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伶牙俐齿
“听老婆子说,这些时日都是你在苏和楼陪着她用早饭,她心情倒不错,就是苦了我,每日都要多等半刻才能吃上我的早饭,真的令人难受啊。”
苏瑶也抿了抿唇,笑着说道:“我方才见赵先生对赵夫人的话十分在意,想必二位也是十分恩爱,都说这恩爱的夫妻日子才过的长久,若是老夫人每日与我在苏和楼说上一段,心情能舒畅许多,想必回来对赵先生的态度也会好上几分,您这一天的心情也就舒畅许多,想来也是不亏的。”
赵阳鸿的目光慢悠悠的晃到了苏瑶也的脸上,这是从方才进屋到现在,赵阳鸿正眼看苏瑶也的第一眼。
苏瑶也心中略安,她知道这第一眼是最重要的,只要赵阳鸿愿意看自己,那就说明他开始注意自己说的话了。
“伶牙俐齿,倒是个机灵的小姑娘,没想到祁国公府还有这等福分,能找到这么好的世子妃。”赵阳鸿语调极缓,说起朝中官员也如同饮水吃饭一样简单,看来他对身份委实没什么看法。
苏瑶也咧嘴一笑,眼中灿然:“多谢赵先生夸奖,如您这般有眼光的人世上也不多。”
“哟。”赵夫人终于开了口,倒是一句感叹。
苏瑶也的心也怦怦直跳,她是在铤而走险,用出其不意的方式博关注。
“胆子真大,你就不怕我听了生气,就此将你逐出赵府去?”赵阳鸿挑眉,看向苏瑶也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苏瑶也瘪了瘪嘴,轻声道:“赵先生既然是读书人,自然是讲道理。讲道理的人万万没有平白将人逐出去的道理,若真要将我赶走,想必也是我出言不当,我回去定当自我反省,下次不再出错。”
“好一个自省自改。”赵阳鸿的眉眼柔和了不少。“不过我知道你究竟是为什么来的,我的标准始终在那里不会改变,即便是我对你有好感,也不会因此徇私收了你家夫君做学生。”
苏瑶也起身朝着赵阳鸿深深一拜:“赵先生说的是,正如我所说,您是大家,凡是都该有尺度和道理作为约束,自然不能平白破了自己的规矩,我与赵夫人相遇,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情理之外,您不必介怀我的存在。”
苏瑶也这话说的巧,先是夸了赵阳鸿,又说了自己不是来求情,把两者的关系挑明了放在赵阳鸿的面前,这下赵阳鸿也没有道理赶人走了。
“罢了,既然我家老婆子喜欢你,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不与你争辩了,该去浇花了。”
赵阳鸿说着话,慢悠悠的起身,卷起手边那本书,又慢悠悠的朝着庭院里踱步去了。
苏瑶也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彩,她目送赵阳鸿离去,这才转身对着赵夫人盈盈下拜:“多谢老夫人,您的恩情阿也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回报。”
赵夫人摆摆手:“你这孩子讲什么客气,你要替我治腿疾,我总不能半点好处都不给你吧,再说一句话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帮上一点忙。只不过后面的,我可就帮不上你了。”
苏瑶也点点头,又郑重的拜了拜:“您的恩情我都记着,绝不敢忘。至于您的腿疾,我只当尽心,不过我理应同您说清楚,给您治伤,并非出于有求于您,即便是今日与赵大儒说不上这番话,我一定会竭心尽力。”
赵夫人顿首,她拍拍苏瑶也的肩膀示意她站好:“你是个有趣的姑娘,我这个老婆子喜欢你。”
苏瑶也弯弯眉眼道了声谢谢。
从赵府出来,苏瑶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顿时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今日与赵阳鸿一见,其目的自然不是要替祁川求情,苏瑶也是要赵阳鸿记住自己,既然要替赵夫人治疗腿疾,苏瑶也日后进赵府的机会就不会少,她时常在赵阳鸿这里露面,赵阳鸿就能记得这位姑娘是祁国公府的世子妃,记得世子妃,自然就回想起世子,这样祁川的文章递进来的时候,赵阳鸿才会多有留意。
苏瑶也要的就是这个机会,毕竟每年想要拜入赵阳鸿门下的学子成百上千,他不可能整日整宿的读他们的文章,肯定只会挑选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或者熟识的人,这样一来就会有很多人的文章被淹没其中。
眼瞧着秋闱的时间越来越近,苏瑶也不能再等了。
她回去之后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祁川,祁川红着眼久久不能平静。
“阿也,你为了我当真是煞费苦心。”祁川恳切的说道。
苏瑶也握住祁川的手:“你我夫妻一体,这些都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我又不能替你做文章,学问的事情你还是要靠自己,只希望你能不负自己心中的理想与热血,我做的这些就都是值得的。”
祁川重重点头,正声道:“我定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
自从有了那次赵府之行,苏瑶也的确去赵府去的勤很多,因为赵夫人的膝盖属于陈年旧疾,加上她年岁已大,想要治愈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苏瑶也的重点就放在尽量的缓解赵夫人的疼痛,让她不至于一到雨天就行走不得。
为此苏瑶也还特地翻阅了好些典籍,这一看就看到大半夜。
祁川在书房,苏瑶也就在寝屋,二人挑灯夜读,时常是祁川进屋时,苏瑶也也刚刚放下书卷,二人相视一笑,心中了然。
这段时间的研读还是有成果的,她之重新调配了药方让人送去赵府,她也例行针灸。
再到下雨天苏瑶也去赵府的时候,已经能看见赵夫人倚着凳子站起来了。
这日苏瑶也是特地挑的下雨天过来,她见赵夫人站在正屋中间望着自己,连手上的伞都直接扔在一旁,冒着雨跑进屋,搀着赵夫人的胳膊道:“您能站起来了。”
赵夫人笑意温和,她看着苏瑶也欣喜的神色扯了扯嘴角:“还是有些疼的。”
苏瑶也心疼的紧,连忙扶着人坐下:“疼你还站着,怎么对自己这般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