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现实很残酷
丁二狗喝着喝着,就渐渐地享受跟韩香水一块儿玩这个游戏了,他跟着韩香水转来转去,便多喝了几杯,渐渐地感到有点醉了,客人基本都走散了之后,丁二狗才和韩香水、王兔子两个坐在一起吃了一会儿饭。品书网..
看着宴席过后的清净和狼藉,丁二狗心里忽然有点难过,他的难过有一半是为了王兔子,他被那帮狗杂种如此耍笑,自己做着这样的笑料却浑然不知。现在,丁二狗转头看看唯唯诺诺地低头吃饭的王兔子,不由得更加心酸。
当然,丁二狗也很理解,王兔子和韩香水两个人实在没法般配,可就是这样两个人,偏偏驴唇不对马嘴地凑在了一起,在这种情况下,王兔子作为一个男人,也许根本就不可能有尊严。
不要说王大头跟韩香水来野食儿还让派出所扣王兔子这事儿了,就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丁二狗自己,还不是睡了他的老婆韩香水?而且表面上还啥事儿也看不出来,就这一瞬间,丁二狗觉得自己也不是个东西,竟然也欺负起了王兔子。
可是这到底算不算欺负呢?武松不跟潘金莲玩儿,武大郎就有好日子过了?越是这么想着,丁二狗坐在王兔子面前,越是觉得内疚难忍。
丁二狗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人世间的事情太复杂,也太让人心烦,就比如自己和韩香水这档子事儿,虽然对不起王兔子,可是却让韩香水心里高兴,这事儿到底错在哪儿了?睡别人老婆这种事儿,怎么会是这种滋味呢?
猩猩湾的人可以戳戳点点地说韩香水是个破鞋,不守妇道,可人家韩香水就活该在猩猩湾窝囊一辈子?跟王兔子结婚,也算是她还了欠别人的,可是谁欠她的呢?又该怎么还呢?她也想要自己的生活,凭什么因为这样的一桩婚姻,就失去了这份权力呢?
丁二狗现在很清楚韩香水的资本是什么,这个现实很无奈,对他来说也很残酷,他心里越是对韩香水情深,这现实对他来说就越残酷。丁二狗没想到,自己还不到二十岁,内心就要经受这种煎熬和考验,他到底该对韩香水是咋样的感情啊。
想到这里,丁二狗忽然有点暗自发笑,自己有什么资格为了这个替王兔子伤心呢?王兔子要获得一个男人的尊严,那只能跟韩香水离婚了。这事儿王兔子愿意吗?现在,不管怎么说,他起码还有一个美人儿做的媳妇,韩香水再咋样,隔三差五心一软,总也会尽一下老婆的义务吧?
丁二狗胡思乱想着,又接着和王兔子碰了几杯,王兔子看起来也很想喝醉,当他开始不由自主地给自己倒酒喝的时候,韩香水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他只好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嘿嘿笑着走出了饭馆。
王兔子走后不久,丁二狗便不由自主地搂住了韩香水,也不知道胡言乱语了写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杨文玉屋子里的炕上。
丁二狗说,我咋在这儿?
邓小闲说,我和潘驴要把你弄到我家去,可你非要到这儿来啊,现在又怨我们?
丁二狗平生第一次喝得这么烂醉,却竟然躺在杨文玉家去了,其中的心思,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而这件事,也让他足足后悔了半个月。
不偏不巧,这一天杨曼玉刚好从金城回来了,因为高三复读班马上开课了。但这件事儿丁二狗压根儿不知道,他这段时间也很少心里挂记杨曼玉。
丁二狗被潘驴和邓小闲连搀带抬地进杨文玉家院子的时候,杨曼玉正在院子里洗头发。其实,一路风吹着倒也慢慢有点清醒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醉眼朦胧中竟然看到杨曼玉在弯腰洗头,那苗条的身材和俊俏洋气的花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强烈的冲动再也无法抑制了。
邓小闲和潘驴怎么也拦不住他,他拼命地往杨曼玉那边迈着涣散的脚步走,边走边口齿不清地说,曼玉,你回来啦,你终于回来啦。
丁二狗的这副德行,着实吓了杨曼玉一跳,她边淋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边往后退,嘴里十分厌恶地说,瞧你那副德行,狗改不了吃屎。
丁二狗听了这话,倒是大胆起来了,扯着嗓子说,我喝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吗?
丁二狗这么扯着嗓子一喊,连杨文玉他妈也惊动了,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这是咋了这是?
杨曼玉十分恼火地说,妈,没事儿,就是个酒疯子,你回屋去吧。
邓秀莲看见丁二狗醉了,邓小闲和潘驴两个人搀扶着他,便说,喝醉了你不搀到屋子里睡去,在院子里折腾啥?
可是这时候,醉酒的丁二狗,却像是疯了一样力气大,就是要到杨曼玉身边去,等他快到脸盆附近的时候,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杨曼玉惊得一下子跳到老远,愤怒地把满盆的水都泼在了那滩吐出来的脏东西上,说,丁二狗,你给我滚蛋,要滚多远就滚多远,别在这儿恶心我了。说完,她又转头骂潘驴和丁二狗,你们两个是死人啊。
潘驴和邓小闲终于把丁二狗弄进了杨文玉的屋子,丁二狗便倒在炕上,一阵阵天旋地转,过了一会儿,大概杨曼玉自己也觉得刚才有些过分,便端了一碗茶水过来,坐在炕边,说,真烦人,想你这副样子,那个姑娘瞎眼了才喜欢你呢。
丁二狗尽管感到天旋地转,可是听到杨曼玉的声音,他却一骨碌又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