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柱体,既像被喷抹了千万吨浓稠的血水,又像被披上了一张巨大的朱缎。
清一色的血红,腥悚无伦。
血色,是种令人极其胆寒的颜色。
而漫无边际的血色,似能将人的魂魄攫取殆尽。
我的眼皮,被漫溢而来的肃杀之气,震的连连打颤。
出于好奇,我将手指凑近了那片血色。
此时,一滴盈盈的血珠,幻化成了一枚逶迤的血蛇。
当我的指尖离它约有寸许之时,它突地张开血口,叼住了我的手指。
刹那间,我慌了,急忙将手指往出抽拽。
可是,越使劲,那枚血色的小蛇,便咬的越紧、吞的越深。
此时,同血蛇盘错于一起的血色,像一支强大的援军一般,侵到我的指尖,裹噬着我的手臂,湮灭着我的肩膀。
我将头别向一边,喊道:姐,快救我。
云姐几人见了,非但不慌,反倒抿嘴笑了。
当血色爬到我的脸颊之时,我的耳际响起她的声音:放轻松,走进去。
“走进去?”我当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当我不避不逃的放松身心后,侵到我身上的片片血色,像退潮的海水一般,慢慢的离去。
而当我走向那片血色时,它竟害羞的一点点向后退去。
我觉得有趣极了,便锲而不舍的追着它。
令人意外的是,它居然有无尽的空间可退。
起初,它只退了一小步,宛若一方浅浅的涡纹;而后,它退了一大步,像一口略深的窑洞;最后,它退了几十步,貌若一段小小的隧道。
当我立于隧道之内回头望时,云姐几人,已离的我很远。
不过,我若继续向前走,面前的血色依然往后退。
我心头生出一股倔气来,足下一蹬,向那片血色猛扑了过去。
然而,它的反应似乎更为迅捷,身子一闪,顷刻间,便退到了离我约有一步的距离。
入口处,云姐喊了一句:回来吧,你赢不了它的。
我眼珠一转,心想:顺着逮你不着,那不如杀个回马枪。
想完,我扭头就往外跑去。
当我快跑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时,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猛地转身扑去。
“咚”的一声,我听见了自己胳膊肘遽然撞地的声音。
此刻,我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扑空了。
之后,一阵刺心的酸疼憋的我喘不气来。
当我缓过劲后,贴在地上的眼睛,瞥见了一抹红。
我慢慢的抬起头,只见那片血色正摇曳着血红的舞姿,似在嘲讽我的自不量力。
对它,我是彻底的服气了。
我爬起身,灰心丧气的向入口走去。
出来后,云姐安慰道:别沮丧,没人能跑的赢它。它名曰“血无极”,意为无边际、无穷尽,无限、无终。
云姐的话,让我心里平和了许多,便问:它是用什么做成的?
云姐的脸上浮现一丝诡异,压低了嗓音,说:血。
我心里斟量了一番,暗道:这座巨大柱体的外壁,若是以血做成,那得需要多少啊?
当我凝神静心的盯着面前的片片血色时,似乎听见了无数个亡魂,在狰狞呼号。
云姐上前一步,从脖上取出了一枚亮着幽蓝色光芒的玉珠。这枚玉珠,晶莹无瑕,甚是迷人。
之后,她将玉珠在面前的血色中一照。
刹那间,一扇刻着青龙的金色石门,在浓浓的血色中,赫然浮现。
同前两出一样,我们向着青龙合掌行礼。
继而,云姐冲青龙的眉心处吹了一口,石门倒地。
进来后,我们的脚下淌着一条向两端延伸的水池。
水池阔约四五米,深度没及脚腕,池水清亮如镜。
令人讶异的是,在池面上一尺之高的地方,滚涌着一片氤氲的雾气。
随着雾气的飘高,颜色几经变换:先是灰白色,而后淡蓝色,最后青黑色。
我望了望头顶,在幽暗的光线下,顶壁呈单一的青黑色,肃穆中,透着无尽的神秘。
此时,几人的面色变得凝重,眼神之中,布满了敬畏。
云姐冲阿天和阿赞说:你二人将他架过去。
我笑了笑,说:姐,不用麻烦二位,我能走过去。
云姐蹙眉板脸,说:你若走进这水池中,片刻间将会化为灰烬。
我心想:大家都是有鼻子有眼的人,怎么你们就平安无事的?
见我不信,云姐说:你可以试试,先踏只脚进去,免得整个人都给烧没了。
在她说完的一瞬,阿天戳了戳我的胳膊,用目光指向自己的左脚底。
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他的脚心亦刻了一团青黑色的图纹。
究竟是什么,委实看不清。
眼下,我有些明白了。这条水池,不是任何人都能淌过的。
我的心里,对云姐有了微词:姐,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哪儿分的清利害轻重?
当我被阿天和阿赞架起在水池中穿过时,透过袅袅的水雾,我看到了一座阔大青黑的会场。
里面,人影重重。
这座会场,呈圆形,乍眼望去,仿若一座大型的体育场馆。
不过,它的颜色青黑无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斗兽场。
粗略估测,整个会场足以容下四五万人。
场内,从顶至底,约摸有十多排,每一排,都由无数个带有齐肩靠背的黑色石椅拼成。
眼下,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整个会场南向的边缘处。
目前,场内仅坐了七八千人,甚是空荡。
我附在阿天的耳边,低声问:这里叫什么?体育馆?
阿天噗的笑了,说:帝陵。
“帝陵?”我心里琢磨了一句。
云姐回头,用一种严冷的目光瞪了阿天一眼。
阿天赶忙捂紧嘴,架着我的胳膊直打哆。
走出水池后,两人将我放下。
几人湿漉漉的脚底,一碰到清冷的石板,顿时蒸起一团幽幽的白烟。
此时,恰遇几个打赤脚、通体黑衣的壮汉。
几人见了云姐,将身子弯下一个极大的角度,恭声道:夫人。
云姐点点头,微微一笑,回了个礼。
又走了几步,碰见两个容貌姣好的黑衣女子,二人亦是弯腰行礼,尊呼:夫人。
云姐又点了点头,微笑回礼。
如此往复,一连遇见了十多拨黑衣人,他们都会对云姐躬身行礼,尊称一声“夫人”。
“夫人?”他们为何会这般的称呼云姐?
还有,他们是怎样进到的帝陵?一路上,没有瞧见一个人啊?
当我苦思恶想、左顾右盼之时,忽听“砰”的一声,帝陵的中央,亮起一根灼耀的光柱。
四溢的流光,将巨大的帝陵,映照得亮如白昼。
瞬间,我的眼睛,被光亮给激花了。
当我望回帝陵的中心时,在一方圆形的玉白石面上,赫然看见了一尊神姿雄武的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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