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那几双幽冷的目光,着实让人打了一个长长的激灵。
走近后,才望清是云姐等人。
云姐牵住我的手,说:紧跟着姐。若走丢了,就出不了这片魔域了。
“嗯。”我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热汗,被云姐握住的感觉,很奇妙。
此时,涌动着的流沙,像一顶巨大的伞盖,将我几人密密匝匝的掩于其中。
面前的一切,尽是片片让人目眩神摇的金黄。沙外的世界,全然消失了。
沙腹中,滴落着一撮撮如同雪花般的沙粒,淋在人的面庞上,有些柔和温热的感觉。可是,它们却比雪花更为的轻盈,更快的逝于无形。
这一惊一恍间,本是极短的时间,却让人,像在幻梦中,漫漫的畅游了千百遍。
云姐牵住我的手,引着四个壮汉继续向里走去。
脚下的黄沙,踩上去,一如既往的舒软。
当走到一块平整瓷实、隐约可窥其状为圆形的地方,云姐立定了脚,几个壮汉围于其外。
紧接着,一记沉闷的轰响,像一尊困兽的怒吼,从我们的身下传来。
一阵酥麻的感觉,像一道迅捷的电流,刺入了各人的脚心后,向周身流去。
我身子一歪,惊诧的扶住云姐的胳膊。
未容我沉心静气的站稳,突觉双脚一陷,半具身子往下沉去。
我们的脚下,被一方坚硬的可容十多个人的金色圆石,托住了身体。
随着圆石徐徐下落,地面上的景物,也在渐渐的升高,直至消失不见。
原来,我们落入了一眼宛若水井、却抵的上十个井口大小的坑洞。
初看,坑壁上光溜溜的。
不过,借着残弱的阳光,依稀可以看到其上镌刻着一些类似于甲骨文之类的符记。
“哦,我知道了,原来云姐是考古工作者。”想到此,我心里舒坦了许多。
圆石下降了两三米后,忽听“砰”的一声,我们顶上的圆口,被一枚同脚下别无二致的圆石,给牢牢的扣住了。
当最后一抹阳光陨灭在缝口之际,我努了努眼,从顶上的圆石面上,竟然看到了一条神武雄厉的青龙。
青黄相衬,格外醒目。
这条青龙,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待圆石又下降了一些之后,我恍然想起,这条青龙,不正是在老家时,云姐递给我的白纸上所画的那条吗?
眼下,容我再想细致的端量那条青龙时,它已融进了浓浓的墨色中。
下降了约摸数十米的高度,圆石静止,气温趋凉。
我们的面前,亮起了幽幽的绿光。绿光下,兀的出现了一个深凹的空心半球体,其状如同一个底朝里、口冲外的玉白色巨碗。
而这口“巨碗”的肚底,即我们所正对着的圆面上,镶嵌了一扇刻着青龙的金色石门。
在幽幽凄凄的绿光下,那条足有两米之长的青龙,雄姿凛冽,神韵骄倨,让人不寒而栗、肃然生敬。
走了七八步,那扇金色的青龙石门,离我们仅有一指之遥。
忽地,云姐几人双手合十,向面前的青龙行三拜之礼。
见状,我亦赶忙两掌相贴,面向青龙,鞠了三躬。
礼毕,云姐在青龙的眉心处轻轻一吹,而后退了一小步,恭敬的立正了身。
“轰”的一声,石门如一株被伐断的巨树,沉沉的仰面栽倒。
当我们踩着石门上的青龙,往里走时,霍然,眼前被一片通天彻地的金色所霸占。
不过,那片金色,距离我们足有二三十米远。而往前蜗挪一两步,脚下竟是空洞虚无的深渊。
定睛细看,那片金色,是从黑漆漆的渊底,直通通的延向黑漆漆的未知之顶。
当我睁圆了眼珠,望向那片金色的两边时,发现它既不是一面墙,亦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座望不着边际、浑圆金黄的巨大柱体。
“天呐,不会是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吧?”我被自己的想法给震住了。
云姐拍拍我的手臂,笑说:往前走吧。
“什么?”我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
话一脱口,我立马捂住了嘴,用一种迷惑惊惧的目光,无助的望着她。
望着脚下黑乎乎的深渊,我心想:姐,你几时变得如此无情了?这一脚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不过,看到她柔和的目光,我又想:我姐是断然不会害我的,可是他们怎么不先走呢?
“嘻嘻。”云姐笑了一声,纤脚一抬,踩在漆黑虚无的空气中,莲步轻移,向前走去。
“啊!”我忍不住的惊喊了一声,嘴中吸入了一串凉气。
眼见云姐脚踏之地空空如也,却怎能安然无恙的走了过去呢?
追在云姐身后的,是阿喜和阿仁。
他俩人身子飘洒,步子矫捷,十多个大步,便已到头了。
而阿天和阿赞,许是怕我逢遭意外,便寸步不离的护在我的左右。
体型魁壮的阿天,信誓旦旦的说:阿华,你放心吧,我们好几万人都从此处通过了。
“好几万?”听到这个不小的数字,我有些惊愕。
阿天赶忙掩住嘴,面色泛白,一副因泄露天机而恐遭报应的惊怵样。
我不是那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见他作难,于他的话,我便装作马耳东风。
我暗提了一股劲,向外探出了右脚尖。
霎时,脚尖像是踮在了一块坚硬的平地上。
见无异状,我便小心翼翼的踏出了整只右脚,而后,又战战兢兢的抬起左脚踏了出去。
走了一两步后,我觉得行走起来如履平地,便壮着胆子,一边走,一边将目光贴紧肚皮的向下望去。
黑森森的下面,似乎有暗流滚涌,隐约可闻流水的声音。
我再仰脖向上望去,漆黑依旧的上空,望不到顶,偶尔有冷风回旋,窜来一股凉意。
许是惧意所致,我的脸上,凝结着一颗颗透明的汗珠。
当我又迈出一步,一颗豆大的汗珠,落在我的鞋底边缘处,却不留痕迹的坠进了无尽的深渊中。
我一时兴起,想弯身察看脚下的虚浮之物究竟为何。
谁知低下腰身后,一瞥见下面漆黑一片,便觉得头晕眼花、脑袋吃重,刹那间,屁股一撅,向下栽去。
“啊”,我忍不住的张口大喊,却根本听不清自己的声音。脑子里的血液,全被深深的恐惧感给吞噬尽了。
天旋地转的一刻,一股股的阴风在我的耳边刮过,一团团的金黄在我的眼前掠过。
我以为自己会像方才掉落的那颗豆泪一般,毫无悬念的坠落下去。
可是,我却被吊挂在了半空中。
准确的讲,我是被吊挂在了那双油黑铮亮的皮鞋上。
方才坠落打转之时,那双皮鞋,也随着我的身子,转了一个平角。
若不是鞋脚契合,此刻,我怕是已掉进深渊中鬼哭狼嚎了。
想来,可以凌空而走的奥秘,必然和这双皮鞋有关。
“阿华,你微微一荡就能上来了。”阿天并不焦急,放粗了嗓子喊到。
“微微一荡?”听了阿天的话,我真切的体会到“哭笑不得”一词,是多么的让难受至极了。
我的目光,随着飘飘忽忽的身子,极其不易的捕捉到了云姐的面孔。
她的眼中,虽有满满的焦虑,却也含有一丝的期待。
许是这份期盼,让我的全身激起了一股不屈的力量。
我闭上眼睛,弓了弓身子,晃起了双臂。
当我的身体摆出一个略大的弧度时,我猛一使力,沉重的身子,像被一双巨大的手掌,狠推了一把,忽地一下子荡了上去。
阿天所说的“微微一荡”是正确的,我生怕自己荡不上来,力度又使大了,待上来后,便一个趔趄的向前栽去。
所幸的是,阿天和阿仁早已有所准备,胳膊一搭,将我给扶稳了。
“好险。”我情不自禁的低声说,二人嘿嘿一乐,搀着我向前走去。
这一程,仅短短的二三十米,可待我走完时,已用了近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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