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高兴遇见这样美好的你。
克冷想开口,却怔然在那惊心动魄的怦然心动里,说不出话来。
后来,借常驻之便,他成功成了青年最好的朋友,得知他体弱,幼时就患了一种怪异的虚弱病,连出门,父母都极少允许,怕他中途累倒。
最好排解寂寞的玩伴本是兄控的妹妹亚雅,因为他的出现,变得不一样起来。
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他把他当成单纯唯一的好友,他却对他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本来就是阴郁的性子,因为求而不得,心里的黑暗越积越多,以为一辈子就这样隐忍下去了。
直到忽如其来的一场血雨,见识了无数人在这场血雨里的丑陋与罪恶,他趁体弱的青年卧床,一把将恩师与师母推进了血雨中,看他们在挣扎绝望中,化成了一具具只知口欲的丧尸。
恰逢提前放学回来的妹妹看到这一幕,她本来就讨厌他,觉得他图谋不轨,一见他冷冷站在屋檐下,看着自己的父母化为丧尸,却见死不救,只是一瞬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拼命扑上来的时候,力气比十几岁的女孩大上许多的他,轻易卸开了这股力量,反而借机搂紧了她。
四年过去,妹妹亚雅长得越来越像他,琥珀色的眸子,月光银的长发,虽然比不上他的美,但也凑合。
所以,他不顾她的挣扎与哭喊,强行要了她。
然后随便拿了台阶下的一块石头,砸向绝望哭泣的亚雅,对着脑袋,一击即中,血色顺着他的指尖滴到地板,湿哒哒地悦耳。
他步履蹒跚地走向卧室里的青年,眼角溢满挤出的泪水,装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扑到了月光一样美好的青年脚边,说自己为了救淋了血雨的恩师与师娘,沾了满手的血雨,却还是晚了一步。
还说,妹妹见到变成丧尸的父母,悲痛欲绝间一头冲过去,没看清脚下的碎石子,被绊倒,头部撞到了尖锐的石头,也当场逝世了。
青年愣愣地,眸子里常年累积的星光,一点一点暗下去,却强忍绝望,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他的心里开出了黑色的花,一朵朵占满了心房,他的青年终于完全属于他了。
房子周围很多被血雨淋的人,都变成了食人的丧尸,像他这样进化出异能的异人是极少数,而丧尸们往这栋留有活人的房子里挤,此地已经不能在留。
所以,他扶着青年的腰,慢慢走出卧室,却不想满头鲜血的妹妹尚留一口气,举步维艰挪到青年眼前,说出了真相后,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青年一把推开他,星光一样的眸子里满是蚀骨的恨意,嘴角常年蓄着的温润笑意也消失了,看他的眼神像看死人。
他皱皱眉,觉得失望极了,这不是他爱的青年,他想,他的青年永远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样子,看他的时候,是满满带暖的笑意。
所以,在青年提刀刺向他的时候,他没犹豫,轻而易举踢开他的刀,脸上被划了一道极深极长的口子也不在意,只是一脚将他踹进了台阶下越聚越多的丧尸群里。
他不想要了的,就毁了吧。
而现在,青年长成比以前更完美的模样,看他的眼神依旧是死人一样的冰冷恨意,可是却带给他战栗一样的快感。
他逃,不是为了逃避青年,而是逃避自己重新怦然的心动。
被咬断喉咙的瞬间,他带血没皮的唇瓣轻轻擦过青年的额角,是让他高/潮一样的快感,是让青年心如死灰的绝望。
为了不给亚瑟添乱,直到别墅前的硝烟声与丧尸的嚎叫全都停歇,白芷才推开掩蔽物,从另一栋别墅走出来。
之前那栋极奢华的别墅彻底变成废墟,塌陷的建筑上都是炮弹留下的创伤,别墅前的丧尸群已经消失了,只剩一些死人的残臂断腿。
白芷皱起眉,顺着血迹接着往前走,十分钟后,她看到荒芜一片的月光下,一身雪衣的青年,坐在残破不堪的坦克车顶。
银色长发披散开来,琥珀色的眸子里残留着未褪尽的腥红,俊美至极的脸上如同笼罩一层光,寒澄凄切的样子,只剩一只的手臂,指尖滴着血,虚幻残缺,像是下一秒就要乘风离去。
她的脸色跟着苍白起来,加快脚步走近他,仰着头,去追寻他脆弱绝望的视线,“亚瑟?”
他并不理她,只是直直看着挂在天顶的满月,嘴角还沾着淋漓的血色。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白芷抬腿,手脚并用往坦克顶上爬,直到和亚瑟并肩坐下,碰碰他的肩膀,“小瑟,阿瑟,瑟瑟?”
至始至终,亚瑟都没理她,像是把自己封闭进了另一个空间,外界所有都和他无关。
白芷也不气妥,从口袋里掏出雪白的手帕,很细致地为他擦去嘴角的血渍,接着去擦指尖腥气的血滴。
于是,看到他右侧断臂处到脖颈泛着死气的大面积损伤,伤口血肉模糊,没有半点痊愈的迹象,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见识过他惊人痊愈力的白芷,心疼地拧起眉,这得是多重的伤啊。
亲眼看过他被进化丧尸抓出骇人的伤口,于普通人是致命的重伤,可只是几秒的功夫,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就止血结疤,并且迅速脱落,露出新鲜的嫩肉,最后长成和周围皮肤完好无损的模样。
可现在,他顺着断臂处蔓延的伤,竟然开始腐烂,原本性感的喉结都跟着受损,泛着可怖的淋漓,像是感染了某种致命的病毒。
白芷重新掏出一张崭新雪白的手帕,想把他的大片伤口清理干净,再用跟系统兑换的治愈异能,为他治疗。
可一直不动声色的亚瑟,却抓住了她的手。
“脏,”他说。
“我喜欢。”白芷并不在意他满脸的自我唾弃,表白地理所当然,继而抽回手,继续为他清理,“有点疼,你要忍着。”
“没用的,”亚瑟看着她手上的手帕擦上自己可怖的伤口,明明疼到噬骨,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我快要死了。”
她抬头看向他的眼里,有明显的怒气,“谁说你会死!”
“呵呵……”低低地笑起来,嗓音浸了罂粟一样致瘾,“我大仇已报,现在身染致命的病毒,也活够了。不死,活着受罪吗?”
“活着和我在一起啊,”白芷理所当然地看进他的眼底,然后抬身,吻上他鲜红的唇,一触即离,却含着溺死人的甜蜜,“我不允许你死,你就不能丢下我一个独活。”
怔了怔,他抬手抚上她有着姣好轮廓的脸,那是活人的温度,“我早就死了,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哪里寂静无声,心脏在被推入丧尸群分食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我就是一只进化地比较拟人的丧尸啊。”
是啊,表面再像人,内里早已一无所有,只有腹中塞满同类和敌类的血肉。
他从被克冷推到丧尸群的口中,剩下半个残躯,变成一具丧尸,仅存一个仇念,找不到人类吃,就吃自己的同类,从日升吃到日落,然后进化。
接着再四处觅食,到处杀戮,然后在每个满月的夜晚进化,等重新有意识时,就变成了一个徒有人表的丧尸,其他丧尸一见他就瑟瑟发抖,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他们饿饿地对他臣服,明明听不懂,他心里却明白,丧尸们在唤他王,号令天下所有受血雨感染而成秽物的王。
现在仇念以报,杀戮颠倒的日子该结束了。
白芷看了他很久,才开口,“我不管,无论你是什么,我都喜欢。”
说着,她的双手渐渐升腾出比月光还要纯净的暖芒,就着这股荧光,敷上他断臂处绵延的伤口。
感染的腐烂奇异地开始好转,半边身子丧失的知觉逐渐回归,那股阴沉的死气跟着变淡,然后被他复苏的惊人痊愈力彻底消灭,这不知名却对丧尸致命的病毒,在白芷的帮助下,被他攻克了。
白芷面无血色地放下手,却逞强冲亚瑟露出苍白的笑,妄图伪装她的虚弱,“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你死的。”
可不停颤抖的左肩却出卖了她,亚瑟活动了一下重新焕发生机的左肩,断臂处隐隐发痒,他知道不久之后,那里就会再次催生出完好无损的左臂。
但这些现在对他都不重要,神色一凛,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在抬手间利爪撕开白芷身上手工制作的好布料,露出和他断臂处如出一辙的伤口,却没有他的自愈能力,反而显得越发严重。
看清后几乎没犹豫,他便俯身,舌尖擦过她带伤的肩膀,代替手帕,一寸寸为她清理伤口,而唇舌间自带的治愈力,也跟着融进了白芷血肉模糊的伤口里。
那里以和他断臂处相同的痊愈步调,开始飞速自我修复,直到伤口越来越小,长出新肉。
可灵活的舌尖接着下挑,没有停歇的意思,而是继续往深,想要获得更多的甜美。
刚刚收回的獠牙若隐若现,泛着一丝雪白的锋利,偶尔因为力道控制不稳,在细腻嫩滑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宛如凌虐。
白芷闷哼一声,抬眸就对上那双血气森森的眼,动情后冷白的肌肤都染上了暧昧的粉色,银色的碎发映着眼底的阴影,透出不容拒绝的强势。
她不禁摇头失笑,咽下快出喉的疼哼,伸出双手,勾住了对方的桀骜不驯,纵容了他的得寸进尺。
指节分明修长的手扣着她压向自己,像是想要更加亲密,低沉沙哑的嗓音,此刻总是小声呢喃着她的名字,略带生涩地入侵,连耳际都被晕上一抹红。
见白芷皱起眉,露出生涩却潋滟的旖旎风光,仿佛是让人胆寒的凶兽一样抑制住渴望,半眯起琥珀色的双眸,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疼不疼。
“...我可以...更激烈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