怕丝毫的退路可言......
所以此时此刻,三人都不约而同地为了避免那样的结果而努力着。
因为即便是苟延残喘也好;摒弃人性也罢,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想要竭尽全力活下去!
所以面对那仿佛惊涛骇浪似的威胁,他们没有丝毫的迷茫!
因为那等同于浪费时间......
“残弹0,请更换**——”
然而当这个提示音出现的刹那,哈特菲尔德正处于被团团包围的绝境中!
“接着!别犹豫,也别害怕,你想为亲人报仇吧?那就竭尽全力挣扎到最后一刻吧!”
刹那间在仿佛千军万马似的夹缝中,维恩迅速将全新的**抛给了他!
“谢谢!”
迅速伸手接住的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便是一道犹如火舌般的延长线刹那间将眼前的敌人全部贯穿、冲散!
“就该这样嘛!”
不知不觉,眼前积尸如山倒一般的景象充斥了整个空间;整片视野!不禁让人眼花缭乱。
“别停!继续射击!!”
而事实上这像是垂死挣扎似的努力并不是徒劳无功的,至少它为麦兹的营救与驰援成功争取到了稍纵即逝似的时间。
所以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为了活下去而战!
所以只要身体里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动,他们就不会放弃挣扎!
哪怕这看起来像是在表演滑稽喜剧一般可笑。
“退到C16区域去!那里还没有被入侵!动作快,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放弃这里了!”
“知道了!”
“是!!”
紧接着随着维恩一声令下,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向目的地狂奔而去——
身后当然有数也数不清的敌人在与他们上演着类似龟兔赛跑似的戏码。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的,怎么办?!”
娜塔莉对眼前的状况感到焦头烂额,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人类的力量,原来是那么不堪一击的吗?
究竟什么样的武器,才能让它们俯首称臣呢?
“那不是明摆着嘛——我留下做诱饵,你们先走!”
不料,哈特菲尔德话音刚落便被她不由分说似的一把拽住后颈强行制止了他这愚蠢的想法与行为——
“明明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头而已,少给我在这逞英雄!”
“我最讨厌那种明明做不到却只知道不顾一切大放阙词的人了!听好,即便要留下,那也是姐姐我该做的事!明白吗?”
所谓“英雄”就是这样的存在啊......
“好了,你们别婆婆妈妈了,赶紧走!”
由我来做——
“......好吧”
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真的如所说的那样,面无惧色似的独自站在了仿佛千军万马跟前——
没错,而她的武器,仅仅只是一把弹药剩余不多的霞弹枪而已。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也丝毫没有流露出害怕的表情。没错,从一开始娜塔莉就打算那么做了......
因为,和那两人不同的是,自己肩上并没有背负着如此多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东西......
所以即使将这条性命交出去了也没什么的。
——因为虽然是事到如今才意识到的,自己原来不被任何人重视......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想死得毫无价值。
那么无论如何为了让这条看起来毫无价值似的生命能好好地派上用场,也只有这个选择了吧?
“怎么可能一个人挡住那么多数量,不可能的?!”
没错,不可能的,但是像是这种事,不试试的话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要放下闸门了,可以吗!?”
不顾哈特菲尔德的惊呼,闸门若无其事地将此时此地迅速与别的空间干净利落的隔离开来!
紧接着不留痕迹似的陷入了连续不断地悲鸣声当中!——
“没事的,这家伙是用圆粒金刚石制作并打磨而成形的。在莫氏硬度,以及耐受力方面不用担心。”
然而,需要担心的根本不是这方面吧?
“可是就算你这么说了,谁知道那家伙可以坚持多久?!”
哈特菲尔德边跑边问,狼狈不堪!
“我想十天半月绝对不成问题!”维恩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他被惊得瞠目结舌——
“十天半月?!难不成那堵墙是什么怪物变成的吗?!”
“这艘飞船是我哥哥设计的,可以说整艘飞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益求精的结果——”
“所以别胡思乱想了,即便天塌地陷,它也能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
那么,她的安全呢?又有谁能保证?
“走吧!此时此刻的我们没有时间犹豫!如果不想让她的用心良苦白费就不要回头!”
随后娜塔莉面对的,自然是犹如枪林弹雨似的攻击!
紧接着,待到知觉再次回到身体的那一刻,她才发觉自己早已经倒在了由自己的鲜血凝聚而成的湖泊中而动弹不得!
这样下去的话,不妙啊......
可是,现在的自己,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啊
“真是个爱逞英雄的傻瓜呢!无论是那个人,还是我......原来都是一样的存在不是吗?”
刹那间她隐约听到远处闸门落下的声响与仿佛像是恼羞成怒似的骚动......
“啊......这样就好了吧?”
到此为止,娜塔莉才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已经用不着再像这样,勉强自己了......
现在只要老老实实放弃就好了。
——想想也是,亲眼看着到了嘴边的猎物跑掉,换了谁都是一样的心情。
下一秒自己的身旁就聚集了令人眼花缭乱似的血盆大口。
“你们就那么迫不及待吗?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是受欢迎啊......”
然而话音刚落的她霎时间想要咬舌自尽,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发现自己就连这个都是不被允许的——
因为,没有力气了啊......
“真是的,人类还真是麻烦的生物呢......”
“居然连求死的机会都不给我吗?算了,既然如此,这副身体你们就尽管拿去吧!”
不过,就在她抱持着这样的想法的瞬间,原本安静的兽群却出人意料的再次出现了骚动!
“什么?难道说是上帝显灵了吗?”
这种事,事到如今怎么可能呢?
“笨蛋,我才不是什么上帝呐?话说小姐你没事吧?”
迷迷糊糊中一个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来是没什么事的样子呢!那么兄弟们,不用手下留情!把我们所有的子弹都赏给那些杂啐吧!”
然而就算只是皮外伤,这种程度的出血量也没办法再拖下去了。
“哦!”
众人自然是都跃跃欲试,非常兴奋!
毕竟对这些平日没有多少机会踏上这样的场合的训练期新生力量来说......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他们自然显得雀跃不已。
“还有人在C16通道,快去救她......们,我没事!”
而事实上,麦兹从一开始就是带着这样的目的而来到这里的——
“放心,已经派人过去了,比起这个......更优先的应该是你的伤势。”
自始至终麦兹都作出并始终遵循着正确的判断,同时又处处表现得像个绅士。
“对现在的你来说,如果不进行必要的急救处理的话,恐怕只能再苟延残喘15分钟而已。”
话音刚落的他便叫来了医疗班。
“我知道了,请放心交给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哪怕任何一条无辜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毫无意义地消失了。
所以对这样的事总是相当抵触,然而在抵触讨厌的同时又会竭尽全力为此做力所能及的所有。
因为,不想再目睹死亡了,也不想再后悔了。
这种心情的自相矛盾他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也想过逃避......
然而最后只是被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
这种消极得只是让自己轻松的想法只是徒劳——
因为自己根本不可能真的视而不见。
“抱歉,公主殿下......我来晚了!”
紧接着,自觉有愧于维恩的麦兹不由得低下了头——
“为什么你要为此道歉呢?尽管来得确实晚了些,但是你还是赶来了不是吗?这就可以了。”
“所以你没必要感到羞愧,抬起头来吧。”
这样的话语绝称不上是责难,反而更像是安慰......
为什么呢?可能只是因为......
想要这么做吧?
只是,这本该是自己应做之事。
“是,多谢公主殿下谅解!”
“所以说,你那称呼能不能别喊得那么理所当然——?”
然而在这个问题上,麦兹似乎也不打算让步......
“别那么喊了,羞耻度快爆了,说实话......”
“算起来你比我年长,所以别那么拘谨。”
“毕竟这次是我自己的失误才累得你们如此劳师动众。抱歉!”
紧接着两人都不约而同加入了混战!
“多年无战事,你的本领是不是有些退步了?”
“绝无此事,就算是事到如今平和的日常稍稍多了些,也丝毫没有松懈!”
这家伙还是那么一板一眼呢......
紧接着,两人各自扫除了眼前步步紧逼的敌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两人的左右开弓看得哈特菲尔德跃跃欲试——
“我也来帮忙!”
热血的他自然是不可能错过这样的场面。
“呵?小小年纪,口气挺大嘛!”
然而麦兹的激将法丝毫没有让他有所动摇,反而更惹得他情不自禁似的笑了起来——
“这位大哥哥,我觉得以貌取人毫无疑问是只有傻瓜才对去做的事,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哦?”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就将欲左右夹击偷袭自己的敌人眨眼间削掉了脑袋!
“喔喔,干得漂亮!看来不只是虚有其表嘛!”
眨眼间这干净利落的做法与决断不禁使得麦兹在霎时间便对哈特菲尔德刮目相看。
“好歹,我也是和你们一样,几乎曾经天天与这些家伙打交道啊。”
话题进行到这里,形势便彻底逆转......
所以他们才有了互相调侃对方的余裕。不过很可惜的是这番景象,娜塔莉并不能亲眼目睹。
“麦兹,等会我要放弃这艘飞船。可以吧?”
听完维恩的决定,他不由得有些吃惊——
“您的意思是要炸掉整艘飞船吗?!”
“总不能将敌人的温床就这么带回去吧?如果那么做风险太大了......”
“所以到时候麻烦你交接了。他们......毫无疑问在你,和你们的机体上更加能保证安全。”
“可这艘飞船是拉芙利亚殿下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我听说他为了准备这个可是煞费苦心呢!就这么丢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而事实上对于这一点维恩显然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此时此刻她的笑容也有点无力——
“虽说如此,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么做了。至于......不,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没有意义。”
所谓该舍则舍。
随着最后一匹敌人惨叫着倒下,并渐渐气绝之后,到此为止敌人的清扫工作已经圆满完成了。
紧接着,维恩便连休息都顾不上,进入了下一环节的工作。
毕竟他们此时此刻消灭的,只是看得见的敌人而已——
也就是说,看不见的敌人恐怕还有成百上千......
“让我帮忙吧?”
对于他的好意,维恩这次丝毫没有谦虚。
“我们必须尽快,毕竟这里不是个理想的野餐地点。”
相反,出人意料的是他却说起了冷笑话——
“确实,虽说如果能有机会和您一块儿野餐的话,我想我会很乐意接受邀请。”
说完两个人看着彼此都乐了。
“那么麦兹,等眼前这些事解决了,我们找个地方来一次吧?野餐。”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不由得瞪圆了双眼——
“抱歉,您,您刚才说什么?”
“值得那么惊讶吗?是你说想要这么做的哦?还是说我果然还是撤回前言比较好?”——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不,我很乐意!还请务必那么做!”
虽然这样的对话或许与此时此刻的场合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这也仅仅是为了缓解气氛而想出的办法......
而且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是真的想要将这个小小的愿望变成现实。但是也许这样的机会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临吧?
但是即便如此目的也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