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凶手另有人
大火烧了一夜,第二天宫中的人找到伏云月的尸体的时候,她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她怎么说也算是九王妃,殷洵过来看了一眼之后,便将她匆匆下葬了。
没有了天天惦记她家殷主子的人,白君灼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又闲的没事,就坐在院子里听居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居安可真是厉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除此之外,哪家大臣的家眷有什么风流韵事她都知道,而且说得好像自己亲眼看见过一样。
今日听她说了一会儿伏侯爷的弟弟伏离与先皇的叔叔桓王爷的二三事,白君灼简直惊呆了,这伏家可真是厉害,不仅女的要嫁入皇家巩固势力,连男的也要与殷家人搅搅基。好在黎国民风开放,除了二嫁之外什么口味都能接受。
居安说的口干舌燥,杏子端上一杯水让她喝,趁这难得的安静,白君灼问道:“思危呢?她腿上的伤还没好吗?”
杏子回道:“思危昨天就已经能下床走了,可她昨天给小姐熬安胎药的时候被烫伤了手,今日也不能来伺候小姐了。”
白君灼无奈道:“她伤刚好熬什么安胎药?老实在床上呆着才对!”
“小姐你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喝的安胎药全都是思危煎的。”
“什么?”白君灼眉头一蹙,问居安道:“居安,你不是说着药都是你煎的吗?”
居安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忍了好久咽了下去,嘻嘻哈哈地凑到白君灼身边道:“王妃,奴婢这不是怕你心中过意不去嘛?你想想呀,要是你知道思危带伤给你煎药,你肯定心里难受,心里一难受就喝不下去,喝不下去就会影响到孩子,奴婢是为了王妃考虑才说药是奴婢煎的啊!”
她如此油嘴滑舌,白君灼居然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驳。
最终她只能瞪她一眼道:“我不喜欢撒谎的人,你要是再骗我我就不要你了。”
居安忙点头道:“王妃放心,以后奴婢再也不会抢思危的功劳了!”
说完狠狠地腕了杏子一眼,小声道:“就你多嘴!”
杏子也瞪了她一眼:“我就看不惯你欺负思危!”
“那我以后就欺负你!”
“你来呀,我难道会怕你?”
白君灼忍不住道:“你俩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二人连忙带着笑脸道:“奴婢什么也没说。”然后居安道:“奴婢去给王妃端药过来。”
“奴婢去给小姐拿点心过来,”杏子道,“王爷可是说了,绝对绝对要让王妃吃的多多的。”
二人不待白君灼反应便都跑了,不一会儿居安端着安胎药过来,倒给白君灼道:“今天奴婢不抢思危的功,这药是思危带着伤给王妃熬的,王妃一定要全部喝下去哦!”
白君灼心中感动思危的心意,接过药将它一饮而尽,入口还未咽下去,又全部吐了出来。
居安连忙掏出手帕替白君灼擦拭,白君灼无奈地轻揉自己的下腹。不知为何,那根簪子扔了之后,自己的身体却依然没有好起来,还比之前更加虚弱了。
居安担忧道:“王妃没事吧?奴婢这就去再端一碗药过来。”
“不必了,”白君灼摇头道,“扶我回房。”
她扶着居安站起来,冬日的阳光本该是温暖舒适的,可如今却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在居安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黑,直直跌了下去,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居安焦急的叫声,然后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见只有杏子守在身边,便问道:“居安呢?”
“居安出去通知王爷了,”杏子含泪道:“小姐你可真吓人,说晕就晕了过去。可奴婢医术不精,检查一番也未发现小姐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奴婢……”
“好了,”白君灼安慰道:“你医术不精我精啊,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她扶着床边坐起来,想想又问道:“为何要居安去通知王爷?叫侍卫去不是更快些吗?”
杏子回道:“居安也是会功夫的,行动不比侍卫慢。而且是她主动要去的。”
白君灼点点头,心中突然有种很不好的直觉。她目带探究的扫过自己的房间,对杏子道:“去把思危叫过来。”
杏子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便把思危带了过来。思危腿上的伤还没好,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问道:“王妃唤奴婢过来有何事?”
白君灼招呼她到身边去,对她道:“以后还是由你和杏子近身伺候我吧。”
思危一愣,犹豫道:“可是奴婢行动不便……”
“我不相信她。”白君灼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道:“居安暗中加害于我,我不相信她。”
思危一惊,难以置信地道:“不可能的,居安和奴婢对王爷和王妃都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要害王妃的意思!”
“是吗?”白君灼笑了笑道:“要怪只能怪王爷太过完美,不管什么世家小姐还是随身丫鬟,都对他抱有想法,于是便都齐齐将矛头指向我。”
思危惊地合不拢嘴,问道:“王妃的意思是,居安她……”
白君灼点头道:“你不觉得她太喜欢往王爷身边跑了吗?”
“奴婢与居安自幼伺候王爷,后被王爷指派给王妃,但心中还是习惯跟在王爷身后,这也是正常使然。”
“那你怎么不有事没事就往王爷身边跑?”白君灼好笑地问道:“你不必替她开脱,我会让她露出马脚的。”
见白君灼心意已决,思危只好乖乖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
殷洵听到消息,立即跟居安一起赶了回来。进房之后看见思危正扶着白君灼下床,便连忙上前扶住她道:“若是身体不适,就老老实实回床上躺好。”
“是啊王妃,”居安也忙不迭跑过来,挤开原本搀着白君灼的思危,扶着她道:“您今天突然晕过去,吓得奴婢心里现在还一阵一阵地抽着。”
白君灼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居安的手中抽出来,态度颇有几分疏离。她抬眼对殷洵道:“我饿了,想去弄点吃了。”
殷洵无奈道:“这个让下人去做便是,你又何必亲自动手?”
居安责备地瞪了思危一眼,道:“就是啊思危!你怎么搞的?居然让王妃饿着自己去做饭!”
白君灼冷冷回道:“你没看见思危腿脚不便么?再说就算她有错,应该责备她的人也是我,你有什么资格骂她?”
居安被这一说,脸上顿时有些羞愧,不过也没生气,忙道:“那奴婢现在就去给王妃准备吃的。”
白君灼皱着眉头道:“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去。”
殷洵无奈对她道:“你又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偏要亲自下厨?”
“因为我觉得还是从自己手中出来的东西安全些。”白君与他深深地对视一眼,殷洵立马知道她应该有所发现,想了一下,不再阻拦她,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喜欢,那就自己去做吧。”
白君灼笑了一下,与思危走了出去。
殷洵刚才就察觉到白君灼对居安的态度有些不对,待她走后便居安道:“你又怎么惹着王妃了?把王妃气成这样?”
居安一愣,旋即呵呵笑道:“王爷想多了,刚才奴婢还给王妃说故事解闷呢,咱们好好的啊。”
“好好的?若是好好的她为何会叫受了伤的思危伺候着,而对你如此疏远?”
居安还是嘻嘻哈哈的,对殷洵道:“奴婢真没惹着王妃,王妃人见人爱心地善良,简直是活菩萨下凡,奴婢天天供着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惹她呢?”
“说实话。”殷洵声音冷了一度。
居安无奈,只好道:“可能王妃是觉得奴婢天天欺负思危,所以才怪罪奴婢吧。可奴婢跟思危只是闹着玩的,王妃为了这个就生奴婢的气,真是太小气了,人家思危都没介意!”
殷洵蹙眉斥责道:“你怎么说话?”
居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然后眯着眼睛笑道:“没,奴婢没说什么。”
正说着,杏子端着安胎药进来了,对殷洵行礼之后见白君灼不在,便将安胎药放在桌上,告退出去。
殷洵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心中一动,端起药便往自己嘴巴边送。居安忙阻止道:“王,王爷你做什么呢?这是给王妃准备的啊!”
殷洵回道:“王妃的身子总不见得好,我怀疑是这药的原因。”
“不可能啦,”思危道:“先前药是思危煎的,不可能有问题。现在药是杏子煎的,杏子是王妃的娘家丫鬟,更不会有问题了。”
殷洵只道:“还是小心些好。”
“那就算要试药,也该是由奴婢来试啊!”说着,居安伸手去夺殷洵手中的碗,殷洵没打算给她。二人争抢一番,慌乱中碰翻了那碗药,黑乎乎的药汁全洒在殷洵的衣服上。
居安大叫着“奴婢该死”,立即掏出帕子在殷洵身上擦来擦去,不多会儿便将殷洵的衣服弄得一团糟。
正在这时,二人听见门口传来“啪”的一声,一瓷锅冒着热气的面洒在地上,白君灼强作镇定地看着房中二人,目中已溢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