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进宫见皇帝
“主子,长安危急,我们必须即刻回去!”
殷洵见陆抗如此惶急,便知真的出了大事,连忙问道:“长安怎么了?”
“陛下迁都不久,长安便爆发瘟疫,城中大夫皆不知如何治这瘟疫。”陆抗顿了顿,接着道:“更为甚着,陛下昨日也染了这病症,宫中所有御医束手无策,长安人心惶惶!”
殷洵拳头紧握,他皇兄也染了这瘟疫,伏家必然会所有举动,将渊帝染病的事告知天下。若不能尽快治好渊帝,他势必会趁此机会控制朝中大事,甚至会杀害渊帝,起兵谋反!
白君灼抬头看了眼殷洵,很想伸出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最终没有动作,与二人沉默片刻,起声问道:“瘟疫大面积爆发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抗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回道:“六日前。”
“六日前……”白君灼想了会儿,突然道:“那不就是我们在灵业寺打破邪佛的日子?”
陆抗一怔,问道:“难不成真是这邪佛的问题,才导致长安瘟疫漫延?”
“不可能。”殷洵和白君灼一同说道。
“不过是巧合罢了,一尊陶瓷佛像若真有这么大的能力,我黎国也不必操练兵马,天天煅烧佛像便好了。”殷洵说道。
白君灼点头:“长安大面积爆发瘟疫,很可能是许昌众人刚到长安,水土气候不适,同时得的一种流行病,这很正常。”
“不管是不是邪佛的问题,当务之急是治好陛下,解决长安城瘟疫。”陆抗说着,看向白君灼:“可是长安城的所有大夫都毫无头绪。”
殷洵也看向白君灼。
白君灼忙道:“我也不一定就有办法。”
“试试看吧。”说着,殷洵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对陆抗吩咐道:“陆抗,备好马车,通知莫鹰和沈青,我们即刻赶往长安。”
“喂喂!”白君灼挣扎着大叫:“我还没跟奶奶说,你放开我!”
“别吵。”殷洵唰唰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拦腰抱起。
不多会儿陆抗便备好马车,殷洵将白君灼塞进去,莫鹰驾车,陆抗和沈青骑马跟在后面。
一个时辰之后,离了洛阳城,殷洵才解开白君灼的穴道,未待她开口便道:“你那么善良,一定不愿意看见长安城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对吧?”
“就算这样你丫也不能把我绑过来啊,奶奶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我跟她说去救人的话话她一定会同意我去的,你让我跟她说一下会死啊?!”白君灼怒气冲冲地说道。
殷洵淡淡看了她一眼:“我没绑你。”
“你点我穴道,这比被人绑着还难受。”白君灼简直要哭了。
殷洵俯身吻了下她的眼角,拍拍她的脑袋,柔声道:“乖,不哭,我这就让沈青回去告诉邹氏一声。”
“谁哭了!”白君灼使劲瞪他,“青顺让沈便跟奶奶说一声,等我把长安的疫情控制住立马就回洛阳。”
“好。”
“再让沈青把我养的老鼠带过来。”
“好。”
白君灼抹了一下眼睛,还是有些生气。
殷洵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安慰道:“我这么做,是不想听邹氏说废话,老女人天天嘀嘀咕咕地真烦。”
白君灼冷哼道:“她是老人家啊,不舍得孙女远行怎么了?”
“那算我不对好了。”殷洵微笑道:“你不是才给白家找了个账房么,白家药堂的事情你不必担心,邹起也回了白府,你也不要担心你奶奶会寂寞。”
“什么叫算你不对,本来就是你不对!”
“乖,不闹了。”殷洵挑着她的下巴道:“再闹亲你。”
白君灼脸红着转头,心中仿佛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的智商完全被一个古代男人压制了!
这次的瘟疫事发突然,众人一路昼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傍晚到了长安。
从通化门进去,白君灼掀开车帘看外面,本该繁荣昌盛的长安城来往路人稀少,周遭景物也是灰败非常。
一个小乞丐光着脚丫子跑到包子铺边,抓着人家的包子就往嘴里塞,店家发现了连忙掀起袖子要过来揍他,他撒开脚就跑。
他经过白君灼坐的马车,似乎发现马车中有人在看他,就转头看了眼白君灼。
白君灼一愣,这小乞丐脸色发紫,双目浑浊,破烂的衣服下随处可见已经溃烂的脓包。他对白君灼笑,露出一嘴歪歪斜斜的黄牙。
白君灼连忙放下车帘,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怎么了?”殷洵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没什么,”白君灼摇头,“皇上也染了疫病?”
殷洵面色沉重,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洛阳,每一个字都要细细斟酌再说出口。陛下染病之事事关重大,不可多说。”
白君灼连连点头。
皇都居然这么可怕,还好自己不住在这里。
“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儿?”白君灼又问。
“进宫面圣,”殷洵抓着她的双肩,非常非常认真地对她道,“所有御医对这疫病都毫无头绪,所以你一定要治好皇兄。”
白君灼愈加紧张:“那么多御医都治不好,我若是也……”
“没有若是,”殷洵打断她的话,“没有可能,也没有万一,你一定要解决长安城的这场瘟疫。”
白君灼撇撇嘴,小声道:“你太欺负人了,别人都治不好,我也不比别人厉害多少,为什么就非要把所有责任都压在我头上。”
“因为皇兄迁都不久便发生瘟疫,甚至连皇兄自己都染上了疫病,伏候一定会将罪责归到皇兄头上,趁此机会夺权篡政,那就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受苦的必定是百姓。”殷洵认真同她解释:“若是黎国内乱,南蛮国必会发兵,邬国会支援南蛮,疏国就坐收渔利。总而言之,这场瘟疫不灭,我黎国必灭。”
白君灼被这责任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她只不过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富婆,怎么就卷入保家卫国的人民斗士行列之中了呢?
“更重要的是,”殷洵靠近她的耳侧,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啊?”白君灼傻傻地看着他,大脑再次当机。
“主子,白姑娘,延喜门到了。”陆抗在外面说了一声。
殷洵拍拍白君灼的脑袋道:“进宫了,下车步行。”
白君灼下车,脚刚踏上光洁的青石板铺就的皇城大道时,心里突然有些恍惚。不久前她还是一个在洛阳城小打小闹的小姑娘,现在就已经出现在了皇宫里,而且马上就要去见这个国家最牛逼的人物了。
“你皇兄会不会很可怕啊?”她心中忐忑,轻轻拽了拽殷洵的衣袖小声问道。
殷洵摇头:“不会。”
“我要是治不好你皇兄,我会不会被杀头啊?”
“会。”殷洵毫不犹豫地点头,又道:“我陪你一起死。”
“呜……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好多梦想呢。”
殷洵拍拍她的脑袋,像安慰小狗一样安慰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从延喜门走了好长好长时间,到了西内苑,站在门口等太监进去通报后,殷洵带着白君灼一道进去。
殿内点着寥寥青香,皇帝坐于九重白纱之后,看不清面容。
“臣弟参见陛下。”殷洵单膝点地,行礼道。
白君灼跟着他跪下去,回想古装剧里的台词,道:“民女白君灼,参见陛下。”
她抬头看了看白纱里面,见渊帝拜了拜手,声音有些慵懒地说道:“平身吧。”
二人站起来,渊帝又道:“子溯,过来。”
外面伺候着的宫女连忙轻柔地掀开白纱,引殷洵进去。
白君灼站在后面张望,想看看这皇帝长啥样,还没见着呢,宫女又将白纱放下,愣是没让她看见一丢丢。
殷洵进去不知道跟渊帝说了什么,等了好一会儿,渊帝才让宫女把白君灼也带到白纱之后。
白君灼进去,见渊帝斜斜地靠在金色软椅之上,托着下巴打量她,她也毫不顾忌地打量渊帝。
渊帝和殷洵眉目很是相似,但他看起来更瘦弱些。此时他脸色苍白,眼眶乌黑,眼白中布满血丝,神容憔悴,但眸色倒还清明。
殷洵见她如此,不由掩唇咳嗽一声,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不可直视圣颜。”
“哦。”白君灼连忙低下头。
渊帝轻笑道:“百闻不如一见。”
这一开口,白君灼就确定他们俩绝对是亲兄弟,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白君灼不知道他说的啥,但凭借多年来从古装剧里获得的经验来看,皇帝面前还是不要多说话。
“听说你是神医,可以治好朕染的病?”
白君灼不知道咋回答了,说不能,那就是殷洵欺君,说能,那万一不能呢?她心里也没底啊。
她转脸看了看殷洵,殷洵无奈,替她回答道:“皇兄大可相信臣弟,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那好,”渊帝点头,伸手右手道:“过来给朕看看。”
白君灼又看了殷洵一眼,殷洵对她点了点头,她才走过去,替渊帝诊脉。
号了半天脉,白君灼眉头深蹙,又站起来扒了渊帝的眼皮看看瞳孔,又让渊帝伸出舌头给她看,好在渊帝还算配合。
检查完了,白君灼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皱的更紧。
“怎么,朕病的太深了?”渊帝直直盯着白君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