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拿手的东西在他看来学起来不是难事,很容易就能学会。
萧方之瞧着他后方的书架,用不着回头就能把书准确无误扔回书架上的本事,这般精准力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收回目光,萧方之说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不记得让你过来?”
虞子凌道:“你的安危由我负责,不来这里,要我去哪?”
萧方之嗮笑:“你觉得现在这样是保护孤?”
衣着干净,饭食妥当,看情形比主子回来的还早,这叫保护?
虞子凌放下竹箸,道:“从你回宫,负责你安全的人,明里卫队,暗地隐者,不下二十人,我是确定你没有任何危险才过来的。确实,我过来的比你早,如果你因为这个理由生气,大可不必。”
他倒没有生气,只是,萧方之觉得保护他的人再多,那也不关他虞子凌的事,保护他是虞子凌份内的事,他们各尽其责,这不是他擅离职守的理由。
所以,在他看来虞子凌不算一个合格的护卫。
萧方之使唤不了他,决定把他送回去:“回宫之后你应该回到父皇身边,孤用不着你保护。”
虞子凌好似听出他话里打发自己的意思,道:“你放心,有十卫守卫他的安全,用不着我操心。”
萧方之摊手:“如你所言,孤身边的护卫很多,也用不到你啊!”
“这样啊!”虞子凌低低一语。
见他沉思,萧方之以为他在考虑离开的事,谁知他接下来的话让人很是无语。
“既然你决意不让我保护,那我就不勉强你了。我没地方去,先在你这里住段时间,虽说待客的地方小了点,不过,我不介意。”
得!萧方之打发人的话过于委婉,将原本还是护卫的虞子凌荣升到宾客行列!
萧方之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虞子凌,看起来挺精明一个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亦或者,是他装傻充愣,故作不懂!想方设法留在他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
“殿下,晚膳准备好了。”
关生去而复返,在他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每个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一道精致菜肴。
来到案几前,关生有些犯难看着上面的残羹剩饭。
撤?还是不撤?就算撤去冷饭,这么小的桌子也放不下这些饭菜?
这是是关生苦恼的事,其他人却没有那份闲心操心别人吃饭的问题。
虞子凌起身,道:“好了,不打扰你用膳了,离开的时候,太子记得让人把屋子收拾干净。”
萧方之送他一个挥手不送的手势,招来关生,吩咐他:“把上面的东西都撤了,孤就在这里用膳。”
“是。”
关生觑了一眼自顾离开的‘客人’,心里暗思,敢和太子这么说话,这个人究竟是谁啊?
手下却不敢耽误,唤来其他两个宫人,将案几上的饭菜撤去,端上新的菜式。然而,摆满桌子只能放六盘菜肴,其他菜肴还在宫人手里端着。
关生小心翼翼问道:“殿下,你看要不要换一个大点的桌子?”
萧方之拿起玉箸吃饭,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火辣辣地很是爽口,夹了一道红烧鲤鱼,吃得津津有味。
原来,小酌小菜,别有一番滋味。
太子吃得兴起,根本没有闲心理会他的话,关生和其他宫人退到一边,不时换菜添水,在一旁伺候着。
“皇兄,你在这里吗?”
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传到这里。
萧方之吃菜的手一顿,看向屋外,灯光下晕染一抹纤细身影,一蹦三跳如一只欢脱的兔子朝这边走来。
这丫头怎么来了?
装作没看见,萧方之继续吃他的饭。
萧方言老远就看到屋里端着白玉瓷碗喝汤的皇兄,蹑手蹑脚走近他,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奴婢、奴才参见公主。”
惊喜没送出,在旁伺候的宫人先给她一个惊吓。
萧方言摸在砰砰直跳的心口,抬手一巴掌打在离她最近的宫人的脸上,姣美如花的脸上带着怒气:“该死的奴才,这么大声想吓死本公主吗?”
触怒公主,宫人噤若寒蝉,放下手里的托盘,连连磕头:“公主饶命,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有她出现的地方就没有片刻安宁,萧方之对这个刁蛮的皇妹是又头疼又无奈。
“方言,孤刚回来,你能消停会吗?”
萧方言看着他,幽怨说道:“皇兄,是他们先吓我的,你不帮我,怎么还怪我?”
“难道你不是准备吓我,被他们破坏了,继而迁怒于人。”
萧方之无语,人在外面就嚷嚷着,这会还准备吓他,这丫头究竟怎么想的!
被他一语戳破心里的小算盘,萧方言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看着他,笑嘻嘻道:“皇妹听不懂皇兄话里的意思。”
萧方言转身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面露不耐:“行了行了,别跪着了,看着晦气。本公主和太子有话说,你们全部退下。”
太子不说话,宫人不敢应声,即使是公主的命令也不行。
萧方之道:“都下去吧。关生,一会儿带人过来把屋子收拾干净。”
最后特别交待关生一句。
关生俯首:“奴才遵命。”
说完,低眉顺眼带着其他人离开屋子。
直到那些宫人离开,萧方言环视屋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场地不大,摆设简单,最后走到萧方之面前,颇为不解:“皇兄,你怎么在这种破地方用膳?青霄殿不比这气派?”
其实这话没别的意思,高高在上的太子,突然纡尊降贵跑到奴才的屋子里用膳,怎么看都是一件奇怪的事!
萧方之当然明白他做了一件不合身份的事,不过,虞子凌由不得他忽视,说不清原因,他就是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这件事萧方之不想多说,借故转移话题:“说吧,赶走他们到底想说什么?”
萧方言坐在另一个凳子上,回答:“没事,过来看看皇兄。”
“碧霞呢?你又是一个人跑出来的?”
萧方言将凳子向后移开一点,凳子有点矮,肚子挤在一起很不舒服,她不能像皇兄那样随意,于是换个姿势抱膝而坐。
双手托着腮帮,萧方言笑盈盈道:“傍晚去给母后请安,我才知道皇兄回来了,皇兄出去那么久,别提皇妹多挂心了,所以陪母后吃过晚膳,我就迫不及待一个人溜出来找你了。可是,皇兄的样子似乎一点不挂念我?”
面前的小姑娘,俏皮地晃着脑袋,巴掌大的小脸,盈盈一笑,可爱得紧。
现在的她很难将刚才那副刁蛮任性联系一起,萧方之狠不下心肠,放软语气:“怎么可能不挂念呢!父皇母后,还有你们,日日思念,只是,孤在外地办事,唯有对月遥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