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她这样呆呆地看着自己,顿时放空的样子让少年觉得很是有趣,挑眉道:
“丑丫头,你还真是放肆。”他很确定,敢这么对他的,大梁她是第一个。
看着在交襟出显眼的齿痕,云卿白了他一眼,便要站起来。
这一动才发现自己整个儿扑在人怀里,与他面对面不过二十厘米的距离。
而他的手,依旧不忘紧紧箍着云卿,就是方才被云卿咬了一口也没有放手。
“拿开你的手,对女孩子如此很不礼貌,你娘没教过你吗?你才放肆,臭美人!”
云卿一股脑儿地还嘴回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美人?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好看,尤其是像女孩子。
他没有说话,脸色像滴出墨来,朱唇紧抿,把手放开来。
“谢谢你救了我,再——”见。
见字还没有出口,云卿已经随着少年一起掉
进了溪水弯进去的深潭。
云卿十分震惊,估摸着他刚才一定是半个身子临溪,一动才……
少年面无表情,掉下去的瞬间下意识地抱紧了云卿,两人的距离瞬间为零。
深潭中云卿睁开了眼睛吓了一大跳,想推开他却没有力气。
少年也没想着还有这一状况,当下脑袋嗡的一声,就觉得软软的香香的东西贴着自己,条件反射般把人搂得更紧的。
云卿一别头,吸进水的时候,细碎的气泡从她玫瑰花瓣的嘴唇里冒出。
这会儿他清晰看清楚了,比自己小好多的女子,此刻就像美人鱼一样吸引人。
少年睁着眼,也不知怎的,头如云卿一般别过,抱着她漂浮的发丝再次对上她的唇。
明明不会水,还强撑,不怕死?
比之玫瑰露,更像是琼浆玉液,香香的甜甜的,柔软的。
天许晴,没有风声,没有虫鸣,树叶的沙沙作响也调了静音,山那边的教坊乐声没有再传来。
云卿被少年这一反应给吓着了,双手紧紧抓着少年胸前的衣襟,杏眼睁得很大,宛如扇贝的睫毛在水下清晰可见。
竟然乘人之危占一个女子的便宜,还穿得这般玉树临风的,变态,死变态。
不,哪有这样好看的变态,妖孽啊,妖孽。
少年澄澈的眸子和云卿相视,阳光挥洒到潭面,亮晶晶地落进对方眼里。
云卿的眸子有些晦暗,面色苍白,看上去神秘异常,还带了探究的意味。
她的脑袋里就在刚才,有些东西一闪而过,她迫切地想知道那是什么。
突然,她的纤手,从抓衣襟直接环上了他的脖颈,刚才的牙齿印儿隐隐红着,流出红血丝。
开始挑开他的唇瓣,挤向他的贝齿,描绘着每一处轮廓,舔着他的舌头,慢慢吮吸。
少年眼睛微闭,然后现学现用,很快反攻,他的舌头追逐着她的小舌,直到无路可退,逮住便吸着猛吮。
时间,好像凝固了,也好像异常起来。
漫天的大雪飞舞,一个甚美的女子,扑进了拄着手杖的老爷爷身边。
什么!他叫她卿卿,那是她自己!
接着,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女子拼着被撕碎的旧照片,眼角带笑,俏丽如斯,旁边是一只雪白的狗。
这样的画面,曾无数次在她的梦里出现过。
她听到了女孩唤那只大狗,小萨,小萨……
对了,那女孩在作的幅画她也见过,是海棠,那是海棠花。
画面开始变得晦暗,许许多多穿了黑色衣服的人,等看清墓上的照片时。
眼里的泪水咕噜一下子从眼角滑落,藏进了碧水中间。
少年的动作十分温柔,他意识里是挣扎的,可是她如毒,让他如此放肆。
脑海里,云卿看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女孩被两个少年捡到。
一个“宁成侯”的匾额,仆婢如众,大堂里许许多多的人,面色各异。
还有她外公,舅舅,哥哥们。
接着画面再次晦暗起来,是一个妖艳的妇人,云卿能切身感受到她狞笑里的狠毒。
一杯酒水入喉,画面里的云卿倒了下去。
温家一片死寂,她有些疑惑地皱了眉。
床上的人是自己?自己难道已经死了?云卿说不出的诧异。
她看到了牛头马面,幽冥地府,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野狗的吠叫。
此时脑子里的东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云卿没有想象的那么欣喜,而是悲伤。
她清晰地记得温家人的关爱,和宁成侯府的冷漠,不,只有曹家,没有宁成府。
吻得昏天暗地,水下本来就缺氧,再如此这般是要了她的小命。
云卿吮住他四处乱窜的舌头,用牙齿使劲咬着,直到满嘴里弥漫着血腥味。
少年眉一挑,扬起嘴边的笑意,带了一丝玩味儿和奸诈。
此时那两行齿痕已经越发清晰,不偏不倚地掉到深水区,水里隐隐约约带着咸咸的味道。
少年依旧环抱着云卿没有放手,向着浅水区水面游去。
感觉到阳光的温暖和满眼苍翠,云卿觉得自己终于回到了地球一样,猛吸了一口气。
“丑东西,你吃饱了?”少年看她一扇一扇的有些水气的睫毛,凑着耳旁轻声问着。
可能在水下久了,声音有些嘶哑,云卿的笑意立即凝固了,反应过来后一阵点头。
额……
“放手。”
想着自己可能要被采蘩念叨一个时辰,云卿就巴不得赶紧上岸去把自己晒干净。
却发现他的手一直牢牢箍着,一阵汗颜。
少年如若未闻,“不放。”
“放手。”
“不。”
“拿开。”
“你占了爷的便宜,就想开溜?”
云卿……
转念一想,伸手使劲拧着他的双臂。
少年吃痛赶紧放开双臂来,云卿趁机挣脱开来,起身趟过浅水区向溪边走去。
少年愕然,这怎么不是抓就是咬的?额,话说这是哪里来的青色布条?
“喂,小狐狸,这——”
他想说这罗带是不是你的,话还没说完,已到岸边的云卿却又被不知道什么鬼的给牵绊了向后倒。
少年噗嗤笑了出来。
“混蛋,你是故意的!”
云卿看着他手里还拉着自己的裙带,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幸好自己一般出门都习惯给衣服打死结……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再次顺势压在了少年身上,少年半浸在水里,紧紧箍着她乱抓的手,钳制住云卿,开始描摹起她的唇瓣。
这厮的大脑一定是被寺里的钟给撞了,眼看着他继续吃着自己的豆腐,云卿气急,再次咬了他一大口。
“……”
少年如梦惊醒,却依旧不放开,唇舌挤进她粉嫩欲滴的唇瓣。
云卿满口血腥味,恶心得作呕,感觉着自己都缺氧放空就快死了,少年却乐此不彼。
他一定是和一群男人生活在一起,连续几辈子没有见过女的。
都说寺庙周围会有妖精避天劫,他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狐妖吧!
“主子!主子!”不远处采芣清晰入耳,可是这里却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恰好拦住了视线。
云卿暗道不好,自己这次无疑玩火,会毁了一辈子的。
少年蹙了春山,略显不悦,眸子泛起寒冰,也好像清醒过来似的。
“丑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索我于枯鱼之肆。”云卿语气森冷。
少年手一松,想要再次钳制住的时候,云卿已经起身跑开了。
这一走是不是便宜他了,结好了松散的棠裙带子,云卿勾起了唇畔的笑意,闪亮着眸子。
“怎么,想好对爷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