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煌城家大宅内。
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妪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惬意的享受着午日的阳光。她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如枯树朽木。
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入这座安静的院子。一位身着青绿色唐裙的少女小跑而来,头上用白绒毛发带盘了两个发簪,又随意的流下两条马尾辫,青春可爱。
“风铃,楼兰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风铃恭敬的向老妪行了一礼,道“回祖母,陈墨已经被苏迫带走了。楼兰大观想要见您被我回绝了,风铃认为现在还不是与楼兰家重归于好的时候。”
“古家与朱家是什么态度,陈墨在这边出了事,他们还坐的住?”
风铃说道,“他们应该也这会儿才收到消息,而陈墨已经直接被苏迫用私人飞机带走了。不止是他们,陈必承也肯定到了消息,我想很快那些人的视线就会集中在云州省姑苏市里。三天后苏启运的葬礼上,一定会有好戏上演!”
老妪点了点头想要站起身体,风铃连忙过去帮她扶起。这老人是前任煌城家家主的遗孀,同时也是煌城彦一、煌城风铃的祖母,她的名字叫……楼兰毓兰!
半个世纪之前正是楼兰家与煌城家刚结盟的蜜月时期,于是才有了这次罕见的高圆台世家联姻。同时,她也成为了两家之间恩怨的重要纽带!
“彦一之前迫于陈墨的压力,一意孤行与楼兰家产生了间隙。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修补好的,但好在楼兰中岳和楼兰大观还能看懂局势。”
随后,楼兰毓兰看了风铃一眼,淡淡的道“找个由头,开年后就把你嫁入楼兰家吧。”
风铃顿时脸色煞白,唯唯诺诺道“风铃……风铃还想留在祖母身边做事。”
楼兰毓兰会意的笑了笑,道“你再怎么努力家主之位都不可能传与女子,而你在楼兰家却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风铃咬了咬嘴唇,最后只能答应道,“是……”
她哪里不知道,自己如果留在祖母身边为她办事,那在煌城家便还有权。她迷恋这种权利的力量!甚至连陈墨那样的人,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比那些嫡出的草包兄长们差!
她一个私生女,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好眼色,只有彦一和祖母对自己还算不错。
可她一旦离开祖母嫁入楼兰家,那她就完全沦为了一枚棋子,为煌城家的利益而付出,永无出头之日!甚至如果最后楼兰家下场不好的话,自己也可能会被牵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煌城家的事或许你做不来主了。可楼兰家呢?今天的我,就可以是明天的你!况且还有我们煌城家帮你。”
风铃点了点头,她明白祖母的意思,这是鸠占鹊巢的布局。往后几十年她都将在楼兰家里,为自己丈夫布局谋划扶他坐上家主之位,然后……
可终究还是要受制于人,受制于煌城家!
望着自己孙女风铃逐渐远去的背影,楼兰煜兰的脸上晃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喃喃道“生而为棋子,那就好好行一个棋子的本分。”
……
上京,古家大宅内。
古竟成长大了嘴巴,手里的茶杯差点摔到地上,对自己面前的光头男子说道,“他们竟然把陈墨给胁持了?”
那光头男子正是纤陌客,之前差点逼死陈墨与蓝可心的翼北狐!
随后古竟成突然笑了起来,“这他妈,是要笑死我吗?苏迫刚当上苏家家主没两年,就碰上这种事,原本以为可以得到楼兰家的支持,结果现在……哈哈哈,这个档口他一定很为难,太有趣了!你赶紧给我安排,我要去参加苏启运的葬礼,顺便去会会苏家的人。”
翼北狐道,“少爷,苏启运真是陈墨杀的?”
“你觉得呢?”
“十有八九吧,他不是之前就差点杀了你,这人当真是个疯子!”
古竟成不屑的笑了笑,“就你这脑子,难怪只能当当纤陌客。”
翼北狐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头,有点不好意思,“请少爷明示。”
“他只是想压一压高圆台上其他一些,觉得他陈墨是软柿子的人的气焰。或许他的确对我有杀意,但是他不会蠢到这个时候动我。不然他真要杀我我哪里能这么安然的接手万花市,陪他演个戏,顺水人情罢了。”
随后古竟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翼北狐道,“老翼,你觉得现在与陈墨结盟的人里,除了蓝可心之外他与谁关系最牢固?”
翼北狐想了想,道“应该是朱以沫吧,听说他在朱家不受待见。蓝北望不用说,千年不出世的老狐狸。至于国外的势力虽然与他关系牢固,那是因为在国内没有与他们利益冲突,甚至他们可以借陈墨的手分一杯这里的羹。”
古竟成摇了摇头,“不是朱以沫,而是我!”
翼北狐更疑惑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因为我们都是道上人!只要天下还不太平,我们就绝对是盟友!看吧,即使最后大家都要撕破脸皮,那我们也绝对是最后一个才翻脸的!”
翼北狐皱着眉头,显然没听懂自家公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个排行第9的杀手是谁放进来的,查出眉目了吗?”
“对方做的很隐蔽,我还在……”
古竟成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知道是谁了。”
看翼北狐又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古竟成叹了口气解释起来,“如今没了楼兰家,上京三家独大。我对我们自己古家内部的掌控还是有点信心的,就算我那几个兄弟姐妹要做也不可能这么难查出来。而煌城更不用说,等着陈墨去演戏呢,哪里会迫不及待的杀了他。”
“少爷是说,朱家的人……”
“朱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朱志成厉害是厉害,可他女儿不清不楚的跟一个姓杨的外人生了孩子。虽然朱以沫也姓朱,不过,嘿嘿,过两年朱家里面也怕是有好戏要看咯。”
翼北狐好像终于想到了什么,说道“朱以沫那父亲……他如果和陈墨接触的话。”
“你以为陈墨去浔南的时候,真的是因为杨凌正好有事不在吗?我很好奇朱志成到底嘱咐了他女婿什么。现在高圆台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如果陈墨这么早就接触了杨家、冉家这两个华国在外的最大资本势力,那么以后整个北半球的黑白两路就都要为他们让道了!这才是陈必承最后的大招!显然朱家内部也有人忌惮这点,所以才想要趁早杀掉陈墨。”
“那我们怎么办,到时候谁都动不了陈墨,他如果想要对少爷不利……”
古竟成点了点头,眯起眼睛说道“现在我需要陈墨,不仅是在古家内部,也为了在高圆台上站得住脚。我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如果他收,我们就摒弃前嫌。如果他不收……等高圆台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跟他只能活一个!”
就在这时,古竟成的书房门被敲响,随后一位彬彬有礼的年轻女秘书开门进来。
“少爷,苏先生来预约说想要见你。”
“哪个苏先生?”
“苏迫先生。”
古竟成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对女秘书道“立刻安排我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