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晚想了想，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种感觉有点接近了。
和墨子翊在一起，两人之间好像很通透，没有什么隔阂、距离，但是与墨子琰相处，尽管墨子琰陆陆续续帮过她一些大忙小忙，始终陪着她，但楚云晚就是觉得和墨子琰做不到随和，总有一层什么东西隔在两人之间。
想不通就不想了，也许将来的自己会明白的。
“看来晚姐姐还是比较喜欢五殿下。”
楚云晚哭笑不得，“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种话不许再说，被人听见就完了。”
“哦哦。”
汤圆儿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不再说了。
这一段小插曲，楚云晚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不管四皇子五皇子哪个好，都与楚云晚无关。
她很清楚，这两尊大佛不是自己能招惹得起的。
楚云晚一头扎进了绣房，专心绣着手里的活计。
汤圆儿，还有在成品库当差的凝双，都会时不时地来绣房给楚云晚送杯泡好的茶。楚云晚被她们照顾得好好的。
如果没有王牡丹姐妹两，楚云晚会过得很开心。
日落西山，倦鸟回巢，天边的一抹晚霞躲在云层后头光芒四射。
吃完晚饭，宫人们能休息一会儿。
楚云晚和凝双、汤圆儿寻了处少人经过的廊下说话聊天。
凝双拍了拍楚云晚，“云晚，你看那边。”
楚云晚和汤圆儿顺着凝双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王芍药走来，脸上挂着傻傻的笑。
凝双撇嘴嫌弃道：“她来做什么？”
王芍药没有她姐姐王牡丹那么针对楚云晚，可毕竟是王牡丹的妹妹，她们总归是一路的。凝双对王芍药没什么好感。
“她好像是来找晚姐姐的。”汤圆儿不确定地说。
王芍药来到楚云晚面前，依然笑得灿烂。
“云晚。”
楚云晚被她的笑容弄得浑身发毛，颇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你找我？有事？”
王芍药低头，两手绞着帕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是来替我姐姐……道歉的。”
楚云晚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凝双忍不住了，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道歉？你帮王牡丹道歉？”
面对凝双的质疑，王芍药想了想，一板一眼道：“姐姐说，以前是她年龄小，不懂事。她那天道过歉了，但是云晚好像还是不肯原谅她。”
汤圆儿与凝双面面相觑。
王牡丹对云晚道歉？她们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这时，王芍药突然跪下，吓得楚云晚一个猝不及防，连忙站起来退开，不敢受这个礼。
汤圆儿呵问：“喂，你又想玩哪一出啊！？”
王芍药继续一板一眼地说：“云晚，你原谅我姐姐吧，现在她意识到自己以前的错了。”
楚云晚似笑非笑地问：“是王牡丹教你这么说的吧？”
王芍药连连罢手，“没有没有，不是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就这样？
王芍药有点傻眼。她回去要怎么跟姐姐交代？楚云晚到底是原谅了还是没原谅？
王芍药傻乎乎地走了。
“云晚，你不会真就这么算了吧？”凝双担心楚云晚上当。
“我像是这么蠢的吗？”楚云晚说，“王芍药说话的样子分明跟背书没什么两样。那些话，定是王牡丹教她说的。也不知道王牡丹到底想做什么。”
“晚姐姐，圆儿会防着她的，谅她也不敢做什么。”
楚云晚捏了捏汤圆儿的脸蛋没说话。
光防着是没用的，毕竟有句话叫防不胜防。可是她又没有先知能力，更没有读心术，怎么知道王牡丹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楚云晚肯定，王牡丹的目的是想先捧着她，把她捧高了，这么一来，楚云晚一旦出错，担的罪也就大了。
所以，王牡丹必然是想利用长清公主的这次大婚，对付楚云晚，于是处心积虑地想让杨司绣把楚云晚调去绣长清公主的陪嫁物。
一旦楚云晚在陪嫁物上出了错，那可不是一般的小惩小戒能了结的。
时下，天气越来越炎热，人心浮躁。
这天，司绣司来宫人了，退回给长清公主绣好的用来制作嫁衣的缎子，很不客气地说长清公主对上面绣的东西很不满意，针脚粗糙，颜色俗气，指责司绣司根本没用心。
杨司绣陪笑了好一会儿才送走这尊大佛，当即黑了脸。
当年那场无闱之乱，使得宫中宫人折损了很多。尽管后来永惠帝登基，向民间招选宫女，但哪里能够跟从前的宫廷比较？一些技艺方面差远了。
这缎子上绣出来的东西是绣娘们使出了全部的看家本领。长清公主不满意，司绣司真的已经别无它法了。
若耽误了公主出嫁，司绣司没有一个人担得起。
王牡丹私下找到杨司绣说：“杨司绣，不如让楚云晚试试吧！”
“楚云晚？”
杨司绣先是不敢相信，而后怒道：“王掌绣，你当我司绣司是什么地方？连绣娘们的手艺公主都不满意，楚云晚一个小丫头，她绣出来的东西，公主能瞧得上？你是想把司绣司架到火堆上烤吗！？”
杨司绣忍不住把满腔怒气发泄在了王牡丹身上。
被劈头盖脸地数落了顿，王牡丹委屈，可是为了对付楚云晚，她不得不忍下，耐着性子劝说杨司绣。
“杨司绣，凡事不要太早下结论。不若让楚云晚先绣公主的陪嫁物，试试深浅，万一有意外的惊喜呢？反正咱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若死马当活马医。”
杨司绣冷哼，“说得轻巧！”
死马当活马医？那也得有药才行！楚云晚？那么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姑娘，算药？算棵草已经很不错了！
这主意，根本不可行。
“你不用说了。这样的风险，我担不起，司绣司也担不起！”
杨司绣还是拒绝，不肯答应。
不过王牡丹也不肯放弃，道：“杨司绣，咱们只是让楚云晚在公主的陪嫁物上绣，又没有非要她绣嫁衣。若觉得她绣得不好，大可以不再让她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