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舞撇了撇嘴,没理他,转身出来客栈,她摸了摸红缨,轻声说道“狗眼看人低,差评。”
红缨喷着口气,好像在附和她的话语一般。
又找了两家店,都是人满为患,大概是春试的原因,那些秀才童声的,都来了郡城,所以才会造成客栈主房紧张的局面。
突然,街角一个东倒西歪的木牌子引起了佟小舞的注意,牌子上写着“麒麟客栈”,边角还花了一个弯钩,明显的,这客栈就在胡同里。
佟小舞牵着马就进了胡同,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从胡同里跑了出来,都是书生模样,怀里还抱着背包书籍等物。
“过分,什么破客栈,时不时就有人来找麻烦,还怎么读书,不住就不住!”
“就是,快走快走,免得连累咱们。”
“那些人是什么人?怎么进来就要打要杀的。”
“听说是一家子!”
“怪不得,若是两姓外人这么闹,早就报官了。”
佟小舞听到这几个书生的话,紧走了几步,来到麒麟客栈门前,果然里面几个人正在大打出手,他们手里拿着棍子,对着其中一人上下其手。
“方连化,我看你还张狂,竟然把我们打下水,还说我们栽赃陷害?谁不知道你们娘俩,当年还想偷方家的治瓷秘法……”
“我是方家嫡子,秘法就是我的,我们根本不需要偷。”方连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几人,若不是他找不到生意伙伴,耽误了生产,他的瓷窑也不会被迫废掉。
现在他真的很想重启瓷窑,可是方家步步逼迫,不管是大生意小生意都跟他抢,害得他没有出路,要不然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话间,那些人又冲了上去,方连化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一群人对付他,他也受了伤,但是却一脸的坚硬,怎么都不肯服输。
佟小舞看着里面,微微皱眉,转身想走,却看到那个方连化突然吐了一口血,而且还是冲着她吐的。
若是这一幕没有被她看到该多好,她就走自己的路了,可是那人坚强的目光,冰冷的表情,不服输的态度,还有被揍的吐血的样子,都让她有点看不过眼。
不管了,反正她现在男装,做一次痞子也无所谓,佟小舞左右看了看,拿起一根棍子就冲了进去“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能动手不吵吵,干吧,管他是谁!
虽然佟小舞一直在跟冯宇辰学武功,可是冯宇辰怕她受累,总是不上心,弄得她现在还在马步的基础上打磨。
她冲了进去,站在街角冷面余霜突然笑了起来,她受命过来保护佟小舞才几天,对她的了解无非就是聪明一些,漂亮一点,平易近人一点,其他没什么感觉。
他们学武的最看重的就是对方的气节,见她这样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她突然感觉她好像也不是特别聪明。
之前冯公子回了飞鸽传书,让她不要打扰她,只要保证她的安全就行,所以她也就没露面。
现在这种情况,为了冯公子,她也不会让她受伤,她捡起一把石子,凡是敢对佟小舞下手的,她都会一石子打在对方的穴位上。
一时间,这麒麟客栈中,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小兄弟,她头发杂乱,穿着破烂,却出手狠辣,一根棍子打在谁的身上,谁就会倒地不起。
不一会,现场的情况翻转,明明挨打的方连化被人救了,那些趾高气昂的人被突然出现的佟小舞打的吱歪喊叫,转身就逃走了。
“方连化,你等着,这事没完!”
那些人临走之前还在叫嚣。
佟小舞扔下棍子,看了一眼方连化,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际,便冲着店面里面喊了起来“掌柜的?我要住店!”
“谢谢这位小哥!”突然方连化来到她面前,伸手作揖,之前有过两面之缘,虽然没说话,可是他对她印象很深。
佟小舞摆了摆手,刚才也是气不过,才帮了一把,事过了就过了。
“我只是看不惯,不用客气,掌柜的,人呢?出来呀,我要住店。”
“咳咳”身边的人咳了咳,开口说道“这是我的店。”
“啥?”她一脸的惊讶,回头看了看被砸的地方“你,你的?”
“说来话长,不管怎样,谢谢小兄弟,娘,娘……”
方连化喊了两嗓子,里面走出一个妇人,花白的头发,手指颤抖,看到佟小舞赶紧道谢:“谢谢这位公子,谢谢,今天若不是你,恐怕我儿子就被打了。”
“不是,他们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怎么不报官呀?”这事若是发生了融水县,老百姓早就报官了。
这海域州到底实行的是什么政策?怎么有人上门欺负,还要默默忍受吗?
“……”方连化没有回答佟小舞的问题,转身看着自己母亲“娘,你炒两个菜,温壶酒吧,我跟这位兄弟喝两杯。”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到了方母的手中,方母点了点头“好好,我这就去买菜……”
不一会,方母就将菜买回来了,弄了两个小采,还弄了一些酒水,佟小舞知道自己酒品很差,自然没敢喝酒,而是以茶代水。
本来,她不想听着方家的事,可是天色已晚,郡城客栈难找,今晚她自然要住在这了,所以这方连化喝醉后和盘而出,她也就听着了,也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方连化就是白棋郡最大的瓷窑方家的二公子,以前,这方公子也是个富家公子,可是一年前他父亲去世,他和他母亲便被方家一个妾室给撵了出来。
说来也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家庭斗争,本来这方母是正室,可是她生性懦弱,从年轻就不愿争抢,方老爷妾室一个个抬进家,方母不想参与那些争风吃醋尔虞我诈的事,便躲进了祠堂,整日里吃斋念佛不理世事。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家中的大小事务就都落到了妾室李氏的手中,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不管怎样,他们娘俩也算是大房,不敢有人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