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女宗主又栽他手上了

第一卷 仗剑天下君何在 第二十八章 黄泉不相见

  “姐,你先去我家躲躲吧,祥哥不在,你衣服都湿透了。”狗娃四下里看了下没人,拉了下之晴。“你知道是谁抓的人?”

  之晴摇了摇头。“你先跟我回去后慢慢想吧,在这里太危险了。”狗娃赶紧拽走她回家。之晴换了身干衣服,狗娃给她端了碗热水。她使劲回忆,这事来的太蹊跷了。她想起吴祥送的盒子,那是白家夫人送的,难道是白家喊人抓的?那为什么要抓她们一家,难道就因为不同意婚事吗?她不相信白瑄的家人会做出这种事来,但她现在急于求证。为今之计,首先要救出家人。“你哥呢?什么时候回来?”之晴心急地问狗娃。

  “不知道,他经常住在白府。”

  “能帮我找到他吗?我要见他!”沈之晴拽住狗娃肩膀,几乎是在恳求。狗娃从来没看见之晴如此急躁,“这么晚了,他们府里大门都关了。明天一早,我去找他。”狗娃答应之晴,让她等一夜。这一夜之晴未眠,大清早狗娃出了门,他关照之晴别出门,街上有官兵。不知道等了多久,狗娃回来了,他几乎是气喘吁吁跑回来的。

  “我找我哥打听了,他惊讶了半天。他说昨天他值勤,没听到白府有啥动静。他说今儿去打听,晚些给消息我们。”

  又是煎熬的一天,直到晚上,吴祥出现在家里。可沈之晴看到的是他一脸凝重的神情,她有些惊愕,突然不敢问,但又想知道事实真相。她怔怔地看着他,吴祥竟突然跪在了地上,开始抽泣起来,“我对不住你。”

  沈之晴一下瘫软坐在凳子上,她看着吴祥,想让他赶快说出来,但又害怕他说出来什么。“我今天打听了才知道,昨天他们支开我去值勤,白府派了一帮官兵前去沈家抓人。”

  “哥,他们为什么抓沈伯他们。”

  “他们说沈家勾结黑蝠堂,证据就是印鉴,还有那些银票和地契。印鉴是在木匣子里找到的,就是白夫人托我拿过来的,我竟不知道这木匣子有暗格,暗格里就是印鉴。还有银票和地契,他们说那都是白家的,说沈家竟勾结匪徒昧了白家资产,罪加一等。”

  “那沈伯他们呢?”

  吴祥说着大哭起来,“沈伯被他们抓去后,一阵鞭打,没多久就……就咽气了。沈母伤心过度,也撞墙身亡了。之云被他们关起来,说判充军。”

  “白家不会审就判,怎么能这么害人性命。”狗娃听到噩耗,愤愤地直咬牙,他过去打了吴祥一拳,“你居然把匣子送给之晴,你这个杀千刀的!”

  吴祥一边抽泣,一边不停抽自己嘴巴,“我对不起他们,是我对不起他们,我不知道匣子有诈,我送过来。我该死,我该死!”

  沈之晴脸一阵惨白,竟一下瘫倒在地。吴祥和狗娃赶紧把她扶起。待沈之晴有些苏醒时,只有狗娃在旁边守着,天已有些蒙蒙亮。沈之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语不发,突然她站起来,面容平静,准备往外走。狗娃拦住她,“姐,你去哪?”

  “我要去看爹娘和我弟。”

  “沈伯他……”狗娃不知道怎么劝,说逝者已矣这些话也不合适,沈之晴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已是悲伤到没有泪水,现在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无补于事。“算了,我跟你一块去。”狗娃拉上沈之晴的手,怕她乱跑,出门时看了下街上没人,就拉她一路往白府跑。路过一个公告栏,上面赫然贴着几个布告,说沈家勾结黑蝠堂,现已查实,沈茂和沈秦氏畏罪自尽,沈之云不日充军,同时全城通缉沈之晴。狗娃看了吓一跳,赶紧把沈之晴拉走。他们找了没人的街,七绕八拐去了白府,此时白府大门紧闭。门口几个侍卫打着呵欠,沈之晴听到,侍卫似乎在说尸体已送到城外乱葬岗。她赶忙去往城外赶,狗娃一路跟着前去。这一路沈之晴飞奔,她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她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但她一定要找回爹娘的尸体。跑到城外时,城外吊着几个木笼子,有人围着在指指点点。狗娃回头看了一眼,惊叫了一声。沈之晴刚回头,被狗娃推进了城外的草丛里,这时她远远看到木笼子,已经掩面大哭,狗娃拼命捂住她的嘴,一边落泪,一边使劲不让她发出声音。那木笼子里装了匪徒的首级,其中有两个是沈之晴的父母。沈之晴哭得几乎已经喘不过起来,她双膝跪地拼命给父母磕头,额头已经沁出了血,血和泪混在一起,脸上血泪纵横。一夜之间,一家人天人永隔,家破人亡。而这事竟祸起与她自己,她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如何面对之云。这段本就云泥之别的恋情,她为什么要遇见他,为什么会对他生出期待,为什么会让自己陷进去,如今她所期待的所眷恋的,都成了杀她家人的凶器。她恨白家,更恨自己,为什么老天会安排她与他相见,她父母有何错,她情愿死的是自己。

  之晴见狗娃不备,抽走了他身上一把用来割纤绳的小刀,直接往颈脖子上抹。狗娃吓得暴起,用尽力气把刀夺了下来,而脖子上已经刮出一条伤痕,血一点点沁了出来。狗娃撕下一块布,在她伤口处绑上。“姐!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你爹娘,他们为了救你而牺牲,而你呢,就这么践踏他们的良苦用心。你让他们怎么瞑目。”狗娃对着沈之晴大声呵斥,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扯住之晴领子让她睁开眼看着那几个木笼子,“你看看,沈伯和婶儿的首级还在,你不想让他们入土为安吗,你这是让他们眼睁睁看你白白赴死吗,你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他们”声音特别重,沈之晴掩面大哭,“我对不起他们,是我对不起他们!”此时,吴祥出现在城门口,他驱散了看热闹的众人,偷偷放下来两个木笼子,展开两块大布,将里面首级裹了,往身上一扛就往城外走去。

  “哥!”狗娃不敢太大声,探出些脑袋朝他挥手。吴祥看到他,走近时发现满脸血泪的沈之晴,有些惊讶。“我去给二老落葬,我找到他们尸首了。”狗娃扶着沈之晴一路跟着吴祥前去,一路上几个人都沉默不语,顿时天空下起大雨。没多久地上变得泥泞不堪,沈之晴这几天几乎都在煎熬和悲痛中,身体有些飘软,走一脚滑一脚,狗娃只能拼命扶住她。她几乎跌跌撞撞走到了乱葬岗,待吴祥找出二老的尸体时,她已经瘫软在地。兄弟二人就地抛了坑,沈之晴也跟着用手抛坑,十指抛得鲜血淋淋。他们将头颅安置在尸体上,将沈家二老埋葬,并捡了块木牌做了墓碑。雨越下越大,沈之晴趴在坟墓上,再次嚎啕大哭。

  “求胜爷,能否帮我向老爷求情放过沈之云。”吴祥安置好沈之晴后,奔到白府,跪在了白胜面前。

  “吴祥啊,这事真的很为难。”白胜面露难色,“你也知道,勾结匪徒是死罪,现证据确凿,念在两个老的已经畏罪自杀,老爷已经网开一面,只让沈之云充军,现在沈之晴还畏罪潜逃,这怎么去求情啊。老爷怎么向朝廷交代呢?”

  “胜爷,你也知道的,这证据有诈。”吴祥刚说出口。白胜怒视着他,“吴祥,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白府栽赃他们不成,那银票和田宅他们怎么解释,白家的资产怎么会到他们手里,白老爷办案在朝中向来有口皆碑,怎么会平白无故构陷一个平民。你不要来劝了,这事就此作罢。”白胜拂袖而去。

  此时监狱也不让吴祥探望。吴祥只得想狱卒打听,第二天沈之云会被充军,他拿出银子让狱卒在押解前,让他见一面。之晴被狗娃扛回家时,已经发起了高烧,人被烧得迷迷糊糊。之晴只觉得脑子里恍恍惚惚,回到了小时候,一家四口人围坐在桌前,一起吃饭,娘专拣鱼肚上最肥的那看块夹给她;稍大点,爹带着她坐上渔船,她和爹爹一起捕鱼,捉螺蛳,一路欢歌笑语。一幕幕回忆在脑海中回放,她不愿醒来。狗娃寸步不离照顾她,吴祥回来过一次,带了点食物和银子,见沈之晴昏睡着不便喊醒她。第二天,沈之晴又错过了与沈之云见面的机会,等她烧退时,之云已经走远了。

  “子君,这事怎么办?”张昌和皱着眉,“要告诉白少爷不?”

  “这次白家人做得太绝了,只怕今后还有更大的风雨。”韩峥神情凝重,“现在告诉他,只怕事情越闹越大。我现在得去找沈姑娘,我怕她做出什么事来。你去过她家问诊,带我去一趟。我猜想她应该还在附近。”

  韩峥在沈之晴家守了半天,看见一个小孩鬼鬼祟祟开门想跑出来,被他一下截住。“带我去见沈之晴,我是他朋友。”狗娃楞了一会儿,看来人比较面善,只得带他进屋。此时沈之晴躺在床上,面如死灰。“沈姑娘。”韩峥叫了一声,沈之晴缓缓张开眼,看了他一眼,竟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沈姑娘,我知道你家出事了。我想带你走,外面太不安全了。”

  “不用,你们请回吧。”之晴冷冷说道。

  韩峥沉默了一会儿,“白瑄还不知道家里的事,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我知道他对你都是真心真意,只是这次不知道他父亲竟下如此毒手,这个恩怨,我想等他回来会亲自解开。眼下之际,我想他一样担心你的安危。”

  “请转告他,我沈之晴此生与他毫无瓜葛,哪怕入得黄泉,我也与他白家不共戴天。”

  她扔出一件东西给韩峥。他接来一看,是一根拗断的发簪,叹了口气,知道此事已经无可挽回,他让张掌柜开了个药方,并留了个地址给狗娃,让狗娃有事可以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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