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6章 白诩的情路
白君灼犹豫着,纠结着,挣扎着,脸红着,最后还是大叫着推开了他:“不行!”
“什么?”殷洵表情淡定,直白地问。
“我说不行,”白君灼低头看了看地上,“这里还摆着两具尸体,你不觉得……所以咱们不能……”
“我觉得什么?不能什么?”
“就是不能……不能……”白君灼脸色更红了几分,看着面前男人无害无知的一张脸,莫非刚才是自己理解错了?他并不是要吻自己?
“那你靠我这么近想做什么啊!”白君灼大声质问他。
“近吗?”殷洵反问一句,“你觉得近,可以后退啊。”
白君灼:“……”
“明明看见我正在靠近,却等在那里不后退不逃开,”殷洵突然又逼近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她:“你在期待什么?”
她慌忙后退,突然绊到白君桃的尸体,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殷洵一把拉起她,就势就将她搂到了怀中。
白君灼不敢抬头看他,乖乖地不动,听他的心跳。
他身中寒毒,一般而言心跳绝对要比正常人慢的,可此时却跳的这么快,跟自己一样,好像之前也有一次察觉到他心跳加速,是什么时候来着?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她听见殷洵低低叹了口气,这才抬头看他,刚要问他为什么叹气,殷洵突然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像在拍一只狗。
“今天累坏了吧,早点回去休息。”他深黑的眸子里流露出水一样的温柔。
白君灼呆呆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温柔里了。
殷洵放开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是有多走运,才能遇上我这么体贴,这么温柔,武功高强,又家财万贯的主人。你居然还不珍惜,整天还想着要早日脱离我,真是个蠢女人。”
白君灼听到男人这话,思绪从那温柔的小湖里游了上来,并且发誓,绝对要解掉他的毒,早日脱离他!
*
次日一早,白君灼用完早饭便去了邹氏那里。
她行了礼上前,正犹豫着要怎么把林白莲和白君桃已经死的事情告诉邹氏,突然发现邹氏的眼睛有些红。
白君灼心里一惊,莫非她已经知道了?
“灼儿,”邹氏抬眼看白君灼,“白莲和桃儿究竟是白家人,既然她们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给她们好好安葬吧。”
果然已经知道了。
“嗯,奶奶放心交给我吧,我会好好操办此事的。”白君灼点头应着,与邹氏对视,突然发现她的眼中似有神采,便问道:“奶奶,你的眼睛……”
邹氏点头:“昨夜哭了一场,今早起来居然能看见东西了,只是模模糊糊的。”
“太好了,”白君灼微笑道,“既然能看见一点东西,那离复原就不远了。”
邹氏落寞地一笑:“能看见又如何,这白府,也是越来越空了。”
白君灼微微叹息。
“灼儿,我已经命人去寿春将你二叔叫回来,奶奶仔细想了想,寿春那块药田,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真的吗?”白君灼隐藏不住惊喜,“我一定不负奶奶的期望。”
能自己掌控一块药田再好不过了,等把洛阳这边的事情解决,她就去寿春考察考察那块药田的土壤,凭自己领先几千年的知识,绝对能好好利用这块药田,发扬白家药业,成为古代富婆,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但是邹氏刚才说,把白公元喊回来?
白君灼正想着,邹氏又道:“奶奶此生还有一件事,一直是一块心病。”
“什么?”白君灼忙问道。
“你早故三叔的儿子,你的堂哥白诩,一直不愿意回白府。”邹氏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当年是我对不住他,他到现在还不愿意原谅我。”
白君灼对这个堂哥所知少之又少,邹氏要不提起,她都忘了有这个人了。
“奶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堂哥不愿意回白府?”
“这都是我的错啊。”邹氏叹了口气,回忆起来:“五年前恰逢战乱,白诩救了个姑娘回来,替她治伤。那姑娘在白府疗养了半年,白诩突然说自己已与那姑娘相爱,要娶她。他是咱们白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他的婚姻大事我自然格外上心,便派人去查了那姑娘的底细,发现她居然是敌国的公主!当时敌国已然战败回去,朝中下令捉拿留在黎国的敌国余孽,免得他们再生事端,我便将那敌国公主交了出去。”
“然后堂哥就走了吗?”
“他跟我闹过一阵子,直到那姑娘被斩首,白诩便离家而去,在宛城灵业寺当了和尚。”邹氏接着道,“自那以后,我每隔一段日子便会去宛城请他回来,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也不肯认我这个奶奶。”
白君灼心中幽叹,这个堂哥真是情痴啊。
“灼儿,”邹氏突然拉住白君灼的手,温言道:“可不可以帮帮奶奶,去把你堂哥请回来?”
白君灼面露难色:“可我与堂哥并不熟识,恐怕他也不会听我的话吧?”
“可殷公子所要的卷轴,只有他知道在哪里。”
“什么?”白君灼突然起了兴致。
“奶奶思前想后,若是那卷轴真有救济苍生的功效,倒不妨将他拿出来利用,只是这卷轴到底放在哪里,只有白诩知道。”
若是那卷轴上真的记载了治百病的良方,就可以解掉玄女给自己下的毒,还有殷洵身上的毒,那么自己就可以拿回卖身契,再也不必承受他的胁迫了!
“我会试试把堂哥请回来的,”白君灼郑重说道:“只是,恐怕不一定能成功。”
邹氏点头:“尽力便好。”
从邹氏那里出来,白君灼恨不得立马就去宛城,死缠烂打把她那堂哥掳回来。这时有下人过来。
“三小姐,茶大人派人来接三小姐过去。”
对哦,州府大牢之内还关着一批戒毒青年呢,她立马放下这边的事情赶往州府。
到了州府,茶瑾之便迎上来,微笑道:“白姑娘,三日未见,不知过的可好?”
白君灼挑眉看他,这三天她简直要被折磨死了,还问她好不好?
“你不知道?”白君灼问道。
“什么?”茶瑾之一脸不解。
“不知道就算了,”白君灼没再说什么,转而问道,“大牢里的人可还好?”
“一切都按白姑娘的吩咐做了,他们如今虽然憔悴,可已经不会嚷嚷着要吃那种药了,”说到这,茶瑾之顿了顿,脸上露出担忧地神色:“为何白姑娘的脸色也是如此憔悴?这三日发生了什么吗?”
看来他真不知道玄女祭天的事情,不过白君灼也不在乎,对于这样半熟不熟,还误会她对他有意思的人,有他的关心也是累赘。
白君灼摇头道:“茶大人不必担心,我没事。”
茶瑾之却不信,突然拉着白君灼的手腕道:“白姑娘这样可不行,都说医者不可自医,也许你生了什么病而你自己却没有注意到呢?快跟我去看看大夫。”
白君灼抽回自己的手,微微蹙眉道:“茶大人,你太失礼了!”
茶瑾之顿时脸色通红,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担心白姑娘,并不是存心要冒犯你,还望白姑娘原谅在下刚才的轻浮之举。”
白君灼见他脸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不禁想笑。
这才是正常的古代男人嘛,多单纯多君子啊!哪像那个姓殷的,动不动就这样那样的。
其实牵一下手腕根本没什么,还隔着衣服,比殷洵的所作所为,和那个戴面具的不知道礼貌多少倍,既然她不喜欢茶瑾之,就绝对不能给他一点点希望的苗头。
暧昧这种事情只要跟喜欢的人产生一份就够了,所以她只需要跟殷洵保持这种……等等!呸呸呸!谁说她喜欢殷洵了?她哪里喜欢殷洵了!
茶瑾之见白君灼表情纠结,举止怪异,越加担心起来,关切道:“白姑娘,你没事吧?真的不要去看大夫?”
“我当然没事,”白君灼回过神来,“茶大人不必多言,带我去看那些人吧。”
茶瑾之犹豫再三,点了一下头,转身带她去大牢。
进了大牢里,见到被强逼着戒毒的人,个个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白君灼微微叹息,毒品真是害人,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茶大人,你能打开牢门,让我进去给他们把脉吗?”白君灼转头对茶瑾之道。
茶瑾之考虑了一下,回道:“可能会不安全,还是一次放出来一个,你在外面给他们诊脉。”
白君灼点头:“也好。”
茶瑾之便令狱卒进去带了一个人出来,白君灼给他把脉,茶瑾之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毒已经解了吗?”
“还没有,”白君灼摇头:“这毒没有积聚性,时间一久自然可以完全排出体外,只是在这之间绝对不能再接触这毒,否则就真的解不了。”
茶瑾之道:“那便再关他们几日。”
白君灼点头,便转身和茶瑾之离开这里,刚走几步,突然听见隔壁的牢房有人喊道:“茶大人,茶大人,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知道是谁将这寒食散传入洛阳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