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这个奇迹什么时间能平啊,这座大山整个把环高阻隔了,这要多久才能通车啊?环高什么时候才能把它分解干净呢?”
“分解干净是不可能的,就像我们经过的那些高岗低洼,推论也都是环高在不断的消融我们不知道的伤害后的结果。”
“是哦,等这里的熔岩山彻底的都变成银色路面,怕是这里就成了环高一个标志了。可就不是一座高岗能形容的了。怎么就没有人写出一本什么游记呢,这样的高岗是不是还有呢。”
“没听说哪个人走完了全程,一部分人安乐在环高上,还有一部分人选择回返,更有人重新落户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了。环高旅行是一份心境,纵然开始的时候还是兴趣浓浓,漫长的恒古不变的景色也会叫人视觉疲劳心境改变。也就没有你想象的那种游记,也没有对环高的详细描写了。”
“是啊,时间也是不允许的,无业游民还好,只要有钱就可以任性的在环高上看天看路看不变的风景。有工作的人可就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说来我们还要感谢这次的灾难,给了我们深刻了解环高的机会。”
“自我安慰吧,有多少生命因此终结在环高上。变成了尘埃飘荡在茫茫宇宙间,或许我们也是不存在的人了。就像是熔岩村的建造者,留下来的也只有熔岩,熔岩见证了一段历史,而历史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环高的建设者中,这样的无名英雄多了去了,后人之记住了环高,谁又能记住那些先人的伟业。如果不是人类现在可以无限制的延长生命,雷,琼这样百多岁的老人还能剩几个啊,我们对环高的理解也就是广告词和宣传影像了。环高修建时的惨烈环高建设中的奇迹,我们又能知道几个。”
“是啊,从来历史不都是这样的吗。有一天我们也会被遗忘掉。或许现在就已经被地球给遗忘了。”
“悲观!”
月上中天的时候,两个人终于来到了熔岩山脚下。月色里的熔岩上沉静的恐怖至极,路还是那样的松软,脚窝还是一个个洞洞的在身后延伸。红褐色的山体表面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历历在目。
“怎么回事?熔岩这是被什么冲刷的这个样子。”
“金属虫子的内脏?这样的沟壑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腐蚀出来的。难道就是金属虫子,小的浅沟大的深洞...”
“树,真想在往前走走,看看能把熔岩腐蚀成这样的金属虫子都是什么物质组成的。天啊,我们还都吃过那种虫子呢。”
“钟,吃的时候感觉蛮好的,过后也没有消化不良啊。你该不是担心我们的生命也被金属虫子腐蚀了吧。”
“是啊,很担心,现在我更担心的是我俩怎么回去。”钟努力的向上提着自己的身体,整条腿都已经陷下去了。树的境况更是不妙,他的块头大,腰部以下都已经看不到了。
“啊!乖乖,怎么会这个样子啊,没感觉这里比来的路上有什么不同啊。”树惶恐的大叫到。
“是没感觉,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停下来这么久的时间。”钟说着努力的想要拔出一条腿。
“多久的时间,我感觉也就一两分钟啊。糟糕,我整个人都要没顶了吧。”
“那倒没有,我也好不了哪去,这腿都抬不起来了。妈的,这是要命的节奏啊,嗷呜,嗷呜...”
“啊呜!啊呜!!”钟和树不约而同的大声嚎叫起来。是生命尽头的发泄,也是孤立无援的自我救赎。总之就是想要嚎叫几声,就是想用这种声音表达对生命的眷恋不舍。
“嗷呜,不是说汽车会跟着我们出发的吗?”
“树,想什么呢,我们人都陷进去出不来,汽车还能开动吗。啊呜!”
“是哦,想的简单了,死我们俩就够了。可惜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看到。啊呜!”
“乌鸦嘴,死什么死啊,我感觉下面硬实了。啊呜...”
“什么硬实了,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嗷呜...”
“天啊,是金属虫子被我俩给叫唤出来了吧?嗷呜,嗷呜!”
“就是金属虫子啊,感觉咯的腰疼了。嗷呜。”
“你感觉麻木了吧,是顶的腰疼好不。嗷呜。”
“我们不叫了行不?啊呜啊呜...”
“钟,控制不住啊。嗷呜嗷呜...”
俩人说着嚎叫着,下面的金属虫子顶着,上面的金属虫子也爬到了身上。冰冷蠕动恐惧,叫钟和树陷入了绝望里。
预想中的啃食并没有发生,除了冰冷的感觉什么都没有了。两个人甚至还能感觉到身体已经放平了,也渐渐的离开了熔岩的温热。最后直冷的要牙齿打颤了。
“嗷呜,树,你吃虫子的时候是凉的吗?”
“啊呜,不是,也不是热的,就是很好吃的感觉。现在怎么这么冷啊,我们死了吧?”
“应该还没死吧,感觉都离开了熔岩。你能睁开眼睛不?”
“不敢看那些虫子。你敢睁开眼睛吗?”
“也是不敢。虫子太可怕了,我们一会儿怕是就被腐蚀的没剩什么了吧。”
“没感觉哪里疼啊?衣服还在呢,嗷呜嗷呜。”树说着又大声的嚎叫起来,连绵不断的嚎叫着。
“啊呜,啊呜...”钟也嚎叫着,缓解对虫子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嘟嘟滴滴刺啦刺啦...”警示牌又发出了噪音来,就在俩人的耳边响起。
“糟糕,跟着添什么乱啊?”
“就是,这是要爆掉我们的前奏啊。”
“啊呜呜,嗷呜呜...”钟和树惶恐的嚎叫着,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随着警报声,俩人的身上变的潮湿起来,冰冷的感觉也被温热替代了。身上的感觉是隔着衣物,脸上的感觉才是直接的。随着不停顿的嚎叫声,一些腥臭又甜丝丝的东西流进了嘴里。俩人被迫把那些湿漉漉的液体吞进了肚子里。
直到嘴里再也没有什么流进去了,俩人这才停止了嚎叫,神智也恢复了过来。一起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自己是真的躺倒在路面上。周围哪里还有虫子,只有泛着光泽的金属残留碎片,还有刚才被吞进肚子里的东西,口腔里还有种甜甜的臭臭的味道。
“太好了,我们没死啊?”
“还能说话就是没死呗。刚才我们吃的就是虫子吧?”
“是呗,可惜没吃到那种金属外壳,少了啃骨头的感觉。”
“这么说是金属虫子救了我们俩,你能站起来吗走路不?”
“还站起来干啥,滚着走就好了,面积大就不容易陷进去了。”
“滚蛋就是这么来的吧。”
“滚蛋!”
“钟,天亮了啊?”
“是哦,天亮了,赶紧回去,越接近中午路就越难走了。”
“好在这是段下坡路,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滚着走啊。”
“来的时候是上坡路好不。原来都以为金属虫子能啃食人类,现在看没那么恐怖了。”
“怎么不说有超级噪音帮助我们及时的分解了它们。否则,被啃食或者被腐蚀都有可能的。”
“树,我在想啊,警示牌发出的声音就是为了分解虫子的吧?”
“它还能播报呢。就是非常时期非常作用。或者是歪打正着,警示牌还没有修好的原因。”
“那地下光带呢,也是没修好没连接...”
“钟,被分析了,越说越糊涂。只是有一点不糊涂,这个环高路面一定很厚很厚。”
“是啊,我陷进去半个身体,你差不多都进去了,还没有踩到底,金属虫子?”
“不对哦,金属虫子怎么会从环高路面上钻出来啊?”
“就是,我们还第一次发现金属虫子能突破环高路面,以前的推论岂不是都作废了吗。”
“或者这一次的就不是普通的金属虫子,可惜当时我俩都没敢睁眼睛看看。”
“能睁得开吗?”
“是哦,脸上都糊满了蠕动的虫子,钟,不是我们胆子小吧?”
“不是,我们怕过什么事儿啊!”
钟和树互相理解着,一路滚动着离开熔岩山越来越远了。这一次速度明显的快了很多,就在俩人累的疲惫不堪的时候,就看到了被陷在路面上的汽车。汽车后面还牵引着另一辆汽车。
“钟,你们俩终于回来了,我们过不去增援你们啊。”电用车载通话器大声的喊道。
“想办法回去。”钟和树这个时候已经滚动到这段路面的最低处,在往前就是上坡了,两个人也站了起来走着。钟打着手势对电示意到。一会儿,就看到两辆在汽车在深深的车辙里往回开了。
“树,你有感觉没,路比来的时候硬实了很多?”
“钟,我有那么迟钝吗,路比我们昨天走的时候好了,就连脚印也不是那么深了呢。”
“还好汽车没有在盲目的往前开,否则我们只能等待环高自我修复好了才能把汽车开回去。可就耽误大事了。”
“怎么说来着,科技就是领先于人类。汽车可是解决了人类只靠两条腿走路。”
“可是它的重量决定了还是不如人类的两条腿走路,科技的发展终究是有利也有弊。”
“钟,科技也不是专为大灾难设计出来的,那是服务于正常状态下人类的生活。不是什么抢险救人的工具。”
俩人又在松软的路面上艰难的跋涉了一段距离,终于坐上了汽车,时间离着又一次熔岩喷发还很长的回到了正常的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