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定武这一次是真的慌了,他见佳欣说话都是一副胸有陈竹的样子,似乎对离婚这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句句都在戳他心窝子。
他靠在墙上靠了半天,看着眼前这一对心狠手辣的母女!
木春华看着卢定武,继续说道:“跟你过了快二十年了,我除了落了一身毛病,什么都没有,县城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市,但是我体会到了那种可以为自己活一回的精彩...”
“别说了!”卢定武打断木春华的话,朝她嘶吼道:“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想跟我离婚,还把佳成带走,你做梦去吧!”
说完就冲出了家门!
佳欣看着卢定武疯了一样冲出去,佳欣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资本了,他再也没有了留住妈妈和弟弟的资格了!
“妈,先吃饭吧!”
“佳成还没回来!”木春华有些担心。
“放心吧,佳成就算今晚不回来,我爸也没有一点胜算!”佳欣嘴角泛起微微的笑容。
“你说,明天你们学校就要来人了,你爸不会闹吧!”木春华的担心一波接一波。
“也许吧!”佳欣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但是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不会闹,我是她女儿,我考上大学,脸上有光的是他,他以后又能在这个村里昂首挺胸的做人了!他若是闹,恐怕以后他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木春华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然后去准备碗筷了。
果然这一夜,卢定武连影子都没露,佳成也没有回来!
佳欣和木春华吃了饭,早早的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佳成就跑了回来,说昨晚他要回来,爷爷奶奶高低不让,后来卢定武去了,就更不让了,他就只能在爷爷奶奶家住了一夜!
家成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跟木春华和佳欣道歉:“我下次不会了,如果我不回来,我一定会通知你们的!”
佳欣走过去抚摸着佳成的小脑袋安慰他:“姐姐知道了,以前在县城里,姐姐要求你必须回家,是怕你在外面遇到坏人,但是你在爷爷奶奶家,是安全的!”
木春华看着佳成,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她知道,佳成变的懂事了,至少知道了是非,懂得了为他人着想,这很不容易!
木春华笑了笑说道:“回来就好,妈刚做好了早饭,你赶紧去洗漱!”
佳成犹豫了下,又说道:“昨晚我爸去我奶奶家,说了你要跟他离婚的事情,他又是哭,又是闹的,被我奶奶给骂了一顿!”
又哭又闹?佳欣想象着那种画面,一定很滑稽,可是自己没有办法看到,真是遗憾!可见,自己这个当女儿的对他的理解还是很深刻的,佳欣一直觉得自己的爸爸是一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人,面对离婚这种大事,之前还装作毫不在乎呢,如今急了,却又不愿意低头!
木春华也很意外,跟卢定武生活这么多年,她倒是知道卢定武有这种撒泼耍赖的本领,却没想到他会施展到自己的老妈那里去!
“不管他,咱们吃饭!”木春华招呼佳欣和佳成吃饭!
早饭做的很丰盛,木春华知道佳成正在长身体,每顿饭都马虎不得。
三个人正吃着饭呢,卢定武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佳欣奶奶,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老太婆怒气冲冲,进了屋,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怒瞪着木春华:“听说,你要跟定武离婚?”
“是!”木春华站起来喊了一声妈:“早起饭还没吃吧,坐下吃点?”
“你别给我来这假招子!”老太婆完全不吃这一套,她今天来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的,在她心里,是自己的儿子养活了木春华十几年,凭什么今天她说离婚就离婚,还要带走她的宝贝孙子。
“我问你,凭啥你说离婚就离婚,凭啥你说带走佳成就带走佳成,凭啥都是你说了算。”佳欣奶奶一连几个发问!
木春华也不急,她决定回来了结此事时,就想到一定会面对老太婆的刁难,老太婆昨晚没来找她,已经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我再叫您一声妈,我当初带佳成走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我要跟他离婚!你们当时也同意了,放我走了,这次回来,只是把手续办了!”
佳欣奶奶气的浑身发抖,她看着木春华,怎么也想不到,她这才出去半年,怎么就变的跟她那个女儿一样,别的不说,嘴皮子就厉害很多!
“当初让你带着家成长,那是看在佳成的面子上,我可不想让我孙子整天哭哭咧咧的。”老太婆强词夺理的本领愈发见长:“现在你回来了,你还想要把他带走,你以为你是谁啊,在城里呆了半年就是城里人了,当初要不是定武娶了你,你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山旮旯里受罪呢,现在怎么有点钱了,就想飞了,我告诉你,从我老婆子这就行不通,你以为我们卢家没人了,凭着你折腾,你想咋的就咋的?”
木春华想不到这老太婆说话不算话,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只能木讷的站在那里看着老太婆盛气凌人。
佳欣之前觉得妈妈能够处理好,但是没成想奶奶又掺和进来了,还说了这么难听的话,佳欣自然是不能看着自己的妈妈受奶奶的气的!
她站起来,走到老太婆身边,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么依您老人家的意思,想怎么办呢?让我妈在卢家坳呆一辈子,让我爸像使唤牲口一样使唤她?”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佳欣奶奶说完,特意看了一眼卢定武,嘲讽道:“我就说让她嫁人吧,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这当人家女人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点本分都没有。”
这话着实把佳欣气够呛,这事到现在她奶奶和爸爸都没有意识到错误,反倒还拿嫁人这事来刺激她!但是佳欣告诉自己不要发作。
“奶奶真是会说笑话!”佳欣皮笑肉不笑的:“既然如此,同是女人,为什么你这么清闲,从小到大我都见过你下地干过农活,年轻的时候,有我爸爸有我两个姑姑,后来,有我妈!你就像一个甩手掌柜,动动嘴皮子就行了。”佳欣说到这里换了一副威严凌冽的表情问道:“现在你又凭什么要求我妈尽一个女人该有的本分,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知道女人的本分是什么吗?”
“我活了六十年,怎么今天反倒是要你教我女人该守什么本分吗?”老太婆丝毫不惧,“你妈嫁到我们卢家,一没带来家财万贯,二没有金银首饰陪嫁,理应下地干活,不然养她干啥?”
佳欣哼了一声,差点笑出声:“您不说这个,我到忘记了,听说您当初嫁给我爷爷的时候,是带来了不少嫁妆,可是呢,曾经你这个落魄的大小姐,不也是落得个要靠卖孙女才能维持风光吗?我的好奶奶,您醒醒吧,这都什么年代了,收起你那一套三从四德的迂腐是想吧,再过几年就是二十一世纪了,在这样下去,您这种老古董到时候是要被网上的人骂死的!”
老太婆听不懂佳欣说什么,听起来更像胡话,她自认为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但是被自己的孙女说迂腐,还被咒死,她是万万受不了的!
“卢佳欣你真是本是见长啊?”老太婆哆嗦着嘴唇指着佳欣语不成调。
佳欣轻轻的把指在自己眼前的手指拨开,继续刺激她:“奶奶真是好眼力,看出我有本事了,那不妨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考上了京都大学,请问奶奶,这种殊荣,你自以为是的老卢家几辈子出一个啊?”
佳欣奶奶一愣,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就连卢定武都吃了一惊,京都大学?他就算再怎么目不识丁,再怎么胸无点墨,可是对于京都大学的威名还是有所耳闻的。
上一次村里有上大学的学生,还得要追溯到三年前,卢定青家的卢佳超当时考上了一所东北的什么大学,村里人是奔走相告,人家都说老卢家祖坟是冒青烟了!
后来卢定青为了庆祝自家儿子考上大学,特意大摆宴席,整整十六桌,那叫一个风光!凡事参与宴席的无一不奉承卢定青教子有方,还说要请教他什么教育方式之类的,当时卢定武就心有不忿,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佳成也考上大学,他也风光一回!
如今佳成还小,可是佳欣竟然考上了,还是全国最好的大学,那比卢佳超的大学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这样一想,卢定武心中竟然百感交集!
佳欣奶奶以为是佳欣唬她,这么说无非是为了气她而已!
“你有那么大能耐吗?”老太婆半信半疑:“你以为京都大学是你家开的,你想考就考?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空口白牙的,我要是信了你才见鬼!”
话音刚落,只听见外面一阵喧嚣,接着,有人涌入佳欣家,佳欣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是章老师,他挑着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他身后跟着很多人,有人敲锣,有人打鼓的,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