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宋一看这气氛缓和了,便再次开起了乔三儿的玩笑:“乔主堂,这西门说是将帅统领,您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从谋略上来说,那也是咱候爷府响当当的人物。要不,这个西门,也由您进去试试?”
乔三儿一听,又要让他去,脸都绿了,急忙一阵摆手:“不不不不不。”那语速快的,跟机关枪似的,喷得唾沫星子横飞。萧宋哈哈一笑:“乔主堂,瞧把你吓得,都活到这把年纪了,怎么这胆子,还这么小?”
“萧将说笑了,不是老夫我胆子小,是这西门的令,老夫我是实在靠不上。这等荣耀至高的称谓,老夫何德何能能从此门而入?这要是进去了,再给撵出来,岂不是丢了候爷的颜面?不过,萧将,你小小年纪就如此英勇,智谋双全的,我倒是看,这西门啊,挺适合你的。”
乔三儿说完,还未等萧宋回答,便见令候孤在前面一挥手:“不用进去了,这从北门而入,我也只是想试试那所谓的悬门令究竟好用不好用。既然知道它好用,再进去,就没什么意义了。”
“候爷,咱,不是来给新王献贺礼的吗?”梁永问到。
“不忙。往前便是南门了吧?”段坤抬头往前看看:“是的,顺这个方向走,前面便是南门。”
“走吧,来都来了,去瞧瞧。”
这从西门通往南门的路上,依旧是形形色色的各路人马。但是,倘若说这罗生门与北面儿的闻众门有何区别,那便是人的数量。
这西边的罗生门,门口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了。
看来,来这项门台的有勇有谋之士,还是寥寥无几的。
路上遇到的人来人往,大都也都是一些平头百姓,看不出任何端倪。
段坤忽然问:“候爷,既然这周边百姓都是尚未有学识之辈,那,他们怎么能分辨自己究竟要从哪里进这项门台呢?”
“以一传十,再由十到百。人与人之间,鼻子下的那张嘴,对百姓来说,便已经足够了。”段坤点了点头。
令候孤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犯着嘀咕:这新来的城主,设了四个城门,还把城门分了个三六九等。嘴上说的是不分身份,不分高低贵贱的,但那城门级别在那摆着,可是说不了慌。但是,为什么要划分等级呢?看来,这其中还是有猫腻。但究竟是何猫腻,令候孤还真的是说不出来。
这城,单从这外面来看,也并无特殊之处,况且,自己也派人从北门入了进去,这进去的人也说了并无不同。那既然并无不同,如此大修城墙又设城门的是为何?而且,新王开城却不见王,这怎么想都怪。
在去往南门的路上,遇到了几个擦肩而过的百姓。其中有一个凑了过来:“这几位爷,小的在这儿看了半天,您们这么一大票的人,来来往往好几次了,怎么不进城去取银子呢?”
梁永轻蔑地笑了一下:“这进去不进去,取钱不取钱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此人战战兢兢地作了个揖:“恕小的无理,我只是好奇。因为,您们这一大票人,可是够显眼的。您看看这来来往往的人,哪有搭帮结伙的,都是独来独往。”
“独来独往?”若不是此人提起,似乎大家还真都没有在意,这么一看,确实如此。
“为何?”
“怕被抢了这银子去!”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小的刚才在北门儿就看见了爷儿几个,这不,出了北门往这头来,又看见了。爷儿几个,这是要去南门?”
“你怎么知道?”
“这个不用问,顺着这个方向来,自然而然,前面就是南门。若我说呀,爷几个要是不想进去,也不想取什么银两的话,这走一圈也不少步,怪累的,还莫不如不去看。我这刚才把这个城走了一圈儿,那两个门和这个一模一样,二样不差,没什么意思。”
令候孤一听,这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四个门看了两个,既然也不进,走那么远干什么?
此人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令候孤方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似于普通百姓毫无区别,但是,却总觉得,有哪里,又有那么些不同。说不出来。
众人无人回应,但他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梁永凑近他:“你,这是还有事儿?”
只见此人冲着令候孤说到:“这位爷,天生的福泽面相,不过,命里福祸均走极端。恰逢今年闰月年岁,近日里,怕是有黑星卜煞,大难临头啊!”
一旁的萧宋听罢此话,突然拔刀相向:“哪儿来的半道子大仙儿,跑这儿来给我们候爷算命来了?那你有没有算到,今日,你就会没了命?”
萧宋的声音显得过于严厉,这也让说话的这位百姓面露出了些许恐慌之色。令候孤抬手制止住萧宋的举动:“但凡善意的提醒,你都没有必要如此的报以仇恨,即便,你不爱听。”
萧宋随即放下了手里的剑。
候爷笑了笑:“您说,我近日会大难临头?”令候孤虽然面带着笑意,并且语气也比较舒缓,但是却依旧有着质疑。
“正是。”
“敢问,您是从哪看出来的?”
“命相之说,但凡能懂之人,自是能逢天地之运观个体之势。若要问为何,却是不知从何答起得好。小的这有一随身的太上老君杀魔符,爷可备上。倘若遇到那想取你性命的妖魔,只需拿出此符贴于天门印堂处,四十九日之内,便可免阴穗近身,四十九日后,便可逢凶化吉!”他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用红纸包着的一小纸包。那纸包叠成了三角形。他伸手递于令候孤面前。
“啊!我说的嘛!原来,是看出我们爷有钱,就随便弄了一个说辞,骗钱来了吧!”乔三儿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到。
“收起你那什么太上老君符不符的!我告诉你,我们都是行军打仗之人,你那一套,压根儿就不管用!我们就不信这世上有鬼!”萧宋的剑随即又要举起来。结果,同样,被令候孤按了下去。
“这符,灵验吗?”令候孤眉毛一挑,问到。
“待到那妖魔横行之时,爷,自然知晓。”
“哈哈~这个回答,未免有些太过于风趣!你这是一道符咒,这要是个救命的药,倘若我那有人正急需,你告诉我,试试就知道了,岂不是这玩笑,开得大了点儿?”令候孤一边笑着一边说。
“爷!符咒这个东西,信,则有。同样,在生死面前,有时候,它的作用,可远远高过于那治病救人的良药。这道符,我已贴身放置二十三年有余。今日见您投缘,索性赠与您。钱,分文不要。我只要,爷,平安无事!小的还有事,先行告辞!”此人说罢,转身便向反方向走去!
这种举动着实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令候孤低头看了看方才这人塞给自己的小红三角符,微微皱着眉毛:“呵~这项门台可真是个宝!自从它从天而降之后,我这一天天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儿!瞧瞧,这还出来个半路送符之人!”
乔三儿附在令候孤身旁:“候爷,我可听说,一般这民间的能人异士的,都是这样神秘莫测。就像刚才这位,八成啊,就是个秘密大人物!”乔三儿神秘兮兮地说着。
“呦呵!乔主堂是不是该改个名字,叫乔半仙儿啊?你这一天天的,怎么也神叨的了?咱候爷不是说了吗?他不信这些。”萧宋在一旁奚落着乔三儿的谄媚。
“我这不是为咱候爷好嘛!反正啊,这异能之事,可是不能小看了。”乔三儿话还没说完,令候孤便轻咳了一声:“行!这张纸啊,我揣着。乔主堂,这要是哪天,我真碰到个妖魔鬼怪的,你可得打个头阵,别到时候吓得屁滚尿流啊!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笑毕之后,令候孤收起脸上的笑,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段坤凑上前:“候爷,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方才那人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想来,这几个门无非就是身份与地位职权的划分,那还瞎耽误什么功夫?”令候孤说。
乔三儿站在一旁激动地说:“那不过去看看那两个门是什么人才能进了吗?”
“什么人才能进?”候爷眉毛一挑:“他什么人才能进得去,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进还是不进的问题。”
“进还是不进?候爷,这礼,不送了?”段坤凑上前问到。
“容我再想想。”候爷说完便站在原地捋了捋胡须。他突然闻到身旁的城墙上传来一股酸臭的气味。于是,微微侧头:“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古怪的味道?”
“古怪的味道?”乔三儿用力地嗅了一嗅,然后夸张地用手掩住了口鼻:“您不说我还真没有闻到,您一说,这味儿还真挺大,这是什么味儿?这,这怎么像是这城墙的味儿?”
萧宋也凑近了墙闻了一下,并摸了一下墙上的泥巴:“这哪是什么泥巴?这不就是牛粪吗!”众人一顿哄笑。
令候孤笑了笑:“用牛粪糊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回去吧,这太阳怪晒的,味道也怪难闻,别这人还没进去,先熏出个好歹。”说完,一行人便匆匆地往回折返。刚走出去数十米,对面跑过来一个矮小身材,并且有些微胖的人,他顺着梁永的身旁并以较快的速度奔了过去。这个举动引起了梁永的注意,他反身便追了上去抓住了此人。
“哎呦,你抓我干嘛?”
“你跑什么?”
“我跑?我去取银子呀?”这人站定了,又往他们几个人手里一看,发现这群人手里空空如也,连个袋子也没有。
“发完啦?”
“什么发完了?”
“银子呀?你们没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