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追杀丁二狗

41

追杀丁二狗 丁公子_ 4550 2022-10-29 11:20

  41

  最近一段时间,刘云冷不丁就会蹩着眉咬着牙,冒出一句“我以后要游戏人间”的话来。这听起来似乎是一句玩笑话,在我听来却惊心动魄。刘云近期以来反常的表现导致我的情绪波动很大,时常心惊肉跳,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

  如果换了别人,这或许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但我了解刘云的性格,除非受了致命的打击,否则打死她都不会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刘云是个完美主义者,任何事都要求尽善尽美,对婚恋更是如此。这样一个动不动就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的人,如果不到她忍耐的极限,轻易不会蹦出游戏人间这样荒唐的话来。让我深觉恐惧的是,刘云说这话时目光是恶狠狠的,咬着牙根吐出这么几个字的神情任谁都要惊出一身冷汗。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忍不住心里踅摸着,要是她真的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那我这几年的苦心经营真的要毁于一旦。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真的瞒不下去,伸头一刀缩头照样一刀,不如老实交待算啦。

  但是刘云默然,对我以及我所做的一切都轻蔑视之。她现在已经不用眼睛看我了,而是用眼白瞥,有一下没一下的,那副欠揍的德行让我既愤怒又恐慌。我知道这娘们又跟老子较上劲了,她凭什么蔑视我的存在?还这么理直气壮!为了这场旷日持久的婚约我差点连老命都搭上,她还动不动就跟我尥橛子!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老子早就把她捶扁了。

  可是可是,我不敢!我是个外强中干的无能鼠辈。更何况刘云这样的女人万万动不得,顺着毛哄骗还可以,我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她就敢去刨我家祖坟。

  作为一个被西北风吹大的西北人,我太了解这些喝着黄河水长大的女人的脾性了,她们从一生下来骨子里就遗传了一种可怕的基因:执拗,带着一股子野蛮的倔强,换句话来说就是一股子蚍蜉撼大树的二杆子劲。男人顺着她们的意思还可以和睦相处,如果谁企图来点强硬的,那必须奉劝你赶紧打住,她们能把叫板的人给活剥了。天地良心,这绝非信口开河。

  这些天来,我谨小慎微,看着刘云的脸色过日子,夹起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刺激到她,那将无法收场。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战争之所以没有升级归功于我的忍辱负重,我以男人的宽容大度从容应对着女人的沉默是金。如果战争一旦升级,那将是一场冷兵器时代的白刃战,惨烈且悲壮异常。我坚信,动刀子的事情刘云做得出来,就如同她当年一怒之下挥舞一把菜刀将我追出五里地,最后以小腿抽筋才宣告谢幕。

  今天晚上,我们像往常一样各自禁声吃过晚饭。我洗完碗筷后从厨房出来坐到沙发上抽烟,刘云绷着脸看电视。我抽着烟,瞥了瞥刘云的脸色,看她脸色沉郁,心想今天又将是一个郁郁寡欢之夜,站起身想出去遛遛。刘云突然看着电视扑哧乐了一声,我吃惊地回头看去,她又马上收敛了笑容,全情投入地看着弱智的韩国电视剧。我在心底鄙夷地冷笑一声,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刘云突然问我,眼睛仍盯着电视机。

  我纳闷地回转身,看着刘云说:“天哪,是你在跟我说话吗?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开口了呢。”

  “老摆,咱们谈谈。”刘云说,“我想了很久,觉得咱们有必要开诚布公地谈谈。”

  看来刘云准备跟我摊牌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瞧她那副胸有成竹的德行,我估计她已经做出了抉择。这样也好,人总要面对现实,事情也总要有解决的一天。

  可是,这一天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一些?

  我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正襟危坐,心平气和地说:“我也觉得咱们应该好好谈谈。你是常有理,你先说吧,准备谈点什么?”

  刘云轻蔑地翻了翻眼白,头高高昂起,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很萧索地说:“老摆,我想明白了。”

  2

  干脆全交代了吧,当初认识刘云实属意外,那是一次不怀好意无心插柳的作品。两年前的夏天,我在一次老乡聚会上认识了刘云。那段时间我刚从公司辞职出来,暂时没找事做,整天遛猫逗狗闲极无聊,满脑子爬的都是挣钱的主意。

  对外我辞职冠冕堂皇的原因是看不惯单位的几个主要领导争权夺利的所作所为,各自拉山头,在企业破产之前疯狂给自己捞钱。事实上我完全是被迫辞职,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上大学时我就领教过好人难做的苦衷,何况好人不长命,我就更不想做好人。我辞职真实原因是我被我最信任的同事米欧给暗算了,他利用了我口无遮拦又好打抱不平的弱点给我的主管领导挖了一个坑,然后随手把我们俩都埋进坑里。

  这件事导致主管领导被他抢了权,我也因此得罪了更大的领导,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经过那件事之后我确实不想在那个乌烟瘴气的贸易公司做了,人事关系太复杂,动不动为点蝇头小利争得你死我活。三个主要领导都派爪牙试探过我的态度,虽然我处境不佳,但因为我多年经营手里有丰富的客户资源,对他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他们都试图拉拢我,让我替他们卖命。可我哪一个都不想投靠,我觉得哪个都靠不住。同时我四年来总结成败的最大体会就是:不管给谁卖命都是给别人挣钱,落不到自己口袋。我只想自己单干。我从大学毕业就进入这家贸易公司做业务员,直到做到业务经理不仅没挣到钱,还落下一屁股烂账。这大概就是西方经济学里所说的谷贱伤民的经济规律。

  更糟糕的连锁反应是我女朋友青果跟我分道扬镳,彻底闹掰了。从公司被迫辞职后我彻底成了流氓无产者,除了一条贱命一无所有。无所事事我心情不佳,脾气见涨。同样无所事事的青果又时不时在我耳旁叨叨,没事就数落我,搞得我不厌其烦。

  我们两个人心情都不好,再加上青果的父母动不动打电话给她出谋划策,或者指鸡骂狗,企图通过一根电话线遥控我们的生活。家里的气氛像个兵工厂,随时都可以引爆,我们隔三岔五就要干上一架,轰轰烈烈闹得不可开交。在一次短兵相接之后,青果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不知道投奔她哪个狐朋狗友去了。

  那是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我的人生我的事业以及我的爱情都处于最低谷。

  由于被自己认为最可以信任的朋友接二连三地坑害,我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可是没办法,一个人在家我又觉得特别寂寞,似乎全世界都在狂欢,惟独我一个人落落寡欢。这不行啊,无论如何革命的小酒还是要天天喝。

  遇见刘云的那次莞城老乡聚会人很多,大概有一百多口子,人又多又杂,整个聚会从头置尾都乱哄哄的。我唯一记住的就刘云一个人,她的外表算不上太出众,姿色只能算得上中等,但坐在那儿就有一种极其罕见的书卷气,在莞城这个遍地物质女孩的地方,这样的女孩子凤毛麟角。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这种气质由内而外,表里如一。但她对我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好感,大概也没留下特殊的印象,以至于我第一次打电话约她吃饭时,费了半吨唾液描述好半天自己她才隐约记起似乎见过我。

  由于生活压抑苦闷,对人又不信任,心情极度郁闷,可找个人喝酒都不知道找谁。现代人活得太累,找个人喝点酒都暗藏心机,因此我喝酒宁愿找女人小酌也不想找男人痛饮。那次老乡聚会后的一个星期,我打电话给刘云,告诉她我是摆度,想请她出来吃饭喝酒。但刘云一开口就狠狠打击了我一次,她纳闷地问:“摆度是谁?我不认识啊。”

  我很失望,自尊心深受伤害,压抑住火气缓和了一下语气提醒道:“真不记得了?你好好想想,咱们上个星期才见过的。”

  刘云沉默片刻,很认真地说:“很抱歉,我真不记得了。”

  ,一听这话我差点疯掉,这是很没面子的事情,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打这个电话。但我不死心,挣扎着说:“上星期老乡聚会咱们在一个桌子上吃的饭,还碰过杯喝过酒呢,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你就不记得啦。”

  刘云说:“你让我好好想想。”她沉默片刻,突然惊喜地说,“哦,我想起来啦,你是我左手边那个大胖子吧?”

  我差点哭起来,沮丧地说:“天哪,我只有一百二十斤,无论如何都挤不进胖子行列。”

  刘云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哦,那你就是我右手边那个瘦子吧。”

  我欣喜若狂,说:“差不多吧,那应该是我了。”

  刘云说:“那您打算请我吃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韩国烧烤吧。”

  刘云一听显得很兴奋,欢天喜地地说:“好啊好啊,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韩国烧烤啦?”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