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就搜吧,反正是搜你们自己的家,跟小爷没有什么关系。
沈越挠挠头,转身。原本就不准备,计较不遵号令的事,更何况秦玉强下跪陈情,说是不得已。既然是不得已,那就算了吧。
沈越刚一转头,就听见秦玉强说:“二哥秦玉龙,命在旦夕。还望沈公子,施以援手。”
沈越稍楞了一下,示意秦玉强,赶紧领自己上船。具体的事,等上了船再说。
登上船,沈越才得知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沈越炼制好祛毒丹,说第二天再帮秦玉龙祛毒疗伤,回了竹岛之后。
秦崖带着秦玉婷,像往常一样,去看秦玉龙。
秦玉龙十分虚弱,又非常痛苦。秦崖心生怜惜,想到祛毒的祛毒丹,治疗的大还丹,都已经准备就绪。不忍看秦玉龙再多受一夜之苦。
秦崖之前听沈越说过,先祛毒,再服用大还丹,就可以治愈秦玉龙。当即便将一枚祛毒丹,塞进了秦玉龙的嘴里。
没有想到,秦玉龙服下祛毒丹之后,不仅痛苦没有减轻,反而全身抽搐,面如金纸。
秦崖吓了一跳,赶紧替他把脉,却发现,原本固定在肺腑和胃壁的,两团黑气,竟然离开了肺腑和胃壁,进入血脉和经脉之后,又四处乱窜。
这一变故,令秦崖大惊失色,连忙向秦玉龙的身体,输入真元,想要将那两团黑气压制住。
没有想到,这一压制,那两团黑气,竟然散了开来,以血脉和经脉为战场,和秦崖输入的真元,对抗起来。
原本以秦崖百年的真元,想要压制那些黑气,并不是什么难事。无奈秦玉龙是久病之体,根本无法经受这么剧烈的对抗。
在秦玉强受命来竹岛请沈越的时候,秦玉龙体内已经有经脉受创了。
等到秦玉强回去调人,搜寻竹岛的时候,秦玉婷在秦崖的要求下,也将真元输入了秦玉龙的体内。
这会儿,还不知是什么状况。
秦玉强介绍情况,沈越一句话也没有说,脸色却因愤怒,而显得格外阴沉。
直到进了秦玉龙的房间,看到一屋子人,围着汗如雨下的秦崖、秦玉婷和秦玉龙三人。才大喊了一声:“愚蠢!”
秦崖的手掌,紧贴着秦玉龙的丹田。秦玉婷的手掌,则按在秦玉龙的后心。两人不敢分心,也不敢答话。
秦玉强见沈越黑着脸,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赶紧让那些外围的人,都离开屋子。
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公子,我二哥,还有救么?”
“还死不了!”沈越怒气未消,将一缕真元,打入秦玉龙的百会穴,同时道,“你们两个,还不撒手?!”
秦玉婷看了秦崖一眼,秦崖露出一丝苦笑,将手掌缓缓的收回,道:“婷儿,收手吧。”
秦崖祖孙两人收手起身,神情十分倦怠。尤其是秦崖,站在那里都颤颤巍巍,走起路来,更是步履蹒跚。虽然这样,却没能博得沈越的同情,也没有平息沈越的怒火。
沈越几乎是用手,指着秦崖的鼻子,大声喝问:“秦崖,你的医术,真的是我师兄教的吗?”
秦崖听到这声喝问,不由得老脸通红,缄口结舌,身子发抖。
见秦崖一脸窘迫,秦玉婷赶紧向他靠了靠。她知道,沈越是秦崖的师叔,有对其责骂的资格。可毕竟是自己的爷爷,而且,现在这种情况,老人家已经很痛苦了。她想要维护秦崖,只是底气不足,嗫嚅着说出“沈公子”三个字。
却没有料到,立即就被沈越打断:“还有你!好歹也是三阶炼丹师,难道不知道,陈年旧疾,急不得么?也跟着瞎胡闹!”
一旁的秦玉强,见祖父和长姐,先后被沈越所训,都噤若寒蝉。下意识的将这二人,护在身后。壮着胆子,解释说:“沈公子,您多体谅,听我说两句。您不知道,爷爷这辈子,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双亲不幸为国捐躯,之后,爷爷就把我们姐弟三人,看得比他自己还要重。看到二哥这样,老人家心痛......”
沈越听到这话,突然想起,自己的爷爷,当年维护自己的情景。不由得长吁一口气,道:“唉,算了。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们的心情。”
秦崖几十年没有流过眼泪了,听到两人的对话,竟突然老泪纵横,哽咽着说:“师叔......”
沈越没有让他说下去,摆手打断,说:“放心吧,秦家主不会有事的。去把他的衣服,全部脱了。然后,让他平躺下来。做完这些,你们就全部出去吧。”
秦玉婷嘴角抖动,说:“二弟,真的不要紧?”
“放心,回去休息吧。顺便给秦家主熬点粥,明日午时端过来就行。”沈越安慰道。
想了想,转头对秦玉强说:“老秦,这段时间,你就在门外守着,明天午时之前,不许任何人进这间屋。如果有人闯进来,出了岔子,可就真的,什么法子,都没有了。”
秦玉强赶紧答应,回头看到秦崖,颤抖着双手,一边帮秦玉龙脱衣,一边流泪。赶紧走过去,和他一起动手。
失去意识的秦玉龙,瘦骨嶙峋,身上的经脉,却又粗又壮,让人触目惊心。
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秦玉龙,安置在一张平榻上,然后伸手扶住,秦崖的双肩,秦玉强说:“爷爷,我们出去吧。您先到隔壁歇着,大姐熬好粥,到时候您也喝一碗。”
秦崖点点头,让秦玉婷姐弟两人,搀扶着朝门外走去。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七品武修的气度,倒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老人。
七品武修,有近千年的寿元。秦崖不过百岁,这会儿,却显得老态龙钟。
走到门口,他转过头,颤巍巍的对沈越一拜,说:“拜托师叔了。”
沈越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秦崖那副衰弱的神情,映入眼帘。沈越能够想象得出,这么多年,在人前风光无限的秦崖,在人后如何的为秦玉龙揪心。不自觉的,又让他想起,自己的爷爷。
房门被秦玉强带上,屋里就只剩下,毫无意识的秦玉龙,和沈越两个人。沈越伸手擦了擦眼角,喃喃地说了一句:“原来天下的爷爷,心都是一样的。”
搬张太师椅,坐到床榻前,沈越挠了挠头。秦崖突然的心血来潮,打乱了他原来的计划。原本,他没有准备,一次性就将秦玉龙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