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尽指着汤池,有些犹豫的说道:“此处是‘川渟池’。里面……”
“里面怎了?”燕飞飞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寒尽身量虽比燕飞飞高出许多,却将目光压的更低:“师傅之命,请圣女每日入睡前于池中浸泡一个时辰。”
自从被国师选中,人人皆道燕飞飞从此平步青云,可小小年纪的燕飞飞却有种黑夜行走于深渊之感。短短一日,已尝遍了各种惊恐。她突然很怀念以前被宫人打压的日子。
“圣女……请吧……”黑衣男子低声道。
燕飞飞懵懵懂懂,她别无选择的探着汤池的边缘下去。水很凉,只这一瞬间就已透骨。燕飞飞本能的往回缩,黑衣男子告诫道:“圣女,师傅吩咐务必要泡足一个时辰。”
方才燕飞飞听唐千鸩唤黑衣男子为:寒尽。遂道:“寒尽哥哥,这水太凉了,我实在下不去。”
寒尽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亲昵的叫,不禁动容,但他很快收了神色:“圣女……还是下去吧……无人敢违抗圣师的命令的。”
这句话并未威慑之词,燕飞飞却吓得不轻。她咬着牙、忍着寒意走了下去。突然脚下有个东西在游动,燕飞飞喊道:“寒尽哥哥,我脚下有东西,我怕……”
寒尽无奈中带着几丝痛苦的闭上眼睛:“圣女勿要乱动,它是……蝮蛇苍冥。”
“啊!蛇!寒……”不等燕飞飞喊出声,便感觉那蛇以极快的速度顺着她的腿冲向了一个她从未被人探知过的密地。那钻心之痛,让她不及呼救便重重昏死过去。
……
说到此处,燕飞飞双手拳头嘎吱作响,眼中满是恨。恨那个不顾她生死的父亲,恨那个变态的师傅,恨不公的命运。
轩辕珀虽对各种极刑信手拈来,也未听闻过此等惊世骇俗之举:“本王只想听当年晋州皇家别院之事,你尽数道来即可。”
“此事显而易见,是我师傅也就是巴国国师出的挑拨离间、一石二鸟之计。”燕飞飞整理了一下心绪道。
“唐千鸩为何要对我母子下此毒手?我们不过是吴国外封的落魄皇子,并不影响局势的发展。”轩辕珀想到母妃的惨死,恨不得将唐千鸩碎尸万段,但他势必要弄清楚背后所有的图谋。
“当年唐千鸩收到密报说宫家手里的东西在吴国,吴王分封丽妃母子是假,命他母子秘密带走东西是真。当时吴国陛下根基未稳,叛乱余孽尚在京中各处,故而将东西转移暂保安全。”
“荒谬!”轩辕珀母妃只是文官之后,在宫中无权无势,又手无缚鸡之力,父皇怎会将重要的东西交由她保管,“无稽之谈。”
“是啊,唐千鸩后来也查实,此乃北楚细作的阴谋。只是唐千鸩当时也留了心眼,一应行事皆伪装成北楚,即便找不到东西,也能祸水东引。北楚原想借巴国之手探探虚实,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与吴国结下了死仇。”
轩辕珀无论如何相信母妃惨死的真相竟是如此可笑。几个与她素未谋面之人,为着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东西,就……就让年轻而美好的她那样痛苦而不堪的死去,哪怕死后也要背负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