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直面江天胜
江天胜这三个字让温煜浑身每一个细胞都紧绷起来,他终于知道他的不安来自哪里。
江天胜既然已经知道了江绾的住址,肯定会时时刻刻派人监视,如果知道自己离开了,势必会在第一时间带走江绾。
可是现在在飞机上,他无法打电话通知江绾,也没有办法了解她那边的状况。
这么想着,温煜越发心惊,他甚至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他的航班是直飞,中间不会经停不会中转,所以他要想回去,必须落地之后再次买回去的机票。那么这样下来,二十几个小时就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不能想。他只能赌江天胜不会那么快就带走江绾。但希望有多渺茫,他心里很清楚。
煎熬的几个小时之后,飞机在国内时间凌晨四点终于落地。
温煜第一时间开机,但是没有江绾的任何一条消息,他来不及多想,就拨通了她的电话,几秒钟后,电话通了。
他警惕试探着喊了一声:“绾绾?”
“我是江星。”江星紧紧的握着手机,说:“江绾被带回北庙了。”
温煜的心一点一点的收紧,再一寸一寸的变凉。他说了一句保持通话之后就挂掉了电话,然后订了返航的机票。
杜月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要做什么,要回去吗?
“两天后,就是跟瑞士那边签约的日子,你已经爽约一次,还要再食言吗?你把温氏的声誉当作什么了?”
温煜一边熟练的操作着订票流程,一边说:“一单生意而已,它再重要也没有江绾重要。何况,不是还有你吗?”
杜月娟真的是被这话气疯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就让他如此失了分寸,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
“那如果我不许你回去呢?”杜月娟问。
温煜收起手机放在口袋里,他直视着杜月娟的布满怒火的眼神,冰冷的回答:“谁都阻挡不了我,就如同当年谁都阻挡不了你为了我爸爸宁愿失去一颗肾一样。”
“那不一样,阿煜。”杜月娟满眼的失望:“我跟你爸爸那时候已经结婚了。”
“以后我也是要和她结婚的。”温煜坚定的说。
杜月娟抓狂,但是她也知道,她确实阻挡不了他。
她拉过行李箱,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她背对着温煜问道:“为了她你宁愿失去几千万美元的订单,宁愿与我反目,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温煜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畅然。
早在十年前第一次见到江绾的时候,温煜就知道,江绾会是他穷尽一生都要守护的人,既然如此,那么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或者,他从来都不会去考量到底值不值得,只要是关于江绾的,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他只能对着杜月娟的背影默默的说了抱歉。
温寒回过神,马上给助理拨了电话。
他虽极力克制心中怒火,但纵使谁,都不难听出他语气里夹杂的不善。
“夏熠,马上带人赶去北庙,第一时间查到江绾的下落,我距离登机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登机前给我回复。”
夏熠连连点头:“放心温总,我一定会办好。”
“还有,我不太相信这次只是江天胜一个人所为,李家人一定在背后捣鬼。上次让你查的东西,都准备好,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温煜的声音冷酷至极,江绾是她的底线,可是这些人却不知死活的频频触碰。他本来打算从瑞士回来之后就去北庙解决江天胜的,那时候他怕是还要看在他对江绾的养育之恩上手下留情,现在也好,他可以毫无顾忌了。
之后,温煜又给温寒打了电话,告诉他江星回了北庙,如果不想江星受到伤害,就立刻马上从床上爬起来赶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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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已经躺在了酒店的大床上。
房间里烟气缭绕,到处是呛人的味道。江天胜烟瘾重,走到哪抽到哪。
江绾手脚被捆,躺在那里弹不了。但她没有惊慌,没有质问,没有动怒,她甚至都没有看坐在不远处的江天胜一眼。
她如此无动于衷,并不意味着她怯懦惧怕,她只是觉得,既然不可避免的要面对江天胜,那么一味的跟他争吵绝对不是上策。
见江绾醒来,江天胜按灭了手里快要燃尽的烟。
“听说你攀上了高枝?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会把你嫁给李家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右侧大腿:“我这条腿也就不用断了。”
江绾这才发现他的腿上还打着石膏,她也懒得去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从江天胜的话里,不难推断,他已经知道温煜的存在,并且知道他很有钱。
见江绾不说话,江天胜也不恼怒,反正江绾现在在他手里,不管最终谁得到她,他都不亏。
“进来。”江天胜话落,就有两个男人推门进来。
在他努了努下巴之后,那两个男人朝江绾走过来,他们眼睛里带着坏笑,嘴里发出一些污言秽语的同时,双手就在江绾身上游走......
“江天胜,你要做什么?”江绾屏住呼吸,她想反抗,可徒劳一场。
她浑身都瑟缩着抗拒着,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江天胜在一旁拿着手机录像。
“放心吧,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就随便录个视频发给你男朋友。”江天胜让男人停手:“有了这段视频,我就更加胜券在握了。顺便帮你试试他,怎么样?一举两得吧?”
江天胜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儿子,那种迫切的程度会让人误以为他们老江家有皇位要继承。所以,江绾也一直认为自己和姐姐被江天胜如此折磨虐.待的根源是她们不是男孩。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根源在于他本就不是人,但凡是人,多少都会有一丝人性吧?她就算不是男孩子,可还是他的女儿,他若真的有一丝为人父的良知,他也不至于让人如此侮辱她?
江绾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墙上,脸色有些白,她深深的凝视着江天胜那副无耻到让人作呕的嘴脸。
二十四年,整整二十四年,面对江天胜,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憎恶他,怨恨他,父亲又如何,如果她现在手里有一把刀,她会毫不顾忌毫不犹豫的刺向他。
但是她没有,什么都没有。
所以只能发出一句近乎暴戾的咆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