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七夕节您把我拽出来,难不成是打算当众凌迟吗?”
“小亮子,别说不知道这是谁的错,要不是你爹觉得元家的香火会断在你这即将步入大学的独苗上,也犯不着让本姑娘拉着你到商场试图拯救一下形象,不过...在我眼里怕是你要回炉重造才行了。”
哦对了!首先要隆重介绍下这本小说的主人公,我的名字叫元亮。
请不要将名字的谐音读出来,身为新时代的标准宅男,没有神秘的身世背景,没有出众的身材样貌,平凡得甚至连女孩的手都没有牵过,说到底和其他茫然的青年一样,我也不知道应该原谅谁。
另外你问我身旁站着的这个漂亮姑娘是何方神圣?
你可算是问对知情人了,她叫罗筱雪,尽管在所有男人眼中长得那叫做一个出奇的水灵,甚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天都会有各路星探踏破门槛去罗家期盼得到这位俏姑娘的垂涎,但是...没错,我这里要说但是了。
这位姑奶奶你们可千万不要想着染指......
打个比方,从小罗家与元家私交甚好,所以基本上我们从小学直到高中都是同桌,每每站在一起都会被人叫做两个半男人。
我算一个,这位姑奶奶算一个半。
跆拳道,空手道,太极拳,八极拳以及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本领她统统都学过,更听闻参加邻省的武林大会以优异的成绩打翻了数个江湖前辈,直到她爹交了两万块从满地弱势力群体中捞出她来,仍不满足还扬言要挑战已经九旬高龄的太极高手。
自那天开始,她便是胡同孩子们心中的无冕之王......
也是从那个时候,没人有胆量与她做同桌,而我这个存在感淡薄的跟班却成了替罪羊,也失去与所有其他正常姑娘交流的机会,并以此被她当做把柄,以为我对其他姑娘没有兴趣,所以才一直叫着“小亮子”。
而正是从那一天开始,我便也开始叫她“女侠”,当然并不是怕她,不过当做大男子主义的无声控诉罢了。
“这件衣服看上去不错,如果搭配个乖巧的发型,冒充小白脸卖钱怕是应该足够了。”
东北三等小镇中还算高档的服装店内,一席白裙裸着半截嫩藕小腿,不知勾走了多少往来雄性的目光,特别是透过傍晚的街道与橱窗内其他模特对比,更突出了这位大小姐的清纯无暇,又衬了不坠凡尘似的容颜。
那盈盈笑声好似清泉拂过心田,四处聚目观望,又对比了身旁人的尴尬。
那小子带着这么漂亮的姑娘,怕不是家里有钱吧......
不用明说,我清楚来往路人和身旁面色僵硬店员的想法,待攥紧了口袋中钞票方才提着胆子应道。
“女侠,我爹出门时候只给了我五百块钱。”
“元叔叔五百块钱就想让自己儿子脱胎换骨未免太小气...算了,只当是七夕送给单身小弟的福利了。”
“别这么说,这是我爹背着我娘攒下半辈子的私房钱了。”
还有各位店员姐姐,请你们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靠脸吃饭那种等级太高,小弟暂时也不敢去想......
“别墨迹,赶紧进去试试,姐晚上还有百八十个约会呢。”
“你?咱胡同谁不知晓你辣手女魔头的名声,连巷尾的泰迪见了你都要从良,又是哪个好汉想不开敢去约你?”
“...姐好不容易换了个城市上大学,打算趁着最后一个单身的七夕,策划活出个不一样的人生成吗?”
哦...提到大学忽然想起来忘了说,这位姑奶奶因为害怕大学换新环境会不习惯,所以也强行改了我的志愿,大学...现如今对我来说依旧摆脱不掉女侠所笼罩的阴影。
“哟!不错嘛,看上去像个人样了!”
“来!给姐转个圈看看!”
“想看转圈回家找仓鼠去!另外大晚上的被老同学看见咱俩在一起被误会了怎么办!”
“嗯...有道理,和你这个战五渣在一起,本姑娘还真丢不起那个人!”
“......”
为了早些摆脱这位姑奶奶的魔爪,我再一次学会了忍让,待转圈给她看过后却不知为何表现出一幅沉思的模样。
“总感觉哪里别扭...你把那块破表摘下看看!”
这一句话终于算是触碰了我的底线,须知此物乃是当年十二岁生日的时候由自己那个自称神奇科学家的叔父所赠,另外需要强调一点,这是叔父这辈子唯一送给自己的东西,并且在第二天他便消失了,不是找不到的意思...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在整个世界中消失了。
即便爷爷也不记得有过这么个儿子,似乎只有我好像得了妄想症一般的念叨着他的存在。
当然时间久了,我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并同时隐藏了这块造型奇特的手表,因为有种直觉告诉我,他的消失与这件东西息息相关......
“你又跟谁说话呢?让你把那块破表摘下来听不见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再响起,撇过头来看见她那白瓷似的拳头,隐约中我却听到已逝的慈祥奶奶在远处呼唤......
“女侠,其实我一直感觉你的眼光不错,既然挑了这件衣服感觉别扭,那一定是我自身的问题。”
“有句革命老话说得好,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不断提升自我的涵养与素质,有朝一日肯定会成为配得起这身衣服的人!”
这孙子不会有病吧......
我知道其他人此刻的想法,但他们哪里清楚我如今的处境,更何况这么多年的相处能平安活到今天,那便必须学会“投其所好”四个字。
“额...你明白本姑娘的用心就好,待大学找到了漂亮妹子,可别忘了我的恩情才是啊!”
“是是,您看咱们东西买完了,咱们打道回府如何?”
“回什么府!本姑娘的东西还没买呢!难不成你一个男人还打算让我独自背回家不成?”
姐姐!以您的本事就算背头棕熊我都相信!
还是不要拉着我在七夕晚上被各路团友围观的好,不然我怕回家路上会突然跳出一群人喊着制裁啊!
然而,历史证明对于独裁主义的怒吼是毫无作用的,接下来的一段时光让我充分明白了女性在逛街上面的潜能,直到店铺相继关门才拖着疲乏的身体推开了自家的大门。
“咋样?这七夕晚上过得不错吧!”
厨房中刷碗做菜的父亲扭头看到了我的身影,随即扔掉围裙凑到沙发旁八卦的打听起了今晚的成果。
“别提了,腰酸背痛腿抽筋......”
“哟!没看出来这姑娘这么厉害,更没想到你小子身材挺膀的,居然这么没用啊!”
“拜托老爹,那就是个女疯子,再说您只给了我五百块钱,单是这一套衣服都不够!”
“啥?你让人家掏的钱?那...那生理卫生方面你们都处理好了吗?”
“......”
“......”
我忽然意识到有可能从刚才我们的频道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更何况听见刚才这句话,我的冷汗不自觉间沁透了衣背。
“老爹,你觉得我活着还不够惨吗?”
“惨个屁!要是你上了大学,那里面指不定有多少比你强的惦记着她那俏模样呢,到时候回心转意,我告诉你连人家轮胎都摸不到啊!”
这就是亲爹!
再一次回想起他任劳任怨那家庭主夫的身影,我的眼角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亲爹,要不咱换一家成吗?这家可动不得啊!”
“我可告诉你啊,到了大学加把劲,彩礼钱我都和老罗商量好了,车和房子都是人家管,这好事等你毕了业去哪儿找去!”
“难道您不觉得这像罗家赔本促销吗?”
“再者罗大爷和您一样都是被母系社会压榨的劳苦群体,难道您就不想儿子能够走出阴影,让这个家庭恢复男女平等的制度吗?”
老爹听到这一句话可算是有了动容,此刻眼泪汪汪的攥住了我的手掌才语重心长道。
“儿子,看清现实吧,刚才新闻说了国家像你这样的还有两亿呢,爹是真害怕过些年你领回一个男的回来啊!”
“所以,有机会咱就上吧,管他贼船还是黑船,习惯了你就会发现也挺好的!”
你这母系社会遗留下来的叛徒!
正好房门响了,我要和我妈汇报你藏私房钱的事情,再顺便教导一下你这迂腐的人生价值观!
想到这里从沙发上起身,前去开门的途中只听背后风声一响,待回头却见亲爹已经穿好了围裙若无其事的准备着夜宵,无奈再感叹老滑头之后打开房门,却哪知面前昏黄的楼道中却站着一位戴墨镜的黑衣人,乍一看好像刚从黑煤窑里面逃出来似得。
“抱歉,这是三单元三楼,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扶您到楼下。”
“额...这位小哥客气了,另外我不是盲人,户门敲得对只是要过来见一个人。”
“请问...元亮在家吗?”
“不在,回见!”
鬼知道他是不是被老妈逮捕过的黑社会,当即咬紧牙关便死命的尝试关上防盗门,却哪知对方手疾眼快伸腿拦在了门缝!
“亲爹!把刀拿来啊!”
“小兄弟莫慌!我就是来送个东西,是有个叫做元守信的人遗产指明要你签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