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凤帝这一怒,自然也是那些个朝臣遭殃。
凤轻狂呈上去的可都是实打实的证据,即便那些个朝臣们如何抵赖,也摆脱不了是她们拿了赈灾钱粮,栽赃嫁祸给的魏尚书。
这事十年了才水落石出,倒是可怜了魏家名声虽然恢复,可这魏家人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到了临死的时候,魏尚书还曾坦荡的看着凤帝,只是那眼中却没有责怪之意,有的不过是担忧罢了。
身为帝王,被朝臣蒙蔽了双眼,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天下,让她如何能不忧愁的?
“可怜了魏家的小公子,因为这魏家覆灭在官奴府任人欺凌,十年了……若不是他自己命大,只怕是早就随着魏家去了……”
凤帝这正是又怒又愧疚的,突然听凤轻狂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那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是朕……是朕对不起魏家……”
凤帝开口,涩然的说了这么一句,提笔片刻,一封罪己诏跃然到了纸上。
“朕……如何对得起汗青……”
汗青是魏尚书的名字,这是凤帝在后悔了,心里的愧疚让她的眼睛有些酸涩。
可是她是帝王,又如何能有这脆弱的一面。
底下的百官都看着呢。
她要有撑起一国之君的气势来。
她冷冷的看着底下被他点出来,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狡辩的大臣们。
足足的有三十多人……她们可都是好样的,拿的百姓们的救命钱,这与吃人有什么分别。
“十年前……塬上城灾荒,颗粒无收,恰逢大雨,又生了瘟疫,朕命你们前去赈灾,你们各种推脱,是汗青……是魏尚书替你们领了旨意,是她前去的……而你们呢?私扣赈灾钱粮,陷汗青与不忠不义之地,让她背负骂名,还嫌不够,全部的上书逼迫朕处理,那所谓的证据,所谓的人证你们又是从何而来?”
凤帝说着,声音痛苦,虽然极其的忍耐着那其中的愤怒,可还是从话语中流露出些许来。
朝堂之上压抑的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动静,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当年的事情,她们有的经历过,有的当时还未为官,并不清楚其中隐秘,可那塬上城的事情,全天下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的。
百姓们为了那一口吃的,可以说是失去了人性,丧心病狂的地步,令人闻之色变。
“九月初六,王尚书家里添置了一件海外的彩色珊瑚摆件,那摆件高两米,色彩缤纷,乃是当世一绝,这钱财从何而来?”
“九月初九,李大人从隔云楼里买下了两位金钗纳入了府中,这钱财从何而来?”
……
“十月十三,赵大人换了个宅子,帝京里所有权贵都被请去观园,若说是皇家园林般的别致也不为国,这钱财从何而来?”
凤帝一声声的质问,让那些个官员们,脸色惨白,她们却不敢出一言狡辩。
凤帝从九月开始,念到了来年的一月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极尽华贵之物,有些竟然是她这个帝王都闻所未闻的。
“你们拿着赈灾的钱粮大肆挥霍,整整四五个月的时间,塬上城断粮,若不是魏尚书散尽家财,只怕是整个塬上城连口稀粥都喝不起……”
凤帝的质问,沉重无比,让其他没有参与的大臣们,也只觉得心里压抑的厉害。
魏尚书的全部家当又能有多少钱,这撑了两个月,便再撑不下去,最后的只能带着士兵们每天的挖野菜给百姓们充饥。
可这又如何能够?
天气冷了,又哪里的有那么多的野菜?
十月底开始,就已经有人开始打起了别的主意。
这每天里吃野菜的也吃不饱,饿的实在不行,就打起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原先的是百姓们私底下小范围的交易,后来就变成了大范围的明目张胆。
魏尚书眼看着这情况,哪里能不心痛,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前去催钱粮的信,被一直压着送不出去,她还因为有百姓故意煽动情绪,而被百姓们逼迫的不能出门。
只有手底下的心腹还在,可是那又如何?
魏尚书是在手底下心腹失踪了几个开始爆发的,百姓们觉得是魏尚书吞了钱财,为了报复她。
夜里可不就对着她的心腹下手了。
她们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那身上白骨都依稀可见。
人该是有多丧心病狂才会如此。
可悲至极……
凤帝被朝臣施压,迫于无奈处理魏尚书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临死前唯一的一句话就是放过留他独子一命。
这件事震惊天下,谁人不知道那魏家是出了名的贪婪,为了钱财逼迫塬上城的百姓们自相残杀,易子而食。
全天下的人都在戳魏家的脊梁骨,可见魏承胥在那官奴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还请陛下,还魏家一个公道,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孟栎霖从百官中出来,声音坚定响彻整个大殿,她的话可是给了其他官员信心。
顿时其他官员也都跟着站了出来。
“还请陛下为魏家主持公道!”
如果说原本的那几个大臣只是脸色惨白,那么如今的她们硬生生的直接昏了过去。
“魏家受此冤情……你们既然当初陷害魏家,便与魏家一般吧……”
凤帝的这句话,算是直接的给那几个官员定了罪。
当年魏家是怎么处置的?
查抄家产充入国库,全体满门斩首示众,除了魏家的男眷外无一人活着。
“从他们家里抄出来的家产,就全部当做是给魏家小公子的补偿吧……”
凤帝说着,吐出一口气来。
“如今魏家的小公子在何处?”
这是准备好了,要好好安置魏家的后人了。
凤轻狂在凤帝的身边恭敬开了口:“魏家小公子早就被儿臣接了出来,只是……蓬莱的小王爷似乎对魏家小公子有情,魏家小公子自愿跟在那蓬莱的挽香王身边,挽香王似有娶魏家小公子为正君的打算……”
这话倒是轮到凤帝惊讶了。
这蓬莱的挽香王,不声不响的倒是把魏汗青的独子给拐走了。
如今她再说什么也晚了。
凤帝沉默了半晌。
“他走了也好……”
是啊,他走了也好。
是她对不起魏家,凤惊国对不起魏家,离开了这等是非之地,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想来,也是魏汗青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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