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候孤站住脚一抬手:“等等!”
“候爷还有事?”
令候孤抬起头看向蚩鸾再次问到:“鬼胎离开的方向你可曾看清?”
蚩鸾皱皱眉摇了摇头:“他幻化的光点太小,而且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加上夜色甚黑,树丛茂密什么都看不见。”
令候孤点了点头。他看向影子杀手:“一会儿你亲自带僵尸前去,再告诉荻格·冕做好战前准备。”
“战前准备?”
“嗯。你告诉他,我取到灵棺木之后会送去项门台。而这么做的目的,便是要让他在报自己魔权仇恨的同时,一并助我报魔界的杀子之痛!”
“候爷,这个做法是不是有些太冒险?虽说今日会去灭了梦魇之花,但我们同样会带回太古黑暗战士!而此时又提前放话给他我们要取灵棺木?!候爷,灵棺木即便您现在动身,也需要一两日时间。这一两日,难保不会有人前往项门台。一旦计划泄露,岂不是坏了大事?换一步讲,如若您现在还是凡人,或者仅仅是加持了墨黎师祖三化凡身的一重系统也就罢了。眼下,您的僵尸身份也已经被曝光,您就不怕这计划还未等实施,魔界就会有人先行杀过来吗?“
令候孤摇了摇头,很笃定地回答到:“不会!我心里有数。”
即便令候孤这么说,可影子杀手依旧不放心。他上前两步:“候爷!可属下依旧觉得此事不妥!”
“荻格·冕心里对魔界有恨!这王权的恨,可不是一场战争就能平息的。灵棺木到其手里的一刻,就是他率领着魁煞境冲出项门台反杀回魔界历史性一刻!”
令候孤说着,转过身:“实际上,我也是想利用项门台的魁煞境来试探一下这变异了的鬼胎究竟有没有可能是基于幽冥界鬼种的基础上,又加持了旁的异界灵能,才会导致的气场混淆!就如同你和我,只有这种多重系统及灵能加持,才会导致本应辨别出其身份的人参不透其中的奥秘。鬼胎事发蹊跷,方才我也在想会不会是卫佘仲所为?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卫佘仲现在已经除掉了萧贯贤,不管我僵尸身份究竟有没有暴露,萧贯贤和萧川一个死和两个死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所以,即便这个女人手段凶狠毒辣,但再弄走暮将军,对其来说实则是同样的作用。所以,这鬼胎应该是和她没有关系。”
“候爷是明白什么了吗?”
面对着影子杀手突然的反问,令候孤侧过头皱起眉:“什么意思?”
“候爷切莫乱了阵脚。您的话听起来,也算是分析得对了一半儿。先不说这鬼胎究竟和庞巴诺帝国是否有着关系,也先不说和沧肃太子是否也有着渊源,但他的目的却是显而易见的。这鬼胎下手稳准狠,并且直接朝向暮仕雄将军及其所带的人马。说白了,就是要让您在此刻分了心!说不定,这是一出声东击西的好戏!”
令候孤转头看向主堂门外:“鬼胎在兰秀的腹中待了有三月有余,我们暂且大胆的分析,这鬼胎从一开始便就是异变了的鬼种所生,那么他便极有可能早就知晓了我全部的动态。而在我僵尸系统暴露之后,他突然选择匆匆忙忙地被唤醒,并且直接向我身边亲近的暮仕雄下手?!想必,已经不单纯是为了灵棺木而来了。”
“候爷!这就是我要说的。他的目的性十分明确,也如您所说那般,绝不仅仅因为灵棺木,更是冲着您身上的僵尸系统而来!这幕后的主使者是想用暮将军来扰乱我们的计划!所以,如此分析下来,对方这么做,只能说明,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对其不利!”
令候孤点了点头:“下一步的计划?下一步的计划无非是打算让第二冥界攻了项门台而不让魔界得手。那要是这么分析,这鬼胎还怕是同魔界还真有点儿关系。”
“没错候爷!这鬼胎幕后的这个人已经参透了您的双重系统并存,他知晓您绝对不仅仅是为了保灵棺木,而是为了保项门台。”
令候孤叹口气:“可即便分析出来又能怎么样?你说让我化暮将军失踪一事的主动为被动?视其现在生死未明为不知?我现在明知计划有变且需要即刻动手,可我大脑一片空白。”
顿了顿,令候孤转过头:“你之前同我说,你曾去过昆仑山脉?”
“没错候爷!当时是授命八宝山高道大德天师之命,前去八宝山抓狸妖。而实际上,是大德天师利用这个机会要让其身边高徒对我下手而已。”
令候孤点点头:“你去过,自然知晓沿途的地理状况。有你这经验之谈的话,我若前往昆仑山脉应该能快一些。”
“再快,只怕也需要一日。”
令候孤皱皱眉:“一日?”
“前往昆仑山脉的沿途,零散分布着一些修行者。候爷只要合理的运用灵能便不会暴露自己。但不过即便如此,来去也要一日。”
蚩鸾伸长脖子:“候爷,我随您去。”
令候孤摇摇头:“不行!我必须自己去!好在暮兄今日来时已是深夜,府上并未有多人知晓。一会儿你安排梁卿将今夜巡城的士兵换掉,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你说的对,事不宜迟,鬼胎刚被唤醒便已经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掳走了几个人。再再这么拖延下去,保不齐还会有什么动静!”
“既然侯爷已经做好了打算,恰巧明日还有借口。那就先行行动,至少化被动为主动,好过凡事没有打算。”
令候孤点了点头:“明白。”他扭头看了看桌上方才暮仕雄用过的茶盏,忽然悲从心生:“我只希望,这个异变了的鬼胎在魂魄与人身同取时,能够保我暮兄一条性命。倘若有幸我将其救回并唤醒,也算是还了些我令候孤心里的不安和愧疚。”
“候爷,知道你难过,但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还望侯爷做好最坏的打算。”
令候孤咬紧牙关:“没有最坏,只有最好!卫佘仲杀了我儿子,鬼胎又索了我兄弟!我不管他究竟出自于谁的手,是时候血债血偿了。”
令候孤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走,却在走到主堂门前时突然站住了脚。他抬起头望向主堂外,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本还说要按计划行事,却没成想被这鬼胎抢占的先机。你说的对,人要救,但却不能乱了章程,更不能中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去见荻格·冕时先不提灵棺木的事儿,取回来之后再说吧。你只需要告诉他,这权杖,是我们从藏巴玄魔的手里夺回来的。而之所以要送回项门台,是因为我令候孤尊重事实!因为他荻格·冕,是老魔王西博格鲁清钦点的魔界王位继承者。”
“可是候爷,这种说辞未免有些太过于牵强。梦魇之花已经被其知晓是我们所为。”
令候孤淡淡地笑了笑:“那又如何?你就说,有人误导了我们,所以才有了梦魇之花。对于荻格·冕现在的项门台,没有什么比灭了梦魇之花并将特悉斯拉姆权杖重新握在手里来得更有意义。我们毕竟同魔界有仇,帮助荻格·冕,是为了有朝一日报复我令候孤的杀子之仇!对了,顺便侧面问一下荻格·冕,这鬼胎他是否知晓?”
“是侯爷!”
“你负责和梁永还有高氏打好招呼,稳住府上众人。如果明日段坤真把那胡月娶回府,只怕最难对付的是那直性子的萧漫。就算是我谎称生病,她也定会硬闯。若是她非要见我,你就用你的妖面幻化成我挡一阵子过去便是。”
“如若明日真如我们计划所言,可段坤大婚之时,您又避而不见,连声都不响的。这府上谣言只怕是会愈演愈烈。”
令候孤抬起头看向天起:“管不了那么多了。天私心也好,野心也罢,无论是为了儿女还是为了暮兄,亦或者是为了苍生,必定是不可能周全的。可是,计划虽有,但究竟行而是否会有果,只能全凭天意。”
“明白候爷!”
“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我必须要尽快的找出暮兄并救出他,否则,那可真叫夜长梦多。”令候孤转身,手心里忽然出现了一枚权杖。他抛给影子杀手:“提醒萧宋看好萧川,尽可能不要提及萧贯贤,以免再刺激到他。”
“二少爷这次吓得不轻,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晃过来神儿。”
令候孤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胡月若是明日真入府,你们在可能的情况下要多留意留意他。此胡月绝非彼胡月。原本我还计划在成亲之余想办法阻止,现在看来,根本是无能为力了。连原计划将暮天雪和萧漫送出令候府都已经全然成了空谈,救人要紧!这个叫胡月的究竟从何来到何方去,等我回府再说。”
“是候爷!”令候孤说着便要抬脚迈出府门。
“候爷是现在就要前去?”
令候孤点了点头:“早两个时辰,便就会早点儿回来。一会儿你从项门台出来后直接前往幽冥界,将我取灵棺木一事如实相告,以便冥界事先做好准备,适时调整作战计划并且备好兵力。”
“是候爷!”
只不过,再次动身的令候孤又突然退了回来。而这一次转过身的他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些为难和无奈。他抬起双手看了看掌心,又疑惑地看了看影子杀手。
“怎么了候爷?”
“虽说这双重灵能加持,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等我真正需要用到这灵能时却总觉得有劲儿使不出来一样。就像方才,眼看着暮兄被鬼胎所掳走,我却觉得自己空有强大的灵能却又不知如何施救。”