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蔡襄儿在经历过落水后,也变得豁达,不再强人所难。
“那行,今日我就先去陪她们!过两日咱们再约!”蔡襄儿就冲着石锦绣一阵挤眉弄眼,然后蹦着跳着去和那些贵女们汇合了。
在蔡襄儿的一阵“吹嘘”和“介绍”下,贵女们各自买下了不少东西,然后又一起说着笑着离开了馨香阁。
石锦绣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担心自己的这些香品入不了这些娇小姐的眼,毕竟香铺若是想要赚钱,就必须揽住这些大主顾才行。
刚看她们一个个都笑盈盈地离开,想必算是开了个好头。
而且今日馨香阁重张,虽未遇着大事,可小状况却也是不断,亏得有了郑国公夫人派来的丁管事在,才没闹出什么动静来。
她真得找个时间上门去,好好谢一谢郑国公夫人和蔡襄儿。
石锦绣就在心里盘算着。
有了刚才的那段扔香囊的插曲,人们就越发不肯去禧香堂了,馨香阁里的香品很快就卖到了脱销,那些来得迟的人也就在柜台前问起了什么时候能够补货。
“明日,明日又会有一批新的香品过来!”负责送货的刘阿贺见着眼前这火热的景象,竟是觉得热血沸腾,他也终于能够理解师父所说的做香就是做人,真是来不得半点的马虎。
得到这样一份答案的众人并不满意,她们之中就有人道:“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我先把钱给了,你们给我一份凭据,到了明日我再派人上门来取!”
这还是之前石锦绣卖慕年华时想过的法子。
“这个不是不行,只是我们之前并未做下准备,一时半会拿不出这么多凭据来!”能够进钱,自是多多益善,可石锦绣也有顾虑。
“姐,有我和许砾在这,你要多少凭据就能写多少凭据!”没想石楠却是跃跃欲试。
“对,咱们还可以给写出去的凭据编上单号,留下一份存根以便核对,这样的话,也不怕有人拿假凭据来了。”许砾也在一旁补充。
如此一来,石锦绣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石楠和许砾两个,摆的摆桌,铺的铺纸,那些想要预售香品的人更是自发地排起了长队。
石楠很快就写好了第一张预售的凭据,可他瞧了又瞧,就有些惋惜地道:“可惜手上没有可以盖章的印鉴,不然盖在这要撕开的缝上,那就真无作假的可能了。”
叶大太太听得这话,就从手指上撸下了一枚戒指:“这是亡夫留下的,戒指上的纹饰是个‘馨’字,你看看能不能用?”
石楠一听,自是接过那戒指,沾上红泥,在他手写的凭据上盖下了一个印,然后再将那凭据撕开,一半给买香的人,一半留做存根。
写好第一张后,后面的便可以依葫芦画瓢了。
为了加快速度,后来就成了石楠和许砾写凭据,叶大太太盖章,丫鬟秀儿帮着收存根。
石锦绣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退了出来,却差点撞上刚进店的暗云。
今日的暗云穿了一身常服,褪下飞鱼服的他,少了羽林卫的冷峻,多了一份似邻家哥哥的亲切。
石锦绣瞧见了,就忍不住问:“今日怎么有空往我这来?”
没想暗云却是扫了屋内一眼,然后道:“没空!是我们大统领要见你!”
石锦绣一听,瞬间凝了神,就往暗云的身后看去。
“大统领不在我身后,在对面的茶楼上呢!”暗云就有些尴尬地往身后指了指。
石锦绣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的宇文炎正倚坐在对面茶楼三楼的凭栏边,正好将禧香堂和馨香阁一览无余。
茶楼上的宇文炎见石锦绣看了过来,就笑着冲她举了杯。
一阵风过,他的衣袍大展,发带轻扬,好似谪仙般,衣袂飘飘。
这如仙家一般的俊俏模样,直将石锦绣给看呆了。
而宇文炎却坐在那,冲着她微笑着,轻勾着手指,惹得石锦绣一阵脸红。
刚才的自己太过失态了!
“杜鹃,你帮着看下店,我去去就回。”她便回头同杜鹃道。
杜鹃一见到暗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除了猛点头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茶楼在馨香阁的对面,和禧香堂仅隔了一条可容一辆马车经过的小巷。
店家清空了整个楼层,宇文炎一个人坐在诺大的第三层,自斟自饮。
“宇文大人今日不要去办案么?”石锦绣一到第三层,就瞧见坐在凭栏边显得有些落寞的宇文炎。
宇文炎一见她,就露出了笑来:“今日有位友人吉铺重张,我来给她捧个场!”
石锦绣就俏皮地环视了一周:“这茶楼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可一点都不像是重张了。”
宇文炎知道她这是在揶揄自己,也不以为忤,而是回头看向了凭栏外:“我倒是有心去你那铺子里瞧上一瞧,可又怕我一去,把你铺子里的那些人都给吓跑了。”
毕竟在这京城中,像小丫头这样,不怕自己的人,还是太少。
“所以你就坐在这儿……遥祝?”石锦绣很是自然地坐到了宇文炎的对面,突然发现这儿真是个好地方,不但能看到禧香堂和馨香阁,还能将整个东大街尽收眼底。
听到“遥祝”这个词,宇文炎就会心地一笑。
其实他来,更多是怕有人闹事。
这些年,禧香堂那些见不得人的坑人手段他是有所耳闻的,担心他们会故技重施的他,特意命暗云守在了此处。
只是没想到还没轮到他出手,馨香阁的人就先把禧香堂去找茬的人给解决了,反倒让他成了那个看热闹的。
不过这些,他却没想同石锦绣说。
这些天,这丫头一直在跑来跑去的,好似比之前更瘦了。
宇文炎打量着石锦绣,眼神中就透出些心疼。
石锦绣却有些不解地回望他。
二人就这样趴在凭栏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倒是将馨香阁门口的暗云和杜鹃瞧得一头雾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