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穆长德微微一愣，友善的提醒起来：“小伙子，你可要想清楚喽。”
“三楼的病人，可是连我都无法治愈。”
“这不是更好嘛，为什么要提醒我？”林雷图的就是这一点，可他还是有些困惑：“撞上你都治愈不了的病人，我不是更有机会失败，成为你的徒弟吗？”
“我更喜欢公平的收徒，而不是利用信息的不对等，骗来一个徒弟。”穆长德一脸的正义。
“威胁貌似比欺骗更可恶吧……”林雷抽动着嘴角，忍不住吐槽起来：“真是个怪人。”
“好了，我知道的信息已经公平的分享出去了。”穆长德看着林雷，指了指萃翎居的三层：“现在你还要上去吗？”
“去。”林雷重重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人不轻狂妄少年，真是没有辱没少年的名声。”穆长德畅快的笑了笑，转身走向了台阶：“那行，既然你想试试，那就与我一同上去吧。”
“好。”林雷跟在穆长德身后，慢慢走向三层。
“哦，对了……”沿着台阶走到二层，穆长德猛地想起一茬：“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姓林，单名一个雷字。”林雷脚下没有停留。
“嗯……好名字……”穆长德转过弯，沿着楼梯前往三层：“有木有电。”
“哈……哈哈……”林雷干笑了两声，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好冷的笑话。”
“时代变迁，顺应潮流。”穆长德笑了笑，又想起一茬：“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三楼的病患是我的孙女，今年二十多岁，还是黄花大闺女。”
“我是看在你即将成为我的大徒弟，想着日后铁定避免不了，与我孙女的接触，这才给了你一次机会。”
“如若不然，你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
“二十多岁，黄花大闺女，常年泡在木浴桶里。”
林雷重复了一遍相应的关键词，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泡了二十多年，已经泡肿了的宛若水缸一般，皮肤褶皱的女人。
“咕噜……”有些恐惧的咽了口唾沫，林雷用力甩了甩脑袋。
“穆老爷子，为什么您与刚才的小七，都喊我为大徒弟？”感觉脑中已经没有褶皱的水缸，林雷迅速转移话题：“倘若拜师，比其他人更晚入门的我，不应该是最小的师弟吗？”
“因为他们不是我的徒弟。”穆长德跨上最后一层阶梯。
“可他们不是喊你师父吗？”林雷眼中的困惑更甚。
“我没有收过任何徒弟。”穆长德沿着扶手右转，走向了右侧的尽头：“他们喊我师父，一来是由于我传授了他们生存的技能，二来是我救了他们，又养育了他们，相当于他们的再生父母。”
“至于正规的拜师仪式，我们完全没有进行。”
“哦哦。”林雷恍然大悟，又瞬间楞了一下：“等等。”
“您说您从未收过徒弟？”
“是，你是我第一个打算收的弟子。”穆长德微微颔首。
“那名义上的弟子，您有没有收过？”林雷担心有所遗漏，二次开口询问起来。
“徒弟一事，哪有名义与否一谈。”轻轻的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穆长德小心翼翼的跨入其中：“走过正规拜师仪式，自是弟子，必要全力授予。”
“也是哈。”林雷停住脚步，摸了摸下巴：“以穆老爷子的测试方式，应该不大可以放过一个，可以通过测试的人。”
“只是……”
“穆老爷子既然没有收徒，那陈封所拜的师傅是谁？”
“小伙子，你还看不看病了？”正想着，穆长德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看……”收敛内心的困惑，林雷快步跨入了房间。
醇厚的药香铺面而来，直直的往鼻孔里钻，捏着鼻子都能够感受到周围的药香。
林雷朝后退了一步，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又嗅了嗅房间的门框。
“这里也用了楼下那一种，防止气味扩散出去的措施。”收回脑袋，林雷转向了穆长德。
“没有办法，气味太浓。”穆长德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倘若不进行气味隔离的相关措施，连普通人都能够发现萃翎居中，有一个久病的患者。”
“可是这气味也太浓了吧？”林雷往里探了探脑袋，又迅速缩了回来：“这得亏这种气味无色，不然应该比超一线城市的雾霾，都只强不弱吧。”
“另外那种药材浸泡之后，顶天不都是十多分钟就能够消散嘛，怎么会浓成这个样子？”
“药材的药效以及香味，全都被我孙女的身体吸收了。”穆长德看了一眼屋内，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这不是药材残留后的味道，而是我孙女身体发出的味道。”
“什么？！”林雷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先去看一眼吧。”穆长德指了指屋内，苦涩的笑了笑：“若是觉得自己不行，我们就直接下楼。”
“我顺带给你讲讲，我为什么会着急收徒。”
“成。”林雷重重的点了点头。
把头伸到门外吸入一口凉气，林雷缩回脑袋，憋着气跑向竹床。
穆长德也想看看自己的孙女，跟在林雷的后面，快步走向了床榻。
两人走到文竹搭建的床边，林雷抬起右手，拉开了挡在面前的蚊帐。
青色冰凉的文竹床面之上，四盆长势甚好的金边虎皮兰中间。
身着宽松太极练功服，身材瘦的几乎只剩下一堆骨头，面色发青发绿，双眼微闭的年轻女孩。
正带着残留的优雅，握着一截柳条，静静的枕在纯色的白玉枕头之上。
无色的空气，从口中被年轻女孩吸入。
绿色的浊气，从鼻内被年轻女孩吐出，并迅速消弭，变得无影无踪。
年轻女孩仿若一个没有意识的，仅能够吸入空气，吐出浊气的机器，进行着重复的工作。
“这是……”林雷瞳孔微微一缩，整个人宛若雕塑般立在了原地：“药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