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对视,就像当年在赛场上一样。
只有一个人走到了现在,所以沉默不语。
李加林早会料到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他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自己当年完美获胜的计划,现在却面对着当事人,现在却被仇恨自己的人盯着看,只是这样,发黑的眼圈变得愈加阴郁,或许在害怕,正在测试的车灵会被眼前的主席怎么样。
没有开口,因格特只是示意侍应生出去,并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是那样的对峙着,往事不想重提,新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聊的,虽然李加林知道,自己被叫到这里以及参加这个车灵竞赛必定都是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的人的手段罢了,但是真正不能知晓的,是这个人的目的,自己夺走了他最心爱的车灵,自己只是为了赛事的胜利却毁了一个人的一生,所以他李加林没有资格发言,保持沉默不语。
因格特亦是沉默,看到眼前的这个男生,总是在脑子里浮现出曾经的光景,倒不是因为李加林的存在,而是自己原本的克莱格,自己原本的爱人,那些共同度过的美好的时间,那些一起畅享的美妙瞬间,虽然还略有些记忆,却已经趋向模糊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喜爱自行车,总是有一个山峰状的阶段,从不喜欢到逐渐喜欢,再逐渐的变得不再敏感,虽然无法忘却在生命中的一次停顿,可是现在,除了释然什么都无法行使,唯有这样,今天见到李加林,才会那么的镇静。
眼神中,那种敢斗犀利的眼神逐渐变成了那些迂腐的东西,对于胜利的渴求,在车灵竞赛中,已经变得是那么的麻木不仁,那种所谓体育运动的竞技精神,已经在他的世界观里荡然无存,是因为当年的那次吗?成为了那种不能死去的执念,只有对胜利的思考,而没有对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所关照,不,自行车已经彻彻底底的融入了他的生活,从那次爬坡赛开始,不,从小利成为车灵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今天这种,这样的事情。
如果说相同点的话,只是相同点的话,李加林和因格特都是与自行车有所羁绊却又不同的两个人,现在,这张桌子隔着的,就是他们的界限,就是在那辆克莱格灰飞烟去之时留下的永远无法抹去的界限,那辆车,那个车灵,终究成为了达到胜利目的的牺牲品,成为了一种再也无法挽回的,自行车手破碎的梦。
胜利?信仰?
上升到一定的高度的时候,自己的观念中,自行车究竟是什么的一种存在,什么的一种方式在自己的视野里,究竟哪个是最重要的,今天在这里,或许不谈旧事,但是要抬起头望向远方的时候,也要给自己一个明确到不能再次明确的目标,只有这样,才能前进,不是因为什么,只是,自行车这一项学问,已经上升到了哲学的境界了。
生亦所欲,义亦所欲,两者不能兼得,在这里面,总是要选择一个,就像胜利与否和信仰与否的对决,李加林难以抉择,自己对胜利的渴求,是别人所没有的,所以才能够创造奇迹,但是,因为胜利的借口,让别人丧失人生,让自己和恋人成为敌手,让自己的家里变得横刀相对,难道这就是胜利光辉下所照耀的东西吗?不,不是的,这不是他想要的。但是那些宁愿不要胜利的借口也让他认为,这样是一种弱者的行为,凭借着各种的借口,或是所谓友谊,或是所谓亲情,阻止了自己前进以及获胜的步伐,这样,也是不行的。
单从因格特的眼中,李加林就能看出这样的东西,即使没说话,他也已经是感觉到了,因为都是玩自行车的人,都是已经把自行车玩到哲学境界的人,已经是那种深深的爱着这门行业,这项运动的人,从心灵的窗户中,能透露出这样的一些信息。
“你现在变得难以抉择了吧。”
因格特开了口。
“我曾经也是这样。”
“可现在已经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