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没有再去忻州,直接从太原启程返回北京。
吕松想让吕乐瑶嫁给鳌拜,以此建立和朝廷的良好关系。他如果想娶吕乐瑶,倒是一句话就能搞定,但那有什么意义呢?他的作为看起来就像是强取豪夺。实际上他对吕乐瑶一点兴趣都没有,感觉还不如苏梦儿。
他对苏梦儿挺好奇的。自从认识以来,他从没见过苏梦儿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款式也差不多,总是很宽松。苏梦儿和他也是有一些共同点的,两人都是练家子,同属锦衣卫,还喜欢音律。这一次苏梦儿主动要求同行,其实就是给他当保镖,这也让他有点感动。
他和吕乐瑶,是没有任何共同爱好的。干脆没有告别,连封信也没有留。
他心里暗暗发誓,只要不是一见钟情,喜欢的无法自拔,不能再和女人起什么瓜葛了。明年天启帝如果死了,京城要变天,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和朱由检搞好关系,和阉党保持距离,和东林党也不能对立。还有疯狂……万一哪天杀来了,他得有自保能力才行。
正因为疯狂的缘故,一行人走的很慢,戒备森严。鳌拜却不怎么担心了,知道疯狂手下留情后,他猜测对方根本就不想杀他,只想试试他。
就算是要杀他。也不会挑这个时候。从他杀入翟家时假扮成捕快,可以看出他不是有勇无谋的莽汉。他没必要单枪匹马和全副武装的一群锦衣卫火拼。
果然从太原到北京,一路都平安无事。
鳌拜回了何府,命家丁把太原带回来的东西搬进屋,进了大厅。家里来了一些人,孙承宗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梁彬也在。
你们都来干什么啊,我还想和老婆们好好亲热一下呢,这段时间都快成苦行僧了。鳌拜心里叹了口气,他没法把客人赶走,只好一本正经的聊起了山西的事。
消息已经传回来几天了。魏忠贤在天启帝面前好好夸了鳌拜、苏梦儿、梁彬三人一番。这次的事情,他们三人记了头功。
孙承宗亲切的走上前来,按着鳌拜的肩膀,笑道:“黄鹏,你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断了鞑子的粮食,看他们怎么过冬!大快人心啊。”
如果你知道我是想垄断那里的生意,用作推翻明朝的资金,肯定会想掐死我的。鳌拜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孙承宗表情一肃,又道:“最近边关在和鞑子议和,想要借这个机会修城防御。鞑子粮食不足,冬天可能会有所行动,不可不防。如果你有机会见到皇上,可要提提这些事。”
鳌拜敷衍的点头答应。这些事他是不愿管的,这么多大臣呢,让他们看着办吧。他要是说太多,万一皇上一高兴,把他派去边关战场就搞笑了。这要他不去山海关,金国那边就很难发现他跑到中原来混了。他的头发越来越长了,又把胡须挂的干干净净,和以前金钱鼠尾造型变化巨大,就算是面对面,和他不熟的人也认不出来。
边关的情况他可以推测出一些。按金国原有的计划,皇太极应该先派人去打朝鲜,然后再对付林丹汗,等解决了后顾之忧,在对付大明。金国如今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推翻明朝,他们就算发兵,也是为了抢些东西。到现在,大明还没有承认金国的独立关系,整天想着怎么把辽境“平”了。
何如宠忽然问道:“黄鹏,那个假扮疯狂的人是谁啊?”
鳌拜语塞,看了看梁彬,生怕说岔了。梁彬倒是一点不含糊,笑道:“那个人是我假扮的,为了怕人看出来,带了面具,装成驼背。我对外宣称在张家口,其实一直在太原和忻州秘密活动。”
几位前辈纷纷点头,鳌拜笑了笑,看来这个功劳是落到梁彬头上了。不过这个功可不好领,万一疯狂知道了,跑来杀他怎么办?
梁彬又道:“今天晚上义父设宴,要为黄兄接风。我今天是来送请帖的。”
鳌拜没想到回来就有这样的事,但是必须要去。
梁彬说了几句话,就拱手告辞了。
何如宠和孙承宗两人对魏忠贤的印象没那么容易扭转。出言警告鳌拜不要和魏忠贤走的太近。二老给他上了一堂政治课,才放他和三位夫人回了屋。
一进屋,关好门。海兰珠拉了他的右手,忽道:“让我们看看你的伤。”
鳌拜皱眉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凤凰叹道:“梁彬都告诉我们了,那个叫疯狂的杀手真的那么厉害?”
这家伙嘴巴够大的啊。鳌拜心道。原来梁彬早三日回京,到何府拜访时,三女就拉着他一通询问。梁彬不擅撒谎,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只好避重就轻的说了一点真相。
姚芊羽撸起鳌拜袖子,见伤口包扎着,问道:“严不严重啊?”
鳌拜晃了晃胳膊,苦笑道:“一点小伤,没问题的。可能连疤都不会留。”
他当即说了一下情况,没有说疯狂追了几十里地的事,只说两人有过一次交手,自己感觉敌不过就逃走了。
“你说他比阿日斯兰还厉害?”凤凰心目中,阿日斯兰是草原战神一样的存在。有些不敢相信。
鳌拜叹道:“应该强出不少。疯狂这个人,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你师兄我还敢抗衡一下的。他拿了把普通的剑,我从他手上走不下三十招。而且他练了不知什么硬攻。我踹了他一脚,一点反应都没有,感觉像踢在墙上。我一看不行,就赶紧逃跑了。”
他说的非常轻松,三女才放了心。这次从山西回来,他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说到礼物,很自然的把话引开了。
下午,鳌拜穿戴整齐去赴宴,梁彬派了马车来接。
两人坐上马车,鳌拜笑道:“梁兄,怎么去赴宴,你还来接我?”
梁彬轻道:“这次晚宴,参加的都是自己人,义父想商量些事情。”
“什么事情?”
虽然有杀手搅局,但晋商的事情很顺利,鳌拜不明白为什么梁彬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梁彬道:“你回来了,信王却没有来找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作为自己的粉丝,又是徒弟,朱由检没有来找他是有点奇怪。本来鳌拜以为他不清楚自己回来了,皱眉道:“怎么回事?”
梁彬轻道:“东林党也开始接触信王了,而且信王有些相信他们。”
朱由检相信东林党?鳌拜道:“能不能详细说一下,怎么个接触法?”
梁彬轻道:“东林党在宫中也有眼线,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们也开始看重信王。你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据我所知,他们已经明确的告诉信王,如果皇上病重,他有可能成为皇帝,还把苗头指向了我们这边。”
老兄,我不是你们这边的,你别乱说,会连累我的。鳌拜早知道阉党会被人弹劾,会被朱由检收拾,但没想到早在天启病逝前,双方就已经开始策划了。
鳌拜问道:“我能做什么?”
梁彬微笑道:“见到信王的时候说些好话。不要让信王误会义父,东林党把苗头指向义父提拔的吏部尚书周应秋,有些麻烦。”
鳌拜听孙承宗说过周应秋,这人没什么能力,投靠魏忠贤做了左都御史,还不满足。他家厨子善于做煨蹄(猪肘子),而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则特别喜欢吃煨蹄,每当魏良卿到他家里,必以煨蹄款待,大得魏良卿欢心。靠这层关系,周应秋占据了吏部尚书的要职,被称为“煨蹄总宪”。
吏部尚书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是吏部的最高长官,为中央六部尚书之首。这样重要的位置,让一个关系户来担当,被弹劾也是应该的。
对于这个周应秋,鳌拜不知道怎么说好话。他觉得魏忠贤如果想保住身家,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些闲杂人等全撤了,明哲保身。不过魏忠贤肯定不会这么做,他是有义气的,尽管这种市井义气会害了他。
魏忠贤十有还是要倒台的。梁斌年轻,有前途,鳌拜倒是很想把他保下来,拉到自己这边。
“梁兄,是什么人在和信王交往呢?”
梁彬轻道:“那人名叫杨嗣昌,曾任户部郎中,几年前受排挤,称病辞职。最近来到了京城。这个人很聪明,和信王又是旧识,他的话,信王肯定不会当耳旁风。”
杨嗣昌,名字不熟,估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吧。鳌拜叹了口气,明明都是一个国家的人,背地里却要搞很多事出来,明朝的党争好像就没有停过。争在最后,得到了什么呢?
鳌拜听梁彬分析了一下形势,涉及的人名太多,他没记住几个。不过他还是有信心影响朱由检的。
过了一会儿,田尔耕府邸到了。魏忠贤一般都在宫里,这次夜宴,是在田尔耕家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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