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世间万事，皆有因果

　　“爹，我没有看出来如今这天下就快要大乱！我们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曾经听手下的人说过，这个女人曾经一个人血洗了北岳刑部，这种果断狠辣的手段，可是一个正常的女子能够做的出来的？而如今爹您却要让端木家依靠这样的人？”

　　端木里看到自家儿子激动的样子，轻笑摇头：“云儿我问你，在这女人身边的黑衣男子，不就是北岳的皇帝么！渊祭既然有本事血洗了北岳的刑部，而又不会受到任何的追究，原因是什么？”

　　“她弟弟就是北岳的皇帝，当然不会受到追究！”这还需要问么？端木云有些愤愤不平，未免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公平，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一个女人，竟然还有人包庇！那些没有武功，没有能力的人又该由谁来保护？果然这个天下就是弱肉强食的！

　　“这就是重点啊云儿，一个人武功高强也许并不可怕，但是如果有强大的势力支撑，如此就可以藐视整个天下！而渊祭，不就正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不管再怎么嗜血，再是如何杀人成性，都不会有人去追究，更加不会有人敢去追究她的过错。

　　跟这样的人过不去，不亚于跟自己的命过不去，没有人会这么傻，去跟她作对！眼见端木云还要说些什么，端木里沉下了脸，一脸严肃的摆摆手：“云儿，你不必再说了，有件最关键的事情，爹想让你想想清楚再说话。”

　　抬眼看着这个年已中旬的父亲，容颜已经苍老，被这次的病痛折磨，又平添了几分疲惫！尽管是这样的面容，此时却少有的有了些许训话的味道！他端木云从懂事那一天开始，做事就很有自己的主见，有理有条，所以父亲很少这样一本正经的教育他什么。

　　而现在，父亲竟然用了那种教育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的眼神，就好像他端木云还是那少不经事的孩子，那样严肃的看着他。深吸一口气，愣是逼迫着自己压下来心头种种的不甘心：“爹，您说，孩儿听着就是！”

　　低着头，端木云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错了，就算再是不喜欢渊祭那个冷血弑杀又变化无常的人，但他作为一个儿子，现在最不应该做的，莫过于让大病初愈的父亲动了气！说是不孝也不为过，所以端木云选择了沉默和倾听，选择相信父亲会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

　　端木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丝的锐利，一丝锋芒闪过，却也快的只是一瞬，看着这个自己最是满意放心的儿子，本是板着一张脸想要训斥！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云儿，从你懂事起，爹就从来没有刻意的教过你什么，那是因为在爹的眼里，你是个聪慧懂事的孩子！可是今天，爹却是想告诉你一句话。”可能是由于大病初愈，端木里的手有些瘦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欲言又止。

　　“你可知道这世间有句话叫做‘万事皆有因果’？在这世间，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有因才会有果！你种下了什么样子的因，就自然会得到什么样的果。一件事情，就算结果再是明显，你也不能只去注意它的表面。”

　　端木里这样的一席话，着实是把本就糊涂的端木云说的更加云里雾里！只有佛家才讲究什么因果，端木云确定自己的父亲不信佛，所以这番因果之论，便不是佛门禅语！可是为何在这样的时刻，父亲要跟自己讲起因果，端木云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父子二人明明就是在谈论是否要倚靠渊祭为靠山，为何此时却扯到了因果之上？皱紧了眉头，端木云抬头：“爹，你此话是何意？因果与渊祭那女人可有关系？”

　　轻笑摇头：“云儿，你果然还是缺少些历练啊！无论什么事情有起因才会有结果，你看到听到的只是渊祭杀人冷血的结果，对于起因却一点儿都不曾知晓，所以爹才说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真相与表面往往相差甚远。”

　　猛的一震，端木云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什么：“爹的意思是说，她本来是一个善良的人，因为某些原因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话这样说出口，端木云有些不敢相信，善良的人周身会萦绕着挥散不去的血腥么？善良的人可以有那样冰冻一切的眸眼么？

　　想想就犹自觉得不可能，如果谁愣是要说渊祭那个女人善良，恐怕那人就绝对会遭雷劈！！绝对的歪曲事实！！对于端木云这不可思议的眸子，端木里看过半响之后轻轻笑出声了，许是太过情不自禁，扯出一阵轻咳。

　　“爹并没有说渊祭是个善良的人，她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和这两个字沾边！爹只是要告诉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就去杀人，没有人喜欢让自己双手浸染鲜血！而渊祭，她这样的人，你不去招惹她，她就绝对不会想要杀了你！爹这样说，你可是明白了？”

　　而这个渊祭，端木里虽然只是初次见过她这寥寥一面，但是也大概可以了解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说她善良？绝无可能！！却也不会是那种穷凶极恶之辈，如果当真如云儿所说的那般，她杀人无数，既冷血又无情！又如何会费力来救他这个半死不活的人？

　　渊祭这样的人，可以托付，不可辜负！！简单的八个字，这便是端木里眼中对渊祭这个人的定义！简单的来说，就算不能与之成为一条船上的人，也万万不可以与之为敌！那样的代价，有可能就是鲜血，不能辜负，也绝对不可辜负！

　　端木云皱着秀眉，一张略有苍白的脸，眸子渐染深渊之色，带着些许惆怅的幽深，爹所说的，他不是不懂，这样浅显的道理，只要轻轻给予点破，便是个傻子也最是看得透的！更不要说他端木云聪明了这么多年，虽没有算计过谁，却也没有被谁轻易的算计过！

　　聪明如他，自然明白爹口中所说的‘因果’二字！万事皆有因果，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就发生的，就拿渊祭血洗了北岳刑部这件事情来说，初次看来，端木云只觉得渊祭这个女人简直是个来自地狱里的修罗，残忍嗜血，罔顾王法，杀人成性。

　　可是现在细细分析，仔细回味，倒也并不是那样唯一的一个解释！渊祭冷血不假，但是诚如他爹所说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就发疯杀人！她会血洗北岳刑部，必定有着一个合理的起因，必定有着一个特定的导火索，让她失去理智杀人成魔的导火索！！

　　一个再是阴险邪恶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去杀人！除非那人是个疯子，但是很明显的，渊祭这个女人神智清醒的很，哪里有一丝半点儿疯子的嫌疑！颇为无奈的摇摇头，端木云重新抬头看着自家父亲：“爹教训的是，孩儿确实没有看得如此透彻。”

　　端木云承认了，尽管心中对那个浑身冰冷的女人还是有一丝丝的抗拒，却也不得不承认，渊祭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她也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坏人！也许吧，也许端木家依靠这样的人，真的能够算是一条出路？他没有看到乱世的预兆，但是——他得信自己的爹。

　　有时候往往长者的目光要比他们这些后辈长远的多，既然他爹端木里可以如此肯定的断定这天下要乱了，他端木云又何来不相信之理？

　　端木里笑了，那双眼睛看着端木云，神色中没有严肃，没有野心，没有欲望，有的只是一片的平静！一种父对子无声的关怀。

　　轻轻拍打着自家儿子的肩膀，端木里悠然开口：“所以说，这一届的武林大会，我们端木家一定要去，不是为了什么武林世家的名声和威望，而是为了向着那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靠拢！想要在乱世中生存，就必须和那个女人站在同一条船上。”

　　依照端木里所想的，这一届的武林大会必定会像他所想象中的那样，风起云涌，甚至是杀机四伏！连慕月那样深不可测的人，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这一届的武林大会他们端木家最好是不要去！他们端木家在武林中好歹也算的上是世家，地位崇高。

　　可尽管是这样的背景，都还是有危险的，可想而知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十面埋伏！尽管危险，但是端木里赌了，一招危险换来日后太平，还是畏畏缩缩换后世漂泊，两者之中，他选择了前者！

　　苍老的眸子微微闪烁，端木里眼里精光毕露，看着端木云：“云儿，爹把端木家交给你，把端木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命也交给你！只要能够换来渊祭这个女人的庇佑，便是端木家日后的高枕无忧，明白么？”他看得透彻，算的也有把握，剩下的便要看渊祭。

　　看渊祭这个冷血无情，反复无常的女人愿意还是不愿意给予他们端木家庇佑！毕竟这样的事情，最终的决定权都在强者的手里！端木家对于武林来说，也许算得上是强者；但是对于天下来说，渊祭才是当之无愧，让人心悦诚服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