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府都在筹备着凤轻狂的婚事,虽然不是正君之位,但也多少因为桑绮旖的身份,隆重了些。
楚凡隐管着太女府的库房,婚礼由礼部操办,可府内因为新人进门却又要大动一番。
凤轻狂是个随性的性子,她常坐在一边看着楚凡隐打着算盘或是盘算库房。
按照凤轻狂的话说,这娶个侧君,楚凡隐倒是比她还要上心,布置给桑绮旖的院子精致异常。
她是觉得没有必要的,桑绮旖来到凤惊国,所带的奴仆如此之多,难不成还不能给他制造个小型的西域?
这孟栎霖可是专门上折子参了礼部一本。
话里话外还捎带着提了桑绮旖在驿馆的吃穿用度和往日做派。
一副嫁入凤惊国就该入乡随俗的语气,让凤轻狂忍不住发笑。
就连叶织绯都称赞其是个妙人。
平日里瞧着这孟栎霖也是极疼爱郭明琅这个未过门的未婚夫的。
如今说着这话,也是看不惯桑绮旖所致。
她一直认为这个孟栎霖为人正直,只是孟家有些过于死板了,想来孟栎霖也有些孟家的风骨。
可如今看来,倒是她看岔了。
这孟栎霖,绝对是个惊喜。
许是凤轻狂得到了凤轻吟想要的美人,凤轻吟这几天一直默认底下的人给凤轻狂找事。
如今又借着姐妹情深去看望凤轻歌的名头,将凤轻狂约了出去。
“孤哪里和她们有什么姐妹情深?一个个的巴不得算计孤,若非必要,孤才不想和她们走什么交集……”
凤轻狂嗤笑了声,将凤轻吟的信扔到了桌上。
楚凡隐放下了手中的账本,抬眼含笑看向了凤轻狂。
“殿下不想去便回绝了便是,总归自己心里自在就好,哪里去管旁的人给自己平添烦恼?”
动手给凤轻狂喝完的茶添上,低着头随便拨了几个算盘子儿,目光却一直留在一桌之隔的凤轻狂身上。
“凤轻吟此事大张旗鼓,孤若不去岂非不是说明了孤不看重这姐妹之情?”
虽说她确实对她们没有什么姐妹之情,可不承认便又是一回事,到时那些官员又该如何议论她?
她倒是不在乎,可她如今是太女,在其位谋其政,要做便要做到最好的。
让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皇女们永远都不能得逞,永远都只能看着她压在她们头上,这样岂不是很好玩?
一想到她们那些个嘴脸,她都觉得痛快。
楚凡隐看着凤轻狂换了衣服前去赴约,才拿出了那天因为太女殿下胡闹,而耽误了得荷包做了起来。
可刚落下几个针,便听到了下人禀报说是角门有个好看的男子求见太女殿下。
楚凡隐寻思着这人的身份,一时还真有些想不起来。
从角门求见可见其身份不高,又不想太过张扬,那个西域王子如今待嫁,不能出门。
毕竟嫁衣必须要自己绣,宫里特意派去了人专门指导,这西域王子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而太女殿下便是看上了谁,也不会瞒着他,也没听过殿下说起在外边认识什么好看的男子。
“去告诉孙管家,让她打发了就是,不必来问我,想攀高枝的大有人在,难不成各个都得和殿下有些关系?”
楚凡隐笑着解释了句,也没将此事往心里放。
太女殿下都不承认的人,想来也就没上过心。
既然如此他在意什么?太女殿下不在意,他便不在意。
这边孙管家刚在外边处理了商铺的问题回来,就听说角门等着个人。
她自然是收到了消息,没想到隔云楼那位还找过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看来还是在外边院子受到的磋磨不够,还能让他有机会出来污贵人的耳。
沈夏至是听沈冬至说的,外边有个好看的男子,他心思自是比别人通透些。
也隐约猜到了来人。
知晓太女殿下与那人并没有什么联系,可还是存着几分好奇。
从后院出来去往角门,刚好碰到过来的孙管家。
孙管家的眼中还带了几分诧异,这沈侍君一向是个不爱出门的主,如今从后院出来,莫不是听说了应若怜过来?
心里准备着回头再好好敲打一番那些个下人。
却又不好拒绝沈侍君的要求,只好迎了上去。
“沈侍君待会见了人,不要多想,只记得咱们太女殿下是瞧不上那人的,咱们府里都是娇花,太女殿下怎么会去那地方找呢?”
孙管家看不上隔云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如今说起来,当着沈夏至的面也是一点也没有掩饰对应若怜的不喜。
沈夏至只笑不语,点了点头。
他本就只是好奇那应若怜的样子罢了,毕竟也是传言中太女殿下曾经求而不得人呢。
角门打开时,应若怜已经不知道在外边站着等了多久,估么着时间来算,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
这天气本就热,如今这么一晒,就是有个七八分姿色,也变成了五六分姿色。
人人都喜欢娇花,惹人爱怜。
可听过谁喜欢被晒干蔫儿了的?
汗早就浸湿了应若怜的衣服,现如今只觉得衣服都如今日的太阳一般灼人。
角门就是在这个时候开的,先出来的孙管家他自然认识,恨得咬牙切齿。
可这后边出现的身边跟着两个小侍的男子,他却没见过。
那男子穿着朴素,衣服上没有过多的花纹,颜色也并不鲜嫩,但料子却是极好的,容貌清丽柔和,浑身一股子书卷气。
应若怜打量着沈夏至,沈夏至也在看着应若怜。
沈夏至不得不承认,应若怜确实有惹人怜爱的资本,弱柳扶风的身姿,似蹙非蹙的眉眼。
他却不知,这应若怜脸上的愁绪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无他,只这段日子过得很不顺心。
应若怜看着沈夏至的待遇,心里对孙管家更加记恨。
“这位是府里的哥哥吧?”
声音轻柔,语句微勾,什么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天生在勾引人一般,带着股子风尘气。
至少沈夏至是不喜欢应若怜的,读书人和风月中的人总归是不对付的。
“是太女府太女殿下的人,却担不起这一声哥哥,也并不是你的哥哥,我弟弟还在府里呢……不知这位公子可是哪家的?来了怎么不光明正大的通报身份,反而来了这角门?”
应若怜虽然出自隔云楼,但到底这么多年被人捧着惯了,心高气傲的,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
哪家公子?他哪里算得上有身份的人?
说是太女殿下的外室?太女殿下也没幸过他,再加上孙管家威胁的眼神,以前还能不顾及,磋磨的时间长了,既恨又怕的,也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