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蜕变 95 偷梁换柱:说她是谁她便是谁

上官婉儿 故山丘 6409 2022-11-03 13:30

  春樱昂昂头,诡秘一笑,“洛阳宫的风云这回也该轮到我来拨弄一番了,你先不要打听那么多,我还能误你的事?该你出场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

  武承嗣见她胜券在握,旁敲侧击道:“姑母不肯废掉李旦,我们武家的男儿实在难以施展抱负。”

  “废掉他?”春樱像是在用鼻音说话,极度轻狂道:“魏王殿下可真是仁慈!仅仅将他废了就能满足。”

  “那还要怎样?”武承嗣微有不悦。

  “李旦必须从这世上消失,永绝后患!”美艳妖冶的女人露出雪白的牙齿。

  稍显冷暗的阁内吹来一阵阴风,武承嗣不禁打了个哆嗦,女人狠起心来,真是比鬼魅还可怕。

  “你要杀了李旦?”他的头脑不如堂弟武三思灵光,时常会问出这样蠢笨的问题。

  春樱不嫌弃他,摸一把脖子上戴着的璎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怎么会动手杀人?”又媚笑着接上一句,“我可没那么蠢,况且我还等着当皇妃。”

  武承嗣开窍了,咧嘴笑:“莫非是借刀杀人?”

  春樱本就有对水汪汪的眼,此时愈发深不见底,“那把刀我已经找到了。”

  “我的好春樱,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绕圈子了?我听得着急!”武承嗣催促道。

  “这把刀正是他自己,我要让他握了这把刀,亲手捅进心窝里。”春樱模仿了一下尖刀入腔的动作。

  武承嗣假想了一下那份痛苦,面目有些扭曲,“真是越美的女人越危险。”

  春樱不冷不热一笑:“何来这样的感慨?”

  “是三思说的,我当时只觉他胡言乱语。”

  “梁王居然是这么剔透的人,真是前途无量。”春樱单手挑开遮蔽着他们的帷帐,室内顿时变得敞亮许多,“不是我目中无人,定王武攸暨、建昌王武攸宁都是草包,不值一提,只是你这个堂弟,还是多留心的好。”

  武承嗣心头一紧,他与武三思在被流放的日子里同甘共苦,积攒下深厚的情谊,如今时来运转彼此提携,可储君之位上只能容纳一人,是兄弟,更是对手。

  口上却顽固着:“妇人之见!你处处好,就是心眼儿小。”

  春樱却不计较,先前那场肉搏使她香汗淋漓,此刻只觉裙衫黏腻在身体上,随意望了一眼武承嗣,嘴角翘一翘,“我远见卓识的魏王,还不回府沐浴去?我可听说了,你把左司郎中乔知之家的婢女,一个叫孙碧玉的抢回去了,怎么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这个偷的又不如抢的那个吧!”

  武承嗣脸上极不自然,闷着想这事明明做得隐秘,到底是哪里走露了风声?

  “谁在暗中诋毁我?”他装得出离气愤,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几个姬妾借了她去府上教授梳妆,怎也让人以讹传讹到这种程度?”

  “这个碧玉生得俊,又会唱歌跳舞,乔知之为了她可是至今未作婚娶,真如你所说,那也没什么,可是你若动了心去挖乔知之的心尖尖肉,小心他一本参了你!”春樱看也不看他,说完便朝楼梯口走去。

  武承嗣顿觉丧气,但一个从五品的尚书省左司郎中有参他的胆量吗?谅他也不敢!

  乔知之的确没有,但痛失心爱的女人怎会坐视不管,他在府上反复思量,定下了两条计策,其中一条就是向内舍人上官婉儿求助。

  虽然品秩不高,但毕竟在尚书省谋职,乔知之花了点心思,终于找准了机会接近婉儿,趁着她与尚书右丞交谈过后的空档,他将初拟的贡士殿试制书呈了上来。

  “请内舍人指正二三。”乔知之态度十分谦逊,长揖道。

  婉儿奇怪他为何顶着越级的嫌疑这般舍近求远,但还是展开看了看,指尖轻轻一点,“皇上亲自在大殿开科取士意在召集天下英才,因殿试只考策问,策题便尤为重要,乔郎中可在策题的选择上再多一些笔墨。”

  乔知之连连点头,双手将制书取回,“多谢内舍人斧正。”

  婉儿见他过谦了,又迟迟没有离去的意思,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可是还有别的事?”婉儿主动问询。

  乔知之脸色一变,局促起来,表情既为难又无奈,“内舍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婉儿性情虽冷,但绝非无法靠近的冰山,这恰是乔知之找她相助的原因。

  “就近休憩室谈。”婉儿说出这话,人已迈了进去。

  乔知之跟在她身后,喜忧参半。

  尚书省是庄重的地方,多人相处必不会门窗紧闭,乔知之深谙其理,刻意让房门处于半开半闭的状态。

  此时正是一天之中公务最为繁忙之时,休憩室内并无旁人,这让乔知之感受到了天时地利,至于人和与不和,全看他的说辞。

  “请速速道来。”婉儿并无闲空,于一处坐定之后,直截了当说。

  “求内舍人救小臣一命!”乔知之嘴唇颤抖着。

  “何事?”婉儿蹙了蹙眉,激他一激,“救命的事情去太医院似乎更合适些。”

  乔治之不再拖沓,将孙碧玉一事的始末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动情之处甚至有泪涌出。

  婉儿提醒他不要激动,以免惊扰旁人。

  乔知之收敛道:“不怕内舍人笑话,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正式娶妻,就是为了窈娘,也就是碧玉,我视她为红粉知己,可内舍人也知道,窈娘毕竟是个家伎,我不可能三媒六证把她娶进门,为了不使窈娘受委屈,我只得出此下策,因此没少受同僚奚落,这都没什么,我能忍……可是谁曾想,窈娘她美名远扬,竟被魏王惦记上了,魏王谴人到我府上索要,百般无奈之下,我只能说窈娘病了,无法会客……魏王不肯罢休,说是要派一位‘使者’前来探望窈娘,我本就不敢拒绝,后来一看这‘使者’居然是御史来俊臣,能不当场吓傻吗?一时间分寸全失,只好眼看着窈娘被带走……”

  婉儿一直耐心倾听着,关于乔知之的婚事她道听途说过一些,可当事人亲口讲述又是一番别样的感慨,“乔郎中也算是个至情之人了!”

  “没有了窈娘,我生不如死,只望内舍人垂怜,好让窈娘与我团聚,救我一命!”乔知之有些语无伦次。

  婉儿考量了一下,与魏王武承嗣树敌并不明智,可见死不救也说不过去,因此话说得模糊:“我替你想想办法,可魏王不是普通人,乔郎中也不要太做期望!我尽力便是。”

  乔知之面露感激,千恩万谢之后才肯离开。

  婉儿苦笑一下,要不是看在他有些文采,又有些真性情的份上,这种事情她绝不掺合。顺便又一想,这个武承嗣愈发霸道了,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也有好处。

  这晚婉儿主动去侍奉女皇梳头换装,正好武曌向她抱怨宫人拢出的发式千篇一律,越来越乏善可陈。

  婉儿计上心来,“奴婢听说民间女子喜梳乌蛮髻和回鹘髻,充满了异域风情,十分别致。”

  武曌很是动心,惋惜道:“只是宫廷内始终扮不出民间的韵味,即便形到了,神也不对。”

  “那还不简单!”婉儿说得自然流畅,“就让民间善于梳妆的女子入宫直接为陛下梳髻,她们平日怎么梳,就给陛下怎么梳,只不过,陛下气质非凡,怕是即便一模一样的发髻,也会与众不同,所谓民间女子的风致,陛下是学不到了。”

  这似贬实褒的话使得武曌圣心大悦,却责骂着:“婉儿你可真是嘴尖牙厉!不过你这建议倒是可以考虑,我也想换个新鲜。”

  婉儿笑着答话,“那好,奴婢吩咐司饰去办。”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武曌轻轻一摇手,“我也说了只是偶然图个新鲜,当不了常态,你去寻几个知根底的梳娘,改日入宫为我装饰一番,我先看了手艺再说。”

  “是,奴婢领命。”婉儿回声,“也真是凑巧,这样心灵手巧的娘子奴婢还真想起一位。”

  “是何人?我可认识?”武曌随口问道。

  “陛下应该不认识,但也算与内廷有渊源的人——左司郎中乔知之府上侍妾,一个叫孙碧玉的女子,人称窈娘。”

  “噢。”武曌看一眼垂在身前的发梢,“听这名字,就是个美人,乔知之艳福不浅。”

  婉儿迎合着她的话,“窈娘擅长梳妆,手巧得很,一定会让陛下满意!”

  武曌口气飘飘的,“这事你去办,小事一桩,有劳了。”

  “陛下言重了!”婉儿恭恭敬敬行了礼。

  有了女皇的口谕,又先入为主让女皇认定了窈娘与乔知之的关系,魏王武承嗣十分被动,面对宫中前来通传的内侍,也只好承认窈娘是从乔知之府上借来的,既然是借,那必然得还,武承嗣不舍也不甘,可又别无他法,只好打算让来人将窈娘领了去。

  一个人正在内室发愁,武承嗣的妻子出面了,说是妻子,也在府上主持中馈,但因出身不高,一直未被准许扶上正妃的位置,她附在他耳边一阵嘀咕,武承嗣脸色倏然大变,惊声道:“这可行吗?大姐。”武承嗣这位结发妻子比他年长,又是患难夫妻,因此常以“大姐”相称。

  “有什么不可行的!谁敢挑破,那就是公然与我魏王府作对!”不再年轻和美丽,有的只是无原则地为夫君着想。

  “人我都替你挑好了,和窈娘长得几分相似,也会梳头。”她得意地说。

  “这可是欺君。”武承嗣小声道,颇有顾虑。

  “你魏王说他是窈娘,她就是窈娘,至于真正的,我给她改个名儿,她要是个明白人,就乖乖听了话,若是执迷不悟、不识抬举,我就吓唬她,说把她卖到平康坊最凶的假母家里去,叫她好受!”

  “大姐,你呀!”武承嗣无话可说,但也觉得这铤而走险的做法不是不可行,“就依你!不过这窈娘,可给我看好了,别惹出什么事来节外生枝!”

  “这你放心,后院的女眷我都替你好好照看着,至于外面那些野鸳鸯,尤其宫里那位,我可就是鞭长莫及了,你还得自己长点心!女皇马上就要在万象神宫举行祭祀,能不能争取当上亚献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别的少去分心!”当家主母又发话了,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

  武承嗣对她因敬生爱,握着她并不丰腴的手说:“多谢大姐为我设身处地,我却回京封王之后连个名分都不能给你!”

  甩开他的手,不高兴道:“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见外的!什么王妃不王妃的,我不在乎那名头,只要我们的儿子延基万事称心,便也如意了。”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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