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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定这个决心的几天后,师大的一个同学由于考试搬回了宿舍,租的房子没人住,他让我去住几天,帮他看着房子。房子里还有台”奔三”的电脑,我正准备借个电脑写几个小说赚点稿费。这样我们一拍及合,我立即就跑了过去。
到了晚上我把自己胡乱修饰一番,找了家人声鼎沸的酒吧蹿了进去。进去后我故做镇静要了瓶啤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心不在焉地享用。酒吧里灯光很暗,我探头探脑东张西望,期待着猎物的出现,心情十分紧张又十分兴奋。
很快我沮丧地发现这里的情况并没有王大进这条淫棍说的那样美好,酒吧里人不多,多数都是一对对出来谈情说爱的情侣。倒是有一伙全部是女的,她们一个个像男人一样叼着烟,大声喧哗,喝得已经东倒西歪,她们啸聚在一起就像一群占山为王的土匪。这样的女人我可不敢惹,她们合伙还不把我活吃了。
正在我百无聊赖喝完一瓶啤酒准备走人的时候,从门外走进一个单身女子。女人四处张望一番,看到我独自一人毫不犹豫地款款而来。在酒吧迷蒙的烛光里,她款款而来的影子却有几分楚楚动人,我几乎冰冷的心房立即变得激动无比,完全处于为她敞开的备战状态。
姑娘看了我一眼,神情倨傲地问: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我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女人,一点都不漂亮,身材高大粗壮,膀大腰圆,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过我仍佯装不解地说:
”是的,只有我一个人。”并用无比温柔的眼神鼓励她坐下来。女人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征求我的意见,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再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坐定之后她向小厮打了个响指,又要了四瓶啤酒,对我说:
”你陪我喝几杯。”
我马上点头并向她举杯敬酒。
几杯酒喝下去之后我们的胆子都大了许多,女人给我抛了个媚眼,说:
”我叫莎莎,你呢?”
我连忙微笑着说:
”噢,莎莎,好名字,我叫靓靓。”
莎莎笑了笑问:
”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酒,女朋友呢?”
我说: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个人嘛,再说我也没有女朋友。”
莎莎仔细在我脸上打量了一番,说:
”我觉得你特眼熟,挺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心想,他娘的,这么快就落入俗套了,嘴里却问:
”像谁?不会像你以前的男朋友吧?”
莎莎惊奇地说:
”你怎么知道?真的很像,连说话的表情都很像呢。不过你们都挺帅的,跟梁朝伟有点像。”
我说:
”你过奖了,其实你也挺像张曼玉的。”
莎莎有点激动,迫不及待地追问:
”哪点像?”
我强忍住恶心说:
”眼睛像,嘴巴也像。”
莎莎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你别逗我了,我才不信呢。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我说你问吧。
”你是不是处男?”
我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直接,一时有点不适应,忍不住说:
”你问这个干什么?”
莎莎目光如炬,盯着我紧追不舍地问:
”随便问问,你到底是不是?”
我低下头想了想,羞涩地说:
”不是。”说完偷偷用余光观察她的反应,看上去她有些失望。我心想就你这副德行他妈的还想找个处男!
气氛顿时变得有几分尴尬,沉默片刻我喝了口酒说:
”处男有什么了不起的,男人嘛,提起裤子就是处男,我就不喜欢出女。”
莎莎吃吃地傻笑起来,附和着说:
”就是,我也不喜欢处男,几秒钟他们就完蛋了。”
我深表赞同地点点头,说:
”不错!你说的不错!”
莎莎笑吟地把手伸过来摸了一把我的脸蛋,说:
”不过你看上去可真像个处男。”说完把座位换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举起杯子跟我碰杯,另一只的手摸索着放到我的大腿上,我本能地躲了一下。她尴尬地笑笑说:
”你真瘦,一把骨头!”
”一般瘦吧,”我说:
”瘦点的那个地方才带劲。”
由于这次我们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她身上的味道就不停飘进我的鼻孔里,这种味道不是脂粉味更不是香水味,而是她的体味混合着廉价香水香臭香臭的气味,我当即断定她有着天生的狐臭。在这种气味的袭击下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蛋,苍天,她的毛孔竟然如此之粗,汗毛还很重,嘴唇以上的汗毛看上去就像男人的胡子。实在受不了她那张脸,我只好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耳朵上,!她的耳垂是如此之脏,好像一辈子都没洗过,上面的垢甲触目惊心。莎莎又把那只爪子放到我的大腿上,在我耳旁轻声说:
”靓靓,咱们去开房吧。”
我闭上眼拼命点头,心里不停地劝说自己,想开点,搞吧搞吧,就她啦,快点搞她吧,有的搞总比没的搞要强。
我抬起头强颜欢笑,向她举杯,干完之后她的身子就软软地依偎在我怀里。我的内心真是百感交集,举着两只手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放在她肩膀上还是放在桌子上。我红着脸四处乱瞅,生怕别人注意到我们。没有人理睬我们,情侣们或窃窃私语或恬不知耻地拥吻在一起,那几个土匪一样的女人正喝得兴起,旁若无人地举杯换盏,大声聒噪。
莎莎抬起头醉眼惺忪地抬头朝我妩媚一笑,这不合时宜的微笑让我感到毛骨悚然。难道我监守了二十多年的童贞在这个夜晚真的要坏在这个丑陋无比的女人手里?我忍不住想,太便宜她了!这不行,太没有原则啦,老丁啊老丁,你什么时候已经堕落到这份上了!
我把莎莎的身子扶正,柔声说道:
”我去趟洗手间。”
莎莎也温柔地说:
”去吧,快点回来啊。”
我说:
”好,你稍等片刻,我很快的。”
我起身往一楼走去,走到厕所门口向二楼张望一眼,还好,她没有往这里看。我立即闪到酒吧入口,轻轻拉开门,飞快蹿了出去,出来后马上亡命而逃。
追忆
我的小说写到一半再也写不下去了,无处发泄的烧得我坐卧不宁,每到夜幕降临我就如坐针毡,不停地向外张望,那颗淫荡而躁动的心灵不得安宁。
正在我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时候,几辈子都没响过的手机尖叫起来,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我惊出一身冷汗。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向我约稿的编辑老李打来了。他在电话里说话的语气像我的祖宗,
”小丁嗳,给我的稿子写完了没有,等着用呢。”
我没好气地说:
”写个球,写不下去了。”
老李连忙追问:
”为什么?”
我说:
”没有女人刺激呗,还能有什么!”
老李笑呵呵地说:
”上个小说的稿费收到了没有?”
一提起稿费我就来气,气急败坏地质问:
”怎么搞的,稿费怎么还没到?”
老李说:
”你再等几天,已经给你寄了,有了钱你就去勾女,灵感马上就出来了。”
我说:
”勾个屁的女,我没那本事,有了钱我就去嫖娼。”
老李不高兴了,说:
”你个小屁孩怎么这么浮躁,什么时候成了这副德行,跟我老人家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呢。”
我慌忙赔笑,”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催嘛,写好了我马上给你发过去。”
不久小说写完了,老李寄来的稿费也到了,有了盘缠我立即马不停蹄赶往西安,跑去参加在那里举行的人才交流会。
坐在火车车窗前看着沿途的景物朝着后方飞驰而去,我的心神忽然一阵恍惚,心里感到些许伤感,往事如烟般随着飞驰而去的景物接踵而来。
三年多来,我在这个学校为数不多的温暖记忆直接来自于流云,那个扎着一条马尾辩,有着阳光一样笑容的女孩。
我记得大一报名那天下着大雨,我被突然而至的大雨淋得狼狈不堪,心情沮丧地背着一个破书包踏进这个校园。流云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她是大二的学生会干部,当日由她负责接待新生。在那个大雨瓢泼的秋日午后,流云看到落汤鸡一样的我一脸晦气地出现时,清秀的脸上流露出的粲然一笑给我流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我们真正的交往发生在第二年的五一节前夕,此前也有过很多接触,但都是学生会的事情,纯粹是工作性质。当时我们班男生都没找到对象,即将到来的假期无所事事,于是集体打了个赌,谁要是能把作为院花的流云约出来,大家就凑钱请他去馆子里吃自助餐。
三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次回想起那个玩笑时心中百感交集,虽然那仅仅是一个为了凑份子吃饭的借口,却为了创造了与流云私人接触的机会。第二天我偷偷告诉王大进我成功了,流云五一准备请我去她家做客。当时我的目的很单纯,仅仅是吹嘘一下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没想到信以为真的王大进打电话去询问流云,证实了我是在撒谎之后王大进当面把我羞辱了一番,搞得我十分没面子。然后我偷偷给流云打了个电话,甜言蜜语把她好好奉承了一下,解释说自己是跟他们开玩笑的,没有任何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