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你呢。不过你能好好说话吗,不用靠我这么近,我可以听到的。”云卿又怨怼又害怕地小声嘟囔。
“什么?”容澈假装听不见,在她的耳边呼着气。
云卿心里的就像好多只蚂蚁在啃,又像猫抓似地,痒得难受。听见他轻笑出声,才反应慢半拍地冲他胸口就是一拳。
容澈吃痛,闷哼了一声,趁机咬了一下她那玲珑有致的耳垂。不等云卿出声,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了她,向阶梯下的假山走去。
云卿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觉突然天旋地转,连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也来不及反应,满脑袋的星星在绕圈,让她忘了说话。
“啊喂。老妖孽。”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呀。你流氓!你混蛋!”
容澈嘴角抽搐,无奈地满眼笑意,怀里八爪鱼似地胡乱扑腾的是什么东西。
“你声音再大些,本王不介意做些什么混蛋的事。”
“额,你说什么?”
云卿歉意连连地伸手揉着他话刚说完,自己就咬了一口的手臂。假装一无所知地,满是无辜地凝视着容澈。
容澈倒吸一口凉气,借着假山上的水流叮咚作响,他低头凑到云卿耳边。云卿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不让他作弄。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不能转移话题,不能耍小心眼儿,老老实实回答,知道吗?”
云卿以为他又要搞怪,抬头对上他不容置疑的眸子,漆黑如夜。沉吟了一会儿,她才道:“那你先放我下来,现在这样子,不好。”
容澈小心地把她放了下来,云卿只是想离他远几步罢了,却以为她要逃,伸手一把抓个正着。
“你弄疼我了,好好说话不行吗,非得动手动脚的。”云卿不悦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一个劲儿地像小鹿乱撞。
容澈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力度大了些,把抓手腕的动作换成了紧握,一双沾了凉意的柔荑在自己的手心里,被暖意包裹。
“离十年之期还有三年,如果现在让你不得不选一个人做你的夫君,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他是说如果,抛开义父的意思,他很久之前就想知道这个问题答案。从她找回记忆开始,从她求醉开始,从她接受绿绮琴开始。
混混沌沌的思绪有些清晰起来,在容澈这么一本正经地抛出问题时,云卿恍然,犹如大梦初醒。
眼角还含着一丝笑意,心里已经恢复以往的冷静,她不语,抬头审视着容澈,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水流从假山上借着地心引力往下迸溅出水花。
容澈的那些言行举止如此亲昵,让她有些迷糊;七年前,七年前他说十年后要自己做他的王妃。
“虽然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您的言行如此反常,但,我想静静……”
她需要想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自己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
“本王说过,不能转移话题。”
容澈忽然皱了眉地深深看了云卿一眼,脸色阴沉得可怕,凝视着云卿不断躲闪的眼神,反手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本王想娶你曹云卿,本王不想等了,你还听不懂吗?”
他想娶我!云卿咽了咽口水,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威严的雍亲王,她想他生气了,发怒了。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要说什么。撒娇卖萌打滚求放过?温言软玉哄哄他?怎么想,云卿都觉得,好像没法儿发泄他的无明业火。
容澈瞥见她在离自己这么近地距离,竟然还能走神。他忽然付之一笑,这个笨蛋难道没发现自己在生气吗?
对呀,这个为人称道的小女子,什么好计谋她都想得到,却就是笨得对自己不上心,把他晾在一边。
黑暗里,那跟踪云卿的人还在。容澈只是小作计较,转眼便怀抱着云卿借着视觉的盲点,转移到假山后。
微弱的月光,静谧地温柔,像是早早就撒下了诗意的种子。
看着面前一脸震惊和防备的面庞,眸子里映着月光,此时此刻他那里来的火气。
云卿大概知道容澈的动作,想要逃,却被他一把抓住,一个大大的熊抱。
假山下的湖水上,随着水波漾开来的零碎月光上倒影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身影。
他环着她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脖颈,猝不及防地,始料未及地覆上她的唇瓣,那染了月色寒意的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
一点点儿,一寸寸地温柔摩挲,任着云卿如何拳打脚踢他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禁锢得越紧,动弹不得。
像是个中好手,那么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温柔又深情。云卿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渐渐忘记了抵抗。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条件反射般回吻着他。
容澈感觉到了她的回应,却把她圈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瞥见她小扇睫毛下的湿润,他的吻忽然热烈起来。
他的舌缠绕着她的,突如其来的热烈让怀里的人儿忍不住低低嘤咛了一声,却很快消失在他的温热中。
此时此刻,说什么天下。他只要怀里的人儿一直在他身边。那些宫规束缚,祖宗规矩,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云卿脑子里仅剩的一丝理智都已经被完美剥离,她都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可是此情此景,却在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玉佩。
良久,容澈才离了她的唇瓣,在额头蜻蜓点水似地轻吻。低头见云卿如获大赦的样子,他轻笑出声,像吃饱喝足似地舔舔嘴唇。
“无耻。”云卿的脸颊飞上霞云,迅速地把视线转移到他处,不与他直视。
容澈莞尔,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得他能看见她鼻翼上细密的汗点儿;能看见她挂在睫毛上的水珠儿,俯身轻吮。
“我的小东西。等会儿殿里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有我。记住了没有?”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难道有人为难她?不过为了避免某人故技重施,云卿还是乖乖地闭了嘴,点头如捣蒜。
“还有一件事你还欠着本王,想不想知道?”
容澈挑起极度魅惑的笑意定定地看着她。
云卿眨巴着眼,刚要说‘不想知道’,他的唇又重新覆了上来,如蜻蜓点水很快地离开。
“这可由不得你,来王府,本王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包你满意。”
“哦,知道了。”她可再不敢说一个表达拒绝意思的字眼。
“出来一盏茶的时间了,我先送你回去。久了惹人怀疑。记住我今晚说的任何话,一句也不许忘记。”
云卿轻蒽了一声,抬眸对上他漆黑如玉的眸子,嫣然一笑。心里却道:眉目如画,姿容似雪,妖孽啊妖孽。
容澈饶有趣味地留意着她的每一个神情动作,一话未说地目睹着云卿转身进殿。
“真是个没良心的,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容澈不悦地叹了一声,眼里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冠带,绕了大半儿才进去。
云卿哪里敢一步三回头看他,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分明他说有人跟踪,可是还如此明目张胆,难道是中了他的奸计?纳闷。
在屏风后,云卿深深呼吸了一下,冷静了一下才敢入宴。
“你怎么去这会儿,可是哪里不舒服?”一入座,徐焦二人就着急地问着,云卿笑着摇了摇头,说有些醉意在外面坐了一会儿。
“对了,我没错过什么精彩好戏吧?”云卿反问。
“你还想有什么好戏,让你再一鸣惊人一次吗?那你可要名动京华了。”徐沉漪含义不明地又瞥了眼云卿:“话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红吗?”云卿惊疑不定地反问,焦飞鸿也是连连颔首,云卿伸手感受了一下,的确有些发烫。
“可能外面比较凉,乍然进来就有些不适应吧。”云卿笑着打哈哈,这个借口她自己都觉得扯淡,喝口酒压压惊。
徐焦二人放下不提,随意和她说着方才几位公主的表演,完了还特意提到曹侧妃的诗作,云卿也只是笑而不语。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还管她呢?云卿撇撇嘴,目光四处游走着,这样气氛和谐的宫宴也挺好的。
正在抬眸时,和容澈似笑非笑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云卿赶紧收了视线,把头低在裙摆上,蒽,宫里的席子真好看,绣工精致。
云卿的位子半天空着,温清苑自然留心。瞥见她的神态有些不自然时,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上方的容澈,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贤妃,朕记得你好像是今天的寿辰?”
上座,皇帝被一股子清香吸引了嗅觉,寻着香视线落在了皇后身旁的贤妃身上。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襦裙,衬得她如玉生辉。
贤妃不紧不慢地行礼回话,“臣妾谢过陛下记挂,今日的确是臣妾生辰。说来奇妙,记得杜三公子也是这天呢。”
“业儿他和贤妃妹妹同一天生辰,那是他的福气。希望他也像吴王一般让哥哥少操些心就已经够了。”
杜皇后有些怅然,说起杜兴业不自觉便插了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