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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趁虚而入

嫡长子 安顾笙 6079 2022-11-03 14:01

  陆习陇正“逍遥”着,哪里有空搭理?随口便一句:“连凶王殿下都不护着她,不是被贬又是什么?”

  反倒是崔氏,听见声音如临救星一般,脱口而出便是一句“殿下”。

  陆习陇却似乎不大相信,只是停下手中的动作满脸讥讽地看向崔氏:“臭娘们儿,我看你是痴心妄想吧,殿下,哪个殿下敢管老子的家务事?”

  语罢,只闻得身后那人又如同阎罗鬼刹一般嗤笑一声:“哦?是吗?那本王今日倒是非要管管不可了。”

  这熟悉的气场是……陆习陇顿感后背发凉,这才彻底放弃轻薄崔氏的念头,转而慢慢试探着回过身子。

  偏偏倒霉的事他一猜就中,回头对上那对凌厉的目光时,陆习陇简直三魂被吓丢了七魄。

  “殿,殿下,草民,草民不知殿下亲临,有失远迎。”陆习陇一向巧舌如簧,如今倒是结巴得连句完整话都不会说了。

  顾桓礼也不搭理他,只满面和善地上前搀扶崔氏坐下,嘴里还关切地询问道:“陆夫人无碍吧。”

  崔氏摇头,许是受了些惊吓,也没对顾桓礼说出一句话。

  顾桓礼这才有了空闲,随即回头看向地上瑟瑟发抖那人,只是此时他脸上的和善早已被凶煞之气冲刷得一干二净。

  “有失远迎?那本王倒是好奇,本王亲临陆府,嫡支夫人尚且未曾发话,何须你区区庶支远迎?”顾桓礼回应陆习陇方才的话。

  陆习陇心中惶恐,赶忙连滚带爬到顾桓礼面前,边磕头边道:“殿下教训的是,殿下教训的是,就是不知,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陆习陇死性不改,表面上一副害怕的模样,心里实则是在埋怨顾桓礼坏了自己的好事吧。

  顾桓礼随即剑眉一蹙:“这是你该问的吗?本王看你分明未曾记住方才的教训。”

  此时,崔氏也差不多缓了过来,这才起身到顾桓礼面前:“民妇见过殿下,方才多有失仪,还请殿下见谅。”

  “陆夫人言重了,是本王唐突了。”顾桓礼又是一脸和善,两幅面孔切换自如。

  他自然不会怪崔氏失仪,毕竟真正失仪之人尚且未曾说话呢。

  与此同时,林魑也快马加鞭带着年糕赶回府中。

  年糕一进门便冲到崔氏身边:“夫人,年糕回来晚了,还请夫人责罚。”

  崔氏连忙将年糕搀扶起来,小声问道:“你这丫头,不是叫你去请表公子吗?怎么,怎么把殿下给请来了。”

  闻言,年糕不由地瞥了顾桓礼一眼:“这,这……”

  却听见他朝着陆习陇问责:“本王受陆大人所托照拂陆府,倒是好奇你方才是在……”

  陆习陇闻言简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为了陆璇?可他俩不是早就分道扬镳了吗,怎么……

  “啪”!见陆习陇不回话,顾桓礼不耐烦地朝红木案台上拍了一掌,众人纷纷为之一颤,

  陆习陇本人更是几乎将头埋到了地里,浑身哆嗦道:“殿下明鉴,草民只是来探望夫人,草民……”

  不待陆习陇把话说完,林魑已经将腰间的长剑骤然拔出:“放肆!殿下面前岂容你狡辩?”

  “丫头。”顾桓礼看向年糕:“你且将方才在王府同本王所言再说一遍。”

  年糕颤颤巍巍,看看顾桓礼、再瞧瞧陆习陇,吞吞吐吐说不出半句话。

  直到林魑开口:“年糕姑娘,你就直说吧,有殿下为你做主。”

  如此,年糕方才鼓起勇气、抬眸看向顾桓礼:“禀殿下,我家公子在时庶支便时常上门羞辱,如今更是趁着公子远行就对夫人……”

  年糕话没有说完,但要表达的意思也算十分明确了。

  顾桓礼这才点头,而后又开口:“林魑,擅闯民宅、夺财罢女按刑部律令该当如何?”

  “回殿下,按我刑部律令,该当处以杖刑五十、水刑三日。”

  听闻林魑此言,陆习陇已然是哀嚎不已,可顾桓礼却哪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那若此人闯的是朝廷官员府邸、欺的乃朝廷官员至亲呢?”他一副阎罗索命的口气。

  陆习陇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直到闻得林魑一句“罪加一等”,他来不及求饶便已直接昏迷过去。

  “殿下,这……”林魑看向顾桓礼,只见他随即挥了挥手。

  林魑这才朝手下示意将人带走。

  见总算了却此事,崔氏这才起身:“多谢殿下出手相救,民妇感激不尽。”

  “陆夫人不必多礼,本王不过是受陆大人所托,既然陆夫人无碍,本王便先行回府了。”

  顾桓礼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停下脚步。

  “林魑,从王府调遣人手保护陆家,若有人胆敢再寻衅滋事,便以忤逆本王之罪论处。”

  林魑领命,顾桓礼这才扬长而去。

  另一边,谢青山遭陆璇惩戒,伤患之处虽已无大碍,但心中到底也对她生出诸多不满。

  只是经陆璇前日杖责谢青山一事,衙役们也不敢再明着针对她,只是摆出一副懒散的模样、处处叫她使唤不动便是了。

  陆璇也不理会,左右如今也接不到什么案子,她索性沉下心来随凤悟宽请教以往案件的卷宗。

  直到谢青山等人找不到由头为难陆璇、主动寻衅滋事——

  这一日,凤悟宽外出,陆璇一如往常在屋里翻看着卷宗,却听见外面没来由地乱作一团。

  侧耳细闻,陆璇方才隐约听见有关府衙走水的消息,连忙过去查看。

  可待她一路狂奔至前院,非但不见半点火星,反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陆璇一时间满头雾水:“是我听错了?”

  这样带着满腹狐疑,陆璇方才回到房间,可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却叫她大惊失色。

  只见方才摆放整齐的卷宗此刻竟散落了一地,更令她感到崩溃的是,原本整洁无污的地上此时已墨迹斑斑。

  陆璇见状连忙上前去捡,卷宗上的某些地方却早已被翻倒在地上的墨汁浸染得一片模糊。

  “怎么会这样。”陆璇心急如焚,一边收拾一边自言自语。

  偏巧,谢青山那伙人不知何时也已经站在陆璇身后。

  见到眼前这一片狼藉,为首的谢青山顿时摆出一副惹人嫌恶的嘴脸。

  “哎呀,陆大人怎么如此不小心,竟将我府衙珍藏多年的卷宗糟蹋成这幅样子,这若是被凤师爷瞧见……”

  陆璇方才还对眼前之事毫无头绪呢,此刻听这番贼喊捉贼之词,她才算是彻底清楚了。

  她随即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一脸淡然地看向谢青山,翻倒不由地让对方有些心虚。

  “谢捕头可真是神机妙算啊。”陆璇假意说了一句。

  谢青山不解:“你什么意思,莫不是又想将此事嫁祸给我?”

  陆璇嗤笑,也不知这蠢货究竟是如何当上捕头的。

  “谢捕头误会了,陆某不过是好奇,谢捕头怎会知晓我这卷宗是被风吹到地上的,而不是有人刻意为之?”

  听罢陆璇此言,谢青山眸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恐慌:“不是风是什么,总不能是陆大人刻意毁坏卷宗吧。”

  此人没什么本事,脸皮倒是一等一的厚。

  陆璇也懒得同他绕弯子:“方才有人刻意以走水之言将本官诓骗出去,而后打翻墨台、翻倒卷宗,此事你敢说你毫不知情?”

  面对陆璇的质问,谢青山虽是难掩目光躲闪,却依旧矢口否认:“血口喷人,东西是在你房内毁坏的,何以怪罪到我头上?”

  “除了你还有谁?即便非你亲为也与你脱不了干系。”陆璇一口咬定。

  恼怒之下,谢青山只好提出威胁:“好啊,你以为你空口白牙就能颠倒黑白吗?毁坏卷宗,我这就去告诉凤师爷,看他还会不会站在你这边!”

  说罢,如同畏罪潜逃一般,还没等陆璇发话,谢青山已然带着众人转身离开。

  陆璇这才渐渐平息下胸中怒气,一股没来由的酸楚顿时从心口涌上来。

  本以为远离盛京,日子即便清苦些,至少该算得上平淡,没成想却是处处遭人排挤,反而比在盛京还要不如。

  可当初是陆璇自己选择南下的,此时就是给她后悔的机会,恐怕她也不会退缩。

  不做出一番政绩来,岂能对得起自己当初在顾桓礼面前的信誓旦旦?岂能让陈微之转变对自己的看法?

  最重要的是,唯有在这远山县县令之职上拿到政绩,陆璇才可能重回盛京、凭借自己的力量步步高升、弥补前世之憾。

  想到这些,陆璇方才觉得眼前不过是一堆等待整理的卷宗罢了,就如同当初在户部时一般,不过是家常便饭。

  陆璇随即加快动作将地上的每一页纸一一捡起、每一滴墨汁尽数擦干。

  与此同时,盛京那位已然收到传信,得知了陆璇在江南所遭受的一切,顿时心急如焚。

  “林魑,备马。”顾桓礼将手中的信纸团得不成样子,随即二话不说便愤然起身。

  林魑不解,随口多问了一句:“殿下这是打算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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